容妃听了夜明宇的话,眉宇松弛了几分,而被夜凌旭拦着的夜辰朔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方楚楚撇撇嘴,眼中的蔑视赤|裸|裸,就是这样的一个昏庸的皇帝为了个宠妃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不顾已经摆在眼前的证据,一味的袒护着自己的枕边人。
同样是他的儿子,夜凌旭如果没有拿到解药,便只有一年的寿命,而这个下毒的昏君半点没有愧疚。
同样是他的女人,容妃宠冠六宫,视人命为草芥。而他其他的女人,惶惶不可终日,随时都有Xing命之忧。
方楚楚心中气血翻滚,趁着身边的侍卫没有注意,突然从地上冲过去,从那侍卫的腰间佩戴的剑匣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抵在自己的脖颈间,对着堂上的嘉和帝夜明宇喝声骂道,“你这个昏君,助纣为虐,袒护自己枕边人和皇子危害良家女子,如今人证物证皆有,你非但不治罪,还一味的袒护罪人。常言道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陛下在江山和美人之间选择了美人。那民女横竖都是要被害死的,不如自己了断,省的到时候民女被人暗杀了,陛下这里还要绞尽脑汁给民女想罪名。”
她一番话落下,场中众人耳边皆似被雷炸过,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嘉和帝夜明宇,场面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清楚的听到。
嘉和帝夜明宇脸色白了白,他一向以贤君自诩,如今被个女人当面指着骂昏君,他心中怒火中烧,气得指着方楚楚哆嗦着唇瓣,“你,你……大胆!”
方楚楚呵呵的冷笑,一头墨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散,笔直的披在她的肩上,一双清莹的大眼睛却是全所未有的明亮,她攥着手中的长剑的手紧紧用力,又蔑视的看向嘉和帝夜明宇,“民女自知大胆无比,不过那也是被陛下逼得才用死谏的方法……若是真正的贤明君王即便是被自己的子民骂了他也不会生气,可今日,民女遇见陛下这般的君王,民女已经没有退路了。”
嘉和帝夜明宇虽然昏庸吧,但多少也是掌握了些职业素养的。听方楚楚这般控诉他,他的唇瓣已经发白,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此刻真的下令处死方楚楚,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自己承认他不是个“真正贤明”的君王了。
这对一个一向自诩为贤君的夜明宇是个致命的打击。
嘉和帝夜明宇虽然昏庸吧,但多少也是掌握了些职业素养的。听方楚楚这般控诉他,他的唇瓣已经发白,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此刻真的下令处死方楚楚,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自己承认他不是个“真正贤明”的君王了。
这对一个一向自诩为贤君的夜明宇是个致命的打击。
嘉和帝夜明宇指着方楚楚,吹胡子瞪眼,哆嗦着唇瓣道,“好,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朕就索Xing让你一次Xing的说够,看看你还能掀起什么妖波,省的你又把朕当做什么昏君。”方楚楚道,“或许民女刚才说的有些冲了。但陛下姑息养Jian,这就是陛下的错。为君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奖罚分明四个字。现在明明已经有证据摆在陛下的眼前,陛下却是为了袒护自己的宠妃和儿子就让人随意的打发告状的人。陛下,民女斗胆想问陛下一句话,难道陛下把这天下之人都当做白痴了吗?是非分明,百姓心里自有论断!陛下想要堵住悠悠之口谈何容易。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陛下今日为了袒护自己的宠妃和皇子公然置天下的道义与不顾,难道陛下真的以为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大卫国吗,陛下此举正是给了外夷可趁之机。”
嘉和帝几近于不惑之龄,如今却被个双十都未到的女子指着鼻子骂,而且这女子出口的话都死死的抓住她的痛脚,他胸口荡了荡,身形颤了颤,视线马上就黑了下去。
旁边的容妃见他有恙,立刻上前去扶住嘉和帝的身子,关切道,“陛下,你没事吧。陛下……”嘉和帝沉着脸抬头幽幽的看着容妃,她是自己最为宠爱,也最为喜欢的女子。这么多年,他没能让她登上皇后的宝座这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尽量满足她各种各样的要求。她想要什么,他都说好;她想要哪个人死,他也都去办;甚至她想要辰儿登基,他也做好了提前退位的准备。他为了她,宁愿与所有质疑她的人翻脸。可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为了她,葬送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否则百年之后,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嘉和帝紧紧的攥过容妃的手,再抬头时,仿佛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阵,脸上已经现出了疲态,他趁沉着声音对方楚楚道,“那你跟朕说,你今天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民女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公道’两个字。希望陛下能还给民女这个公道。”方楚楚抬起眸子,迎上嘉和帝夜明宇的目光,眼底平静,无畏无惧,姿态仪美,却是决绝相对。
