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舞眼底有异色一晃,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欺骗了你。”
许老御医摇摇头:“没事,其实老夫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老夫可能也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还有亲人在世。”虽然是假的,可至少对他来说,是一个希望。
楼轻舞眸色间流露出一抹怔然,随即笑了:“许老,虽然我是假的,不过……许无盐的确是你的亲孙女,我原本是打算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和她换回来的。”
许老御医一愣,清亮的眼睛蹙然一亮,随即激动了起来:“真的?”
楼轻舞颌首:“虽然费了些功夫,可她的确是的。”
许老御医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虽然话是这样说,而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没想到他并没有空欢喜一场:“这样说来,老夫还要谢谢太子妃。”
楼轻舞仿佛感染到了他的喜悦,心里好受了些,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她不能先自己把自己打垮了。
“许老,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等宫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会安排无盐再进宫的。”
许老御医:“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吗?”
楼轻舞想了想,道:“许老,你可否能出宫?”
许老御医点头:“应该是可以,上一次就是因为舒丞相生病,老夫才带着盐儿出宫去了相爷府。”
楼轻舞颌首,看来这一次还得要请舒云彦帮忙了。楼轻舞回到寝宫的时候,凤夜歌已经起了,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正在逗着刚醒过来的小十四,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轻声道:“怎么出去这么早?”
楼轻舞应了声:“昨天不小心惹了风寒,就去太医院喝了点汤药。”
凤夜歌一听急了,连忙走过来,用掌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滚烫,才松了一口气:“怎么突然惹了风寒,怎么不让小云子去?吹了风加重了病情怎么办?”
楼轻舞鼻子有些酸,当他的掌心放在额头上,感觉到他掌心冰凉的温度时,楼轻舞只觉得心窝疼得在滴血一般,她怕凤夜歌看出异样。伸出手主动揽住了凤夜歌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亲昵地蹭了蹭:“只是小毛病而已,喝了汤药已经完全好了,不信师兄你来把把脉,你可是神医呢。”
凤夜歌一听笑了,忍不住抬起她的头在她眼睛上重重吻了一下:“下次病了就告诉我,我帮你去熬药。”
楼轻舞仰起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堂堂太子亲自去熬药,你就不怕传出去说你沉溺美色?”
凤夜歌凤眸一挑:“轻舞都自己称赞自己是美人了,为夫昏庸一次又如何?”
楼轻舞脸一红,轻轻推开了他。
转过脸看向小十四,却是趁机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湿润,却看到小十四正睁大了眼望着他们,看到楼轻舞,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
楼轻舞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才把他放下来,无意间道:“师兄,你昨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凤夜歌身体一僵,回过神,从身后把她抱住了,探过手漫不经心地逗着小十四“嗯?怎么这么问?”
楼轻舞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昨晚上半梦半醒间,好像没看到你。”
凤夜歌侧过脸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做梦了吧,我一直都在。”
楼轻舞摸了摸脑袋:“那可能真的是我睡迷糊了……师兄,许老好像找我还有事情,我再去一趟太医院,你一会儿记得让Ru娘来喂十四,别让他饿着了。”
凤夜歌揽住人:“让小云子过去一趟就好了。”
楼起舞摇头,难得撒娇不依:“我去去就回了,很快的。”
凤夜歌这才放人。楼轻舞出了东宫,算准着这个时候应该是下早朝的时辰,就沿着御花园朝前走,远远就看到一行人,而走在最后的就是舒云彦。其它朝臣看到她都纷纷行礼,楼轻舞摆摆手,并未说话,却是继续朝前,经过舒云彦身边时,他也拱手行礼,楼轻舞应了声,却是压低了声音又吐出两个:“装病。”
舒云彦一愣,却也已经被她磨得没有Xing子了,加上她竟然真的成了太子妃,对舒云彦的打击不能称之为不狠。怕她真的在宫里惹出什么事情,很快就装了病,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轻舞当天下午就趁着去太医院熬药的功夫,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跟着许老御医出了宫,等出了宫之后,楼轻舞并未跟着许老御医前去丞相府,而是直接去了行宫。在那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令牌,就直接被迎了进去。
经过一番通报,她很快就被北秦皇后,也就是上一次见到的那个女子身边的宫婢给带进了一栋小院子里。
女子正坐在小榻上,下身盖着薄毯,在池塘边撒着鱼食,看着那些锦鲤争相夺食着那些鱼食,眼底似乎有了笑意。她脸上依然遮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可透过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肌肤上,楼轻舞还是看到了一些蔓延在外的疤痕。
似乎觉察到楼轻舞的视线,女子突然回头,目光随着楼轻舞的视线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看起来是不是很恐怖?”
楼轻舞摇了摇头,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首先注意到的只会是她的眼睛,很亮,仿佛连日光都能反射进去,碎玉一般,流光轻晃,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她甚至能从她的眼底看到一抹神秘的紫色。
北秦皇后继续笑着,眼底轻轻弯着,很漂亮:“这些都是当年我跟着商队跑商的时候,自己划的……”
楼轻舞诧异地抬头,她是有听过如今的北秦皇后以前是商女。
可她怎么?
女子挥挥手,让四周的人都退下了,这才招了招手,让楼轻舞走近了一些,“是不是很诧异?当年跟着的一个商队遇到了山贼,那些人啊……很可恶呢,所以不得已,我只好毁了这张脸。”她这样说的时候,声音很温柔,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眸底甚至看不到丝毫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