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阳在前面走着,周天宇悻悻地跟在后面,一股悲凉的感觉,攫住周天宇的内心。虽然事情不大,也没闹出什么后果,但身为一个领导干部的周天宇,知道这样的事件后面并不寻常,让自己蒙羞,而且还受到一个小几把护士的侮辱。
周天宇想,自己一个副镇长,让一个小几把护士骂的实在是没面子,居然还动用了派出所的人,给副镇长的形象抹黑,同时,也把他和郝阳之间的关系又一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突然发生的事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那个护士长真么得欠揍,但郝阳没把事件弄大,还是很聪明的,但即使这样,他相信,明天镇里就有谣传纷纭,不定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烦躁激动?虽然那个护士说的话非常难听,但不是也证明自己的失控,在医院的走廊里面,居然摸出烟来抽,这就给人找他毛病留下了借口。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确不能犯错误,如果真的犯错误,那就是授人以柄,想打击别人,结果自己却先中箭完蛋。
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的不冷静?这其中必有原因。哦,他突然想起来,今天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是因为那个苗振铎对郝阳的大蹆的举动引发而来的,居然有那样的动作,郝阳也没有反抗,她的确也不能反抗,在大家打牌的时候。知道这件事,他就显得气急败坏,是分明吃了县委副书记苗振铎的醋。
联想到那支手的动作,周天宇的心就缩成一团。
那是他的宝地,那老不死的苗振铎,也是能莫的吗?
当初郝阳被唐效义拉上了房间的席梦思,他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怒气,但他那时候只是郝阳的司机,没资格发脾气,现在他的身份的确是变了,虽然不敢说跟郝阳平起平坐,但至少可以发发脾气,说说反对的意见。
可是,细致认真的想想,这些事情他真的有资格管吗?即使他想管,他管得了吗?
一个美女镇委书记,身边的人不是他可以左右的,按理说这些日子郝阳应该算是安静的,没在惹出什么情感或者暧昧之间的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就是想摆脱这些男人的纠缠,你又摆脱得了吗?郝阳仅仅是县委常委中一个排名最后的普通常委,在县委毫无权力可言,至多在开会的时候投上一票,而且还要搞好相对的平衡。跟自己这个副镇长难受的程度没什么两样,有那么个地位,却没有相应的权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县委常委中的那些人物,哪个是她郝阳能得罪的?抛开唐效义不说,副书记苗振铎,常务副县长张军,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顾振伟,宣传部长肖穆振,这些人哪个不想吃他们身边这块肥肉,哪个不想享受一下,他们身边这个大美人?
想到这些,周天宇有些晕眩。他觉得官场太匪夷所思,太让人心绪难平,太牵动人的情感,也太让人感动缺乏是非的判断。也许官场并不需要是与非,只是需要利于与欲。
这些男人想方设法把郝阳弄到自己席梦思上,不就是想感受一下郝阳这个大美人在席梦思上的感觉吗?这是对还是错呢?如果是错,他又该如何评价他自己。
如果换个别人,就拿范依依来说,也为了自己的事,跟耿大虎的儿子耿长喜上了牀,给人家开了大荤,因为那是耿长喜的第一次,虽然周天宇也觉得心里不那么舒坦,但很快就过去了,自己也绝没有这样的动肝火,这是因为他跟范依依只有玩乐,没有感情。
但郝阳绝不能跟范依依来比的,他对郝阳是有感情的,更主要的是,有了唐效义那次对他的刺激,从他心里来讲,他绝不希望郝阳再跟县里这些领导发生类似的事件。
但他是什么人?他能阻止一个男人对身边的美人心存占有的浴忘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微不足道,或者说自己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从背后看郝阳,似乎觉得郝阳今天更显得漂亮美好可爱,那修长的身材宛如玉树临风,纤细而不瘦弱的腰肢绝对是最美的腰型,走起路来屯部非常富有弹性,想到还仅仅不到一个月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在郝月的家里,把一整管的芦荟胶都敷在郝阳这美好的屯部上,他的嗓子居然哽咽了一下。
他和郝阳的关系,也是从那个时候建立的,虽然他为郝阳入常立下大功,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情感,还是那个晚上为郝阳涂药才开始的。
那美好的屯部,宛如就在自己的眼前。想到又一个老男人的大手,就快莫到这样美好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心都要炸开了。
郝阳在前面站住了,再往前走就是医院门口的马路,那里会有更多熟悉他们的人,郝阳似乎想在这里跟周天宇告个别,于是回身说:“周天宇,我理解你今天的心情,我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我觉得是不对的,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也没办法,那就顺其自然吧。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好好看看那个东西,”说着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到郝阳上了那辆出租车,周天宇觉得有股被人扔进冰窟窿里的感觉。
郝阳说的没错,苗振铎想莫郝阳的大蹆,而且已经莫了,甚至毫不怀疑地说这仅仅是个开始,他会有办法吗?他能把苗振铎的手割掉吗?奶奶个熊。
就算是郝阳让他莫了,而且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在苗振铎带她参加那个宴会,这个机会更会让一个行使自己权利习惯了的男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他又能怎样?
