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国军都倒下了,剩下的便只有南楚军,和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南宫瑜虽然不是真正的草原人,可是神教教的身份扮得久了,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戎国人,也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对天神充满敬畏。虽然他这个教主是冒牌的,可是戎国人敬天畏神的那份心却是真的。他们虽然在天曜人的眼中一直以侵略者的形像存在着,可是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为了草原上的生存而已。
世间哪里有生Xing就恶的百姓和子民?南宫瑜在戎国折腾了那么久,虽说不至于把戎国子民看得和天曜子民一样,最起码却也对他们没有了偏见,只把他们当成是普通的百姓和人。
而现在,那么多的戎国军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这样屠杀一尽,他的心头如何能够好受?
没有了那些戎国军,现在南宫瑜手中的人还要比南楚的军队多一些,可是他手中的人并非是经过训练的军人,而只不过是戎国部落里的普通民众,虽然比别的地方的人体质好一些,也比南楚天曜两国的百姓骁勇一些,但在作战技巧上却着实只是一般,而相反,南楚军却个个都是久经战阵的精兵,两相比较之下,互有优劣,一时之间竟算是势均力敌。
而另一边的南宫瑕处,许朗带着人向着烟罗谷的方向直突围出去,南宫瑕一时之间不明所以,而他们也并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因为南楚的大军紧随其后从那里一起冲了上来,而原本掩护着许朗的蛮族军此时却忽然掉转刀口,向着他们杀了回来,与他手下的人凶狠地缠战在一起。
南宫瑕此时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看到南宫凌那里帅旗摇动,竟舍弃此处战场抄近路也往许朗突围的方向奔袭过去的时候,也隐约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此时让他凭借手中的兵力去拦截南楚的大军基本止是不可能的,南宫瑕梭巡了一遍战场,在心里几番考量之后,一咬牙下了命令,命手下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拖住蛮族军,好让这些人不能给南宫凌再带去麻烦。
白鹤原几乎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工夫,就一下子空了一大半。
南楚主力军,天曜主力军,尽皆从此处撤走,只余下南宫瑜南宫瑕两处战场与剩下的南楚军与蛮族军激烈地缠战在一起。
两路主力大军飞速地往烟罗谷的方向飞驰,卫流的大军要比南宫凌的大军早出发片刻,尤其是许朗,领先了足有半个时辰左右,可是南宫凌的大军抄了近道,两个对比之下,竟是差不多的速度。
这近道并非直接通往烟罗谷,而是在半路的时候就和南楚大军走的这条道路汇在了一起,所以当卫流到了某一个路口的时候,就看到南宫凌一身玄衣,犹如一尊冰冷漠然的叼雕像般立在路的中央,在他的身后,是天曜的先行部队,而其他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有些军队并没有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是直接奔往烟罗谷,很显然,是去追许朗和流烟军。
卫流勒着马,慢慢地停下来,静静望着南宫凌。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还能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不得不说,几乎有些戏剧Xing。
“你就算到了烟罗谷,也没有什么用处。”南宫凌冷声说道。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论断。
这世间对烟罗谷的熟悉程度,可说没有人可以与阮老爷相比,入了烟罗谷,哪怕只给阮老爷两千人,他都一定能保证他身边的人安安全全的万无一失,更何况,他身边现在有两万人。
虽然有那只不知来历的私军威胁,还有许朗正带着流烟军赶过去,可是同样的,他的人也正在赶过去,只要阮老爷和庄青岚能够撑住一两个时辰,也就已经足够了。
卫流浅浅淡淡的一笑,说道:“凌王,我要杀阮烟罗,并不需要大军。”
南宫凌面色微变,目光如鹰般扫过卫流的军中,那只全由影卫构成的队伍果然不在军中。
虽然知道阮烟罗身边不乏地高手保护,虽然知道烟罗谷中想要找到他们都很不容易,可是一想到阮烟罗现在的身状况,想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南宫凌就觉得心底的确定并不是那么确定了。
面色没有一丝改变,忽然间地拔身而起,冷声说道:“本王便看看,谁有本事动得了本王的王妃。”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早已到了远处,欧战自然而然上前一步,代替了南宫凌的位置。
他们多年在军中一起作战,早已培养出这样的默契,而相比于单打独斗来说,率领这样的大军,显然是欧战更擅长的事情,就算对面的人是卫流,他也没有半分胆怯。
卫流的目光早已从对面收了回来,他对身边副将说道:“朕去陪陪凌王,这里交给你了。”
这些大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到烟罗谷去,他要引到烟罗谷去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南宫凌。
副将当即在马上一含身,说道:“请皇上赐符。”
行军打仗,调动大军,均需用符,更何况现在是把整个大军都交给了他,更是需要代表最高军权的虎符。
卫流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淡然从袖中取出一方符印,交给副将,副将慌忙下马跪下行礼,然后双手去接。
他一身重甲,落地时发出重重一响,卫流跨下的马许是猝不及防,竟猛地小跳了一下,而卫流递向副将的手也就一抖,一下子失手将符印滑落……
这一下来得极为突然,副将也完全没有想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伸手去接,符印就这样从卫流的手中一下子跌落在地,翻滚了几圈之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竟一下子被摔开了!
这摔开,并不是摔成两半,而是从印钮与印体中间整整齐齐的开裂,似乎那里原本就被人打开过了,然后又粘结在一起。
而随着符印的开裂,从里面轻飘飘地落出两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