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在南宫凌的怀中终于找到了安全放心的感觉,安静的伏在他怀里睡的香甜。
南宫凌抱着她的姿势微微有些别扭,时间久了必然会身体酸麻,但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只是为了让阮烟罗睡的舒服。
阮老爷到了内惩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阮烟罗睡的安详恬静,南宫凌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满满的温柔宠溺。
这其实不是阮烟罗第一次在南宫凌怀里睡着,南宫凌把她从南宫暇那里带回来的那次,她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怀里安眠。
阮老爷并不希望阮烟罗和南宫凌走的太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烟罗已经对南宫如此信任。
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如此安宁,如此美好,岁月在他们身边静静淌过,像一副隽永的画面,任谁也不忍心去打破。
阮老爷停了一下,还是往前走去。听到脚步声,南宫凌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阮老爷,他的眸子淡然平静,丝毫也没有觉得这样抱着阮烟罗有什么不对。
“朕这个老三,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除了你那个宝贝女儿……”
皇帝的话忽然在阮老爷脑海中响起,阮老爷垂下眼睛,轻声说道:“凌王,老臣来带小女回家。”
“好。”南宫凌说道,声音很小,生怕吵着了阮烟罗:“本王帮阮大人送她回去。”
“不必劳烦凌王了。”阮老爷说道。
“烟罗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本王不想吵醒她。”南宫凌淡淡说道。
如果他肯做什么,那一定是因为阮烟罗,不会是因为其他任何人。
阮老爷盯着南宫凌看了片刻,终于轻叹一声说道:“那就麻烦凌王了。”
南宫凌抱着阮烟罗站起身,大概是因为觉得南宫凌动了不太舒服,阮烟罗皱着眉头在南宫凌怀里蹭了蹭,南宫凌连忙调整一下姿势,让这条小鱼睡舒服一点。
阮烟罗寻到了满意的位置,头往南宫凌胸口一靠,又睡了过去,南宫凌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他喜欢这条小鱼这样依赖着他,这天底下能给她依赖的人,也只有他。
高培盛一直跟在阮老爷身后,看南宫凌走出牢房,轻声说道:“凌王,皇上有旨,让您回府思过。”
知道南宫凌不想让人吵醒阮烟罗,他的声音也放的很轻。
南宫凌随口说道:“知道了,本王送烟罗郡主回去,自然会回府思过。”
“可是……”
高培盛还想再说什么,南宫凌眼眸一抬,问道:“你没听清楚本王说的话?”
他是天曜的战神王爷,也是天曜的杀神王爷,天生便有一股冷厉肃杀的气势,这一眼望过来,就算高培盛是跟着皇帝打过天下的老人,也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发凉。
不由自主低下头,说道:“奴才听清楚了。”
高培盛是皇帝的近侍,又是暗卫的首领,天曜上下没有人不敬着他几分,就连南宫瑾平时与他说话,也是客气为多,敢这样和他说话的,除了南宫凌,再不做他人想。
抱着阮烟罗出了内惩司的大门,一个声音厉声叫道:“阮烟罗!”
这声音极大极尖利,就是睡的再熟也会被吵醒。
南宫凌不悦的皱了皱眉,低头去看,阮烟罗果然已经张开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这条小鱼的警觉Xing其实非常高,即使是在深度睡眠状态,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是非常清明的神色,没有半分其他人刚醒时那种懵懵懂懂的样子。
阮烟罗看着厉声叫她的人,眉头也和南宫凌一样皱了皱,说道:“长公主?”
如果不是南宫敏,她也不会在内惩司呆上一夜,还差点把命送在这里。
可是同样,如果不在这里呆一夜,她也不会知道那天夜里的人是南宫凌,还有了这么些莫名其秒的进展。
对于南宫敏,阮烟罗有些说不上是恨还是不恨,只好皱着眉头看着她。
“阮烟罗,凭什么你还活着?”南宫敏死盯着她怨毒地说道:“凭什么阿伶死了,你还能活着?”
阿伶?
阮烟罗脑中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直起身子问道:“刘伶死了?”
话说出口,忽然觉得不妥,这里不光是她和南宫凌,还有好多其他的人,这样说出刘伶的名字是件很不该的事情。
可是南宫敏却是全不在乎,反正刘伶已经死了,别人就是说什么也死无对证,而且刘伶死了,她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冷笑着说道:“阮烟罗,你装的可真像,本宫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还是个这么好的戏子?你那天晚上帮着卫流逃走一定很忙吧?可是你忙到现在,把阿伶都搭进去的后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知道么,这就是报应!”
南宫敏的话凄厉而刻薄,还带着些绝望和歇斯底里。
她用了十年去守护一份爱情,她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作为一个女子,而不是一个公主的想往和期望都在这段情上。
她固然知道这段情是不可能的,可也绝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阿伶,本来可以好好生活,虽然与她再不能相见,可至少能知道他还好好活着的阿伶,却用那么屈辱的方式死去。
而这一切,全都是阮烟罗害的。
阮烟罗沉默着,她现在已经知道南宫敏为什么要害她,因为刘伶死了,而南宫敏认为刘伶之所以会死全都是因为她。
南宫敏大概以为她那天晚上为了帮助卫流离开京城,所以根本没去救刘伶,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南宫敏这么想无可厚非。
可是她明明做了啊,她明明白白的拜托了庄青岚,刘伶的名字和处置方式都说的很清楚,刘伶怎么还会死?
微微沉默了一下,阮烟罗说道:“长公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但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往南宫凌怀里窝了一下,低声说道:“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