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出嫁之日(1 / 1)

同一时刻,阮府这几日也不太平,进出阮府的大夫来来去去了一个又一个,到了最后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被阮家主托阮贵妃请了过来。

只可惜,阮家主要救治的人,依然不见起色。

阮家主不得已,又再次拜访了楼府,这一次,楼曲风刚好不在,他被管家带到了府里的大堂里,面色焦虑不安地坐在那里,管家给他倒了茶水,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依然没有见到阮珍。

终于,阮修仁恼了:“她到底在不在府里?!”

管家刘伯也觉得不安,按说平日里这二夫人对阮家主极为恭敬,只是这几次,愣是给阮家主吃了数次的闭门羹了。

可二夫人有吩咐,他也不可能真的说二夫人是故意不来见他的。

安抚的笑笑:“二夫人说她稍后就来,稍后就来。”

阮修仁冷哼一声:“好一个稍后,这都一个半时辰了,她真的当她自己是皇亲国戚了,这么难请?”

如果不是为了宁儿,他多少年没受过这等怠慢了。可想到如今依然昏迷不醒的人,阮修仁绷着脸,愣是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继续等着。因为他确信阮珍不过是拿乔,她有事求他,不可能不来见他,不过是因为前些时日因为楼怜心的事,他给了她闭门羹,她如今不过还回来罢了。

阮修仁猜对了,阮珍不可能不见他。

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宁曦的旧疾复发,为的就是这一天。

她当然生气,怜儿出事,她去阮家求他,可他竟然直接把她赶了出去,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就算他是阮府的当家又如何,只要那女人的命一天握在她的手里,阮修仁就一天得为她所用!

可生气归生气,有些事情还不能太过了。

让阮修仁等了两个时辰之后,阮珍终于施施然来了。到了门槛,虚弱的用帕子按着额头,“大哥,你来了?”

阮修仁哼了哼,“你还真难请啊。”

阮珍笑笑,“妹妹这不是病了么,听到大哥你来了,这可是强忍着不适起来的。”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悠悠走到了阮修仁的对面,管家刘伯立刻给她端上来一杯茶,她喝了一口之后,才故作不解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这……可是有什么事?”

阮珍揣着明白装糊涂让阮修仁心底的火气又窜上来几分。

可偏偏这个时候宁儿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事,他不得不亲自来求她,强压下火气,才沉着脸道:“大哥的九夫人生了病,想让你去看看。”

阮珍捂着心口故作讶异:“大哥,九嫂嫂生病了你应该去请大夫呀,妹妹我可不是大夫!”

阮修仁紧抿着唇,一张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她就非得让他说出来不成?目光落在一旁的管家和婢女身上,“你让他们先下去。”

阮珍似笑非笑地瞧着对面的人,半晌,才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等整个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阮修仁才猛地站起身,目光凌厉地瞧着阮珍:“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几日避而不见是想看我着急吗?”

阮珍慢悠悠坐直了身体,“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妹妹我那会儿去阮家,你也是避而不见的。怜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女,可她出了事,你却撂下狠话,大哥这不是也让妹妹我着急了吗?怜儿现在可还在静心寺,错过了时机,你可知道这孩子现在被折腾什么样了吗?可大哥你丁点儿的忙都没说要帮,如今九嫂嫂出了事,你就来找妹妹了,妹妹应该帮你吗?”

阮珍说的眼圈发红,可只有阮修仁知道她可怜兮兮之下的心狠。

她在威胁他!

恐怕如果他不帮她这一次,她就不会让宁儿醒过来,可她却忘记了,自己这些年深处在阮家家主的位置上,心也不是软的。

可偏偏被她捏住了七寸,“那么,你想我怎么帮你?”

阮珍在心底得意的笑了,就算他不甘心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要帮她,幸亏当年她留了一手。

如今,派上了用场,也不枉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自然是想她嫁得好的。”

阮修仁沉默了下来。

思量片许,才慢慢抬起头,深深望着阮珍:“出了那样的事,李家脸上也没有光,想要再当李京盛的正室是没有可能了。”

阮珍神情一凌,“大哥要说什么?”

“我只能帮你让怜儿进门,可他们那边的要求我就不知道了。”

阮珍狠狠咬了下唇,她这一生只能当妾,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也走了她的老路。

可怜儿还年轻,李京盛还没有正妻,只能暂时先进门了,到时候先生下长子,也不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阮珍这样一想,又很快冷静了下来,“那就全凭大哥做主了,只要能进门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阮珍眼珠子转了一圈,笑了:“可怜儿也不能嫁的太过寒碜,大哥你应该明白妹妹的意思喽。”

阮修仁绷着脸,冷笑一声,站起身,“你放心吧,我会给她准备好丰厚的嫁妆的。”

阮珍咯咯咯笑出声,,“那妹妹就放心了。”

“你什么时候去阮府?”

阮珍用帕子抚了抚眉心,“怜儿出嫁之日,就是我过府之时。”

阮修仁握紧了拳头才没有冲过去掐死她,恶狠狠点头:“我到时候就恭候你的大、驾!”

这一次,他记住了!早晚要把今时今日宁儿所受的苦一一报复回来!

直到阮修仁离开,阮珍才冷笑一声。

她的贴身婢女从门口走进来,望了一眼阮修仁的身影,走到阮珍身边,忍不住道:“夫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阮家主忌恨上?”

阮珍翻眼瞧了瞧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他就算再恨,又能怎样?”

现在不是一样得乖乖来求她?

她要求他办的事,不是一样得好好办了。

他难道真的以为宁馨的昏迷是旧疾所致?当年她早就防着他过河拆桥了,不过是在把人送过去的时候,多给她喂了一个东西罢了,那东西可是好东西,只要她一天不把那东西从她身体里除去,她想让宁馨什么时候昏迷,她就不得不什么时候昏迷。

而示宁馨为生命的大哥,还不是只能被她攥在掌心里?

“去找一辆马车,派人把二小姐从静心寺接回来,府里……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怜儿是她的心头肉,她会给她最好的。

谁都别想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