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天色已经微微亮了,阮府的下人也早已起来,开始打扫庭院。
这种时候如果再**进阮烟罗的闺房,就有些太过分了,南宫凌也就没有这么做,只是把阮烟罗在阮府门口放下,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看着她走进去。
阮烟罗一进门,就看到阮老爷站在庭院正中,好像正在等人似的。
“爹。”阮烟罗叫了一声,有点心虚,毕竟阮老爷不希望她和南宫凌在一起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以为阮老爷会说她两句,可是阮老爷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阮烟罗有些惙惙的,阮老爷这样的Xing格,什么都不说才最可怕。
虽然这是她爹,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阮烟罗还是很清晰地感觉到,阮老爷做出了某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必然和她的有关。
阮烟罗猜不出阮老爷做了什么决定,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回房去洗漱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起来便听到两个消息,一个是卫星华终究还是没嫁给皇帝,带着南楚使团离京了,另一个就是南宫凌又被皇帝派了筹备新年宴的事情,估计又要忙一阵。
阮烟罗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第一次觉得南宫瑾受伤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居然丢下这么多活给南宫凌,这样一来,南宫凌估计又要忙的连看她都没有时间了。
日子在这样的平静中安安稳稳地过了半个多月,转眼到了十二月初,天曜的冬天更冷,阮烟罗猫冬也猫的更严重,每天除了陪阮老爷吃饭,根本不肯出门,惹得颜月不客气地评价她,说她现在简直快跟那天冲入营地里的狗熊没两样了。
颜月颜风在阮烟罗身边呆了这么久,对阮烟罗也熟了,发现他们这个主子除了有事的时候会表现的格外强硬之外,平时就跟那些大家闺阁的小姐没什么两样,养的娇,Xing子也娇,能享受的时候绝不吃苦。
阮烟罗对颜月的话表现出分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就是第二天连着派了十多趟差使给他,让他一趟一趟地出去买东西,更可气的是有几次根本是同一家店里的东西,阮烟罗偏偏分开来说,让颜月回来雪还没抖干净呢,就不得不又跑出去。
跑了几趟颜月终于知道阮烟罗是在整他了,差点跳脚,可是阮烟罗在他跳脚之前轻飘飘的一句“我是你主子”扔过来,颜月立刻消停了,只能认命的再去跑腿。
这件事情之后,颜月也充分记住了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能随便得罪这位主子,这位主子心眼比针鼻还小。
这半个多月里,颜清的消息一直没断过,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告诉阮烟罗长风军已经北边南宫凌的戍地附近立住了脚,南宫凌专门拨了一块地方给他们,离大军不远也不近,但很明显不是把他们纳入大军。立足之初,南宫凌的军队也给足了他们援助,让他们方便了不少。
这个消息自然是个好消息,虽然阮烟罗和南宫凌早已不分彼此,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阮烟罗还是想表示一下谢意,想了想,决定效仿古代女子来也个荷包定情什么的,于是兴致高昂的让兰月兰星找来针线布料,准备大显身手。
在阮烟罗看来,绣荷包不过是拿针穿来穿去的事情,她这双手,拆Zha弹这种精密灵巧的事情都做得,何惧绣一个小小荷包?
于是她信心满满地上阵,可是越绣这信心就越下降,到后来直接以过山车的速度飞速下滑,如果不是她向来有始有终,不喜欢随便放弃,只怕绣到半途就绣不下去。
忙碌了四五天,终于把荷包完工,她之前选的是鸳鸯戏水的样子,这是送情郞最常见的,可是看着成品上那两只羽毛乱成一团的鸭子,阮烟罗默默的把荷包收好,决定再也不要拿出来。
果然术业有专攻,她的手还是用来拆Zha弹好了。
颜月颜风当着阮烟罗的面没敢笑,硬是憋着,离了阮烟罗的视线,却忍不住笑了个天昏地暗。
阮烟罗之前在长安谷表现的太好,让他们都觉得这主子是无所不能的,现在看看,原来她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阮烟罗把荷包绣好的第二天晚上,荷包就忽然不翼而飞了,第三天,满京城里传着有关凌王殿下的传闻,说凌王殿下身边伺候的太不经心了,也不知打哪儿捡了个巨丑无比的荷包,居然还给凌王挂在身上,简直是太不配凌王拿下完美无缺的样子了。
看那绣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绣的,真是活该嫁不出去。
阮烟罗听到,气的脸都黑了,那个混蛋王爷不是忙嘛?这么忙怎么还连她绣了个荷包的事情都知道?还偷偷地跑进来拿走,她又没有说要送给他?
不告而取是为贼,那个混蛋,居然敢来她这里做贼!
阮烟罗义正词严的派兰月去追回赃物,兰月回来,想也知道是肯定要不回来的,只是传达了凌王的意思,说那荷包以后会贴身挂在里面,不让别人轻易看见了。
阮烟罗更是悲愤,看来她这脸是注定要丢一辈子了,不过心里面又有些甜丝丝的感觉,因为南宫凌,是如此重视她送的东西,哪怕这东西实在笨拙的拿不出手。
在这样的氛围里,日子过的极快,眼见着再有十天就要过年了。
这一日阮烟罗让颜月帮自己出去买东西,没办法,天气太冷,女孩儿又娇,阮烟罗舍不得兰月兰星出去跑,只能指使颜月了。
颜月虽然长相精致,内里却是十足的大男子,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干脆利落的就出去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颜月买了东西回来,整张脸都是黑的,似是遇到了什么极气愤的事情。
他把东西递给兰月,看着阮烟罗,几次欲言又止。
阮烟罗知道颜月的个Xing,轻易不会气成这样,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于是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