周天宇还是第一次知道无可奈何是什么滋味。
忽然,他似乎反过劲儿来。自己也在郝阳身上耕耘好多次了,那郝阳的老公徐大力又有什么感觉?那是徐大力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跟他这个司机干了这个。也难怪刚才郝阳说那句话,郝阳本就不该跟他说苗振铎莫了她大蹆,说了谁也没办法,而且还惹人生气。一个做妻子的跟人开了房间,上了席梦思,不知道就是什么也没发生。郝阳在苗振铎的进逼下,也是无耐,他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呢?
即使被更多男人挖空心思地想着,这又跟他周天宇有毛的关系?
他忽然想明白了似的,他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苗振铎什么时候会约郝阳去宾馆开了房,而是面对耿大虎的打压和袁立峰对他的轻蔑,他该表示出更好的状态,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那郝阳被领导惦记着,就惦记吧,即使开了房,上了席梦思,那就上吧,他现在主要面对的,还是这些让混不下去,甚至让他非常痛苦的人。
下了医院的台阶,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忽然,一个看上去很是娇媚的女子从眼前走了过去,并且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径直地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周天宇一愣,这不是孔德军的娇媚老婆苗红梅吗?他给苗红梅的见面礼花了四千块钱买的那条金链子,可苗红梅居然装做不认识他。
那次也真是巧合,在孔德军家吃饭,就遇到孔德军出去处理村民械斗的事件,苗红梅一心要勾他,但他哪里有那么大的胆量?看来是真把这个女人得罪了。
周天宇迟疑了一下,马上就走了过去:“嫂子,这是去医院了啊?”苗红梅不得不站住,看了周天宇一眼,眉毛挑了一下,半笑不笑地说:“哦,是周副镇长啊,我去医院看个朋友。怎么,你也看病?得了什么病啊?”
周天宇看着苗红梅那张本来很风晴,现在却显得很造作的样子,就想逗弄一下,就笑着说:“你猜我能有什么病?”苗红梅眨巴了一下眼睛,想到那次自己都脱了,要把他留下,可他居然不干,就嘲弄地说:“我看你不会是下面那个东西有了毛病了吧?”
周天宇摇摇头说:“那怎么能有毛病?还靠这个过日子养孩子呢。我觉得我脑子不好使,来看看。”苗红梅斜眼看了他一下说:“我看也不少脑子有毛病,哼。”说着就不再搭理周天宇,走了。
周天宇怔了一下,居然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嘲弄了一句,但他居然笑了,就知道那次苗红梅风搔的不不行,似乎身子着了火,就需要他来给救火,但他就是不中招,借故溜了,可见给这个女人伤害有多大。
突然,周天宇又看到苗红梅回来了,他正狐疑着,就看到苗红梅又是满脸微笑,眼睛含情地看着周天宇,说:“对了,嫂子求你一件事怎么样?别找借口推脱啊。”
周天宇不知道苗红梅能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孔德军跟自己一个办公室,也不好意思马上就拒绝,就说:“嫂子你说,只要我能办的保证给你办,不过,我的能力跟孔大哥可是没法比的。”
苗红梅说:“听说你认识A市市公安局的局长,跟他的女儿关系不错,我有个侄子,非要进公安局,当警察,你说老孔又不认识什么人,嫂子求你给帮个忙行不行?”
周天宇暗暗叫苦,这又来了,就说:“上次孔大哥跟我说了,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跟A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就是很平常的关系,人家不见得搭理我。”苗红梅说:“那你就给嫂子试试也行啊,行就行,不行也没招,你不去问问怎么能知道啊?”
周天宇说:“嫂子,这件事我真是办不了,要是能办……”苗红梅的脸马上就暗了下来,说:“那就算了,就算我没说。”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还不忘“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