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凭什么信(1 / 1)

女子的指腹落在肚子上,轻轻道:“你想问本宫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本宫可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你想要救他的话,就来找本宫吧。相信,你有办法知道本宫住的地方,至于本宫的话到底对不对,你可以试试看?‘离无心’的毒,最亲近在意的人每一次靠近,就是一次折磨,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对他的煎熬,快要达到一个极限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想知道吗?”

楼轻舞的脸微白:“会发生什么?”

女子又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轻轻喟叹一声:“你可能不知道,这西凉国的前皇后,当年就中过‘离无心’。”

楼轻舞心下一怔,那不是师兄的生母吗?她当初也……可当年传闻不是说前皇后因为发疯杀害太子被关进了冷宫,后来甍了吗?仿佛看出了楼轻舞眼底的想法,女子笑了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发疯呢?不过是‘离无心’的毒入了心,她发了疯,连至亲之人都不认了,所以,你想看到太子以后也变成那样吗?”

楼轻舞攥紧了拳头:“自然不想!可我凭什么信你?”

女子:“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一下太子就知道了,至于怎么测试,相信你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你想通了,尽管可以来找我,因为……我知道如何解‘离无心’。”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楼轻舞心猛地震动了一下:“真的?”

女子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摆摆手,守在四周的宫婢顷刻间飞回到她的身边,抬起凤銮,脚下生风地带着凤銮飘然离去。

楼轻舞在原地站了许久都没有动,直到一列侍卫从远处走来,她才转身,脑海里一片空白地朝着太医院走去。她现在心里充盈着三个疑问,女子的身份?她有‘离无心’解药的真假?还有,师兄身体里的“离无心”是不是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在瞒着她吗?

楼轻舞端着汤药回到寝宫时,凤夜歌正在软榻上逗着小十四,他手里拿着一个帕子,不时叠出很多小动物的图案,小十四看着“咯咯咯”地要去夺。凤夜歌逗他一会儿就会把帕子放到他手里,小十四挥舞着小手,不多时就把帕子叠成的小动物给抓散了,撇着嘴挥舞着,只能“啊啊啊”的张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口水流出来,凤夜歌拿过一旁干净的帕子帮他耐心擦去。

楼轻舞望着这一幕,心底软下来,端着药走过去,侧过身摸了摸小十四的肚子,鼓鼓的,看来喝得不少。

凤夜歌坐起身,血红的眸底溢上一抹温柔:“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楼轻舞不动声色地替十四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太医院和许老说了会儿话,师兄,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凤夜歌一愣,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脑袋,把小十四半拢在怀里:“怎么突然问这了?”

楼轻舞摇摇头:“我只是担心……”

凤夜歌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这不是没事吗?”

楼轻舞垂眼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安,脸上的神情却没有表现出来,看小十四玩着手里的小兔子帕子起劲儿,忍不住道:“你怎么会叠这个的?”

凤夜歌愣了一下,才道:“义父小时候也这样逗过我,所以时间久了,也就会叠了。”当年差点被母后刺伤之后,再到后来母后真的被逼疯逃离皇宫,他被赶来的师父带到了药王谷,后来因为师父要研制“离无心”的解药,加上要寻找母后,所以,他就把当时根本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的他托付给了义父,也就是东昱国的老王爷。

让他后来解开心结的,后来竟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可这些是当年义父用了心思的,所以他能看到那一片赤诚。就像当年轻舞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睁着大眼瞧着他,童稚的眸仁里慢慢的关心,仿佛一束光射入他冰冷的心窝……

凤夜歌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让楼轻舞的心揪了一下,可即使知道如此,她也想搞清楚,师兄到底是不是和她在一起时,无时无刻在隐忍着“离无心”毒的侵蚀。

夜深了,楼轻舞把小十四哄睡着之后,洗漱过后就睡下了,凤夜歌从身后拥着她,呼吸很快也绵长了下来。楼轻舞并未睡着,白日里他几乎都是和她待在一起的,可“离无心”的毒却是需要控制的,肯定还有些是她不知道的。

除了白天,那就只剩下晚上了。

到了后半夜,楼轻舞感觉到凤夜歌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随即身后传来很轻的动静,她继续让自己装睡,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凤夜歌探过身,轻轻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后却是起了身,下了床榻。

楼轻舞听到寝宫的暗格里传来很轻的一道声响,随即整个寝殿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楼轻舞缓缓睁开眼,眼底的沉痛与难掩让她瞳仁里溢满了复杂的光,她轻轻放开小十四,探头看了看,看他还睡得香甜,这才无声无息的起身。

东宫的寝殿里有专门的温泉,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进温泉的密室。

凤夜歌除了“离无心”这件事,并没有瞒着她什么,她知道温泉的密道,披上衣服走到关起的墙壁旁,楼轻舞按了密道开启的机关,看着缓缓打开的密道,楼轻舞很不希望自己会看到那一幕。

她用极轻的步子缓缓往里面走,哗啦啦的温泉声遮盖住了她本就极轻的步子。

越往里走,伴随着温泉声是压抑在口中的闷哼声,楼轻舞捂着心口,觉得心口每一下仿佛都在被人用刀戳着,钝痛而又心疼。可饶是楼轻舞想过自己会看到很多种画面,可真的看到了,那种冲击力还是让她快速捂住了嘴,仿佛自己会忍不住喊出声。

温泉里,凤夜歌赤Luo着上身坐在那里,右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对着已经泛黑的左边胸膛,用刀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