嘉和帝嗤笑,“朕很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公道’到底指什么?”“不偏不倚,靖王爷毁了民女的一生,民女也没有让靖王爷偿命的打算,只是想让他昭告天下,还民女一个清白。”
“放肆!”容妃扶着嘉和帝,指着方楚楚厉声道,“来人啊,将这个目无君上的贱民拿下,斩了。”俩边的侍卫听到容妃的命令,立刻向方楚楚的方向奔去。
“别过来!”方楚楚将抵在自己脖颈间的剑胡乱的挥着,一面看向场中发号命令的容妃,“容妃娘娘,皇上还没有发话呢,您就这般的等不及了,越俎代庖了。难道容妃娘娘平时也是这般的视皇上为无物。”容妃被方楚楚一噎,连忙望向嘉和帝夜明宇,眼中噙满泪花,委屈道,“皇上,您看,她又欺负臣妾了。”
嘉和帝正心烦着,看到容妃的眼泪,只能无力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女人脑子转的够快,他们一帮人硬生生的被她入了圈套中。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但不能让人杀了方楚楚,相反还要做出豁达之态,恕了她的罪。不然过不了多久,这天下之人就会骂他是个昏君了。到时候民心一乱,南疆那里又有闹事的,这大卫国就在他的手上乱了。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局面变成这般的混乱呢。
容妃听到嘉和帝无力的叹息声,眼神微变了变,脸色更加的难看。她心中在咒骂着嘉和帝的无能,脑子又快速的转了起来,瞥见方楚楚身边跪着的柳芊芊时,她水色的眼眸陡然一亮,一边拿着手帕去拭泪。一边勾着嘴角对方楚楚冷嗤道,“方楚楚,本宫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满了,因为辰儿把你休了,所以你才戳窜芊芊给你做伪证,而芊芊她也因为辰儿本来要娶她,后来她妇德那里有亏缺,辰儿认清了她的本质,这才没有娶她,可她心生怨恨,你们俩一拍即合,这才想出了个联手诬陷辰儿的事情来。为的就是彻底把辰儿给毁了。”
她微顿了下,抽噎的轻声嘤咛了下,又继续道,“你们俩个心如毒蝎的女人,辰儿怎么会遇到你们俩这样的女人呢。你们……呜呜……本宫的辰儿可是被你们害惨了……”
这就是在给方楚楚和柳芊芊身上泼黑水,从而变相的给夜辰朔洗白。柳芊芊咬着牙颤着身子道,“姨妈,你倒是对表哥好到骨子里去了。可是你想想为你惨死的我的父亲和娘亲呢。没有他们,你今天能这么威风的站在这里吗?”
容妃冷哼,“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本宫养你这么大,你竟然联合外人对付本宫。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柳芊芊气急还要辩驳,可是容妃却是又转头高声的对方楚楚道,“方楚楚,你一个小小的贱妾,辰儿能娶你进府是你的福气。可是你这人脾气乖戾,为人处事又心狠手辣。辰儿当初被你美色给迷惑了,后来认识你的Jian诈本质,这才将你休掉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心狠,竟然能杜撰出刚才那番受迫害的原论。方楚楚,你个跳梁小丑。”
方楚楚心中冷笑,就这么几句话之前,容妃已经将黑颠倒成白,又把脏水全部的泼到她的身上了。她倒是反应的快。不过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没有人能洗白夜辰朔身上的污点的。
方楚楚莞尔轻笑,清莹的目光扫了扫已经被几个侍卫拉住的夜辰朔,又望了望轻蔑的对着冷笑的容妃,她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烈,说道,“容妃娘娘,黑即是黑,白即是白。不管你怎么说,但凡是能站在这厅上的人,都非弱智之人。他们可能口里碍于您的权势不敢说,但心里呢?容妃娘娘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心里怎么想呢?还有民女有一给非常关键的地方要纠正容妃娘娘。那就是:民女不是被靖王爷休掉的,而是与他和离的、既然民女是和靖王爷和离的,那民女心中的意难平又是从哪里来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这话的可靠Xing,方楚楚又转身对一直沉默着的夜凌旭道,“秦王殿下,您是个君子,又是陛下的皇子,民女相信您,请您帮民女做个见证。民女的和离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