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看着江帆,怔了怔,说道:“以后我再跟您说吧,我心里很乱,从来都没这么乱过。”彭长宜的眼里有了一抹掩饰不住的痛楚。
“看来你是入戏了。”江帆说道。
“是啊,我的确很喜欢她,唉——没想到……”彭长宜不往下说了,尽管陈静的心不属于他了,但是他不想诋毁她,毕竟,他们有过那么多的美好,而且,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相比丁一能坚守爱情,等了江帆这么多年,的确不易,想到这里,他就说道:“市长啊,小丁这么多年能对那么多的追求者不动心,而是一心一意珍藏着您的最后一滴泪,真的是非常难能可贵,这样纯粹的女孩子恐怕真的是不多了,就冲这一点,您怎么疼她、宠她都不过分。”
江帆点点头,他知道彭长宜和丁一的友谊,也知道丁一对她的这位科长很依赖,就说道:“长宜,说道这里,我还得感谢你呐,如果不是你及时帮我们沟通,我们可能也早就错过了,来,敬你。”江帆说着,冲彭长宜举杯示意。
彭长宜一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江帆又要给他倒,彭长宜说:“不喝了,我晚上还有个酒场。下午四点北京公交公司有个联谊会,邀请了我,我跟他们说晚点去,误不了喝酒就行了。”
江帆就收回酒瓶子,说:“好,不喝就不喝。这样,我已经让人给你开好房间了,吃完饭后你先洗个澡,去睡一觉,养精蓄