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早料到这条小鱼是要找他,若是她找了别人,他才要不高兴呢。
目中神色宠意十足,淡笑说道:“能为烟罗郡主服务,是本王三生幸。”、
听到南宫凌的这句话,一层子的人眼睛都要瞪掉了。
他们都听错了吧,南宫凌是天曜有名的冷面王爷,对谁都不假辞色的,可是此时居然对着阮烟罗说出这种几乎讨好的恭维之词。
竟然说“三生有幸”?
一堆目光刀子似的往阮烟罗割过去,这个阮疯子,果然是天曜女Xing公敌,凌王的眼光太不好了。
阮烟罗有些无奈地盯了南宫凌一眼,有他这样的嘛?她又没有说过不要他,怎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在众人面前制造他是她的人这种既定事实,生怕她会丢下他跑了似的。
南宫凌走上前,问道:“烟罗郡主想要本王如何帮你?”
他站的离阮烟罗很近,高大的身材让阮烟罗不得不稍稍抬起头才能正视他。
明明很正经的问话,可是因为这样的姿势,莫名就有些暧昧,好像在调情似的。
阮烟罗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妖孽啊妖孽,法海大人何在,快来速速收了这厮,至少不要让他这样随时随地对她放电啊。
稳了稳心神,对着南宫凌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南宫凌听着,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似是在问她:你真的要这样?
阮烟罗点点头,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说好了没有?还画不画?”这等亲密的画面让皇帝的脾气出奇地不好,带着怒意问道。
“皇上息怒,这便画了。”阮烟罗应了一声,声音立刻就变得很恭敬又冷淡。
皇帝立刻一口气堵在心里,涨的胸疼。
阮烟罗命人将画纸凌空拿好,端着水对南宫凌示意了一下,忽然一扬手,直接将整盏清水尽数泼到画纸上。
“啊……”
屋中猛然响起一阵惊叫,画纸沾了水,哪里还能看,阮烟罗这是知道无法补救,所以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然而,他们的惊叫声还没有落下,南宫凌就忽然出手,掌中带出一片掌风,直逼阮烟罗泼出的清水,将原本聚在一起的清水尽数化成细细的水雾,均匀地洒在画纸上。
水落墨开,惊人的一幕在眼前出现了。
原本干枯纠结的墨痕在水汽的湿润下,一点点向外扩散,笔触变的圆润自如,树木的枝干生出风骨,不知明的墨迹变成嶙峋怪石与遥向远方的小路,高空处的麻点晕的最开,变成一团一团若有似无的云雾,而那两只丑到不能再丑的鸟,则在瞬间化出灵气,仿佛翩翩飞舞在云间。
好一幅冬日雪晴,霜鸟于天的景象。
太后吃惊的站了起来,向前倾身,似乎要看清楚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宫妃贵女们手中的杯子叮零咣啷地掉了一地,她们本来是等着看阮烟罗出丑的,谁知竟等来这样的奇迹。
梅纤纤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阮烟罗,竟然真的把那张垃圾,变成了神奇。
“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太后吃惊地问道。
“不过是个小戏法而已,能博太后一笑烟罗便满足了。”阮烟罗笑着说道,细细跟众人解释了其中的原理。
原来阮烟罗作画的纸看起来只有一张,实际上,却是三张纸。
这个空间作画的纸无论便宜还是贵都是只有一层,而在阮烟罗那个空间,却有熟宣,夹宣之分,所谓夹宣,就是用几层极薄的宣纸压在一起,只要够工艺,还可以完好无损的分开。
阮烟罗如今拿出来的这张画纸,就是她把制作夹宣的工艺告诉陆秀一,然后让他把三张纸合在一起做的。
所不同的是,这张夹宣制作之前,每一张纸上都画了东西,宣纸虽然薄,但却并不透,三张合为一张之后,只能看到最上面一张画的东西。
而阮烟罗让南宫凌把清水化成水雾洒到宣纸上,除了第一张上的墨迹会晕开,后两张的墨迹也会晕开,并由于宣纸的特Xing,一并显示到第一张宣纸上来。
如此一来,就好像是一盏清水催开了画作,宛如神迹一般。
这个法子虽然说出来简单,里面的心思却着实不可小瞧,不说别的,单说能让三张纸上画的东西恰好各在其位,而且还要算好墨迹晕出的效果,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大概也就只有阮烟罗这等用惯了脑子的人,才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太后让人把画拿到跟前左看右看看了好久,都觉得这画就跟直接画在第一张纸上的一样,看不出半分破绽,更看不出半分之前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
让宫女把画拿下去给众人都展示展示,太后连连说道:“这心思,怎么来的?太巧了……”
皇帝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阮烟罗还有这么一手,想想到嘴的肉硬生生被自己儿子夺跑了,他心里就更是呕。
南宫瑾则目中光芒深幽,每多见阮烟罗一次,他就更深一层的认识道,自己究竟错失了多宝贵的东西。
等画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屋子正中的时候,阮烟罗笑着说道:“太后,这画可还没有名字呢。名字我倒是想好了,想说出来,请太后指正指正。”
有之前那样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幕存在,哪里还有人再敢小瞧阮烟罗,太后更是直接说道:“你这丫头,心思这么巧,想的名字必是好的,说出来听听吧。”
阮烟罗抿着唇一笑,面上竟然飞起一抹红晕。
她没有急着说,却是先看了南宫凌一眼,南宫凌心头微微一凛,忽然想起阮烟罗三天前跟他说的话。
“阿凌,太后寿辰那天,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难道,这幅画,就是阮烟罗的大礼?
她究竟要送给他什么呢?
正思虑着,便听到阮烟罗对太后说道:“太后,这幅画的名字叫作:比翼凌烟图。”
一语既出,满室皆静。
南宫凌的唇角上扬再上扬,直到弧度再也无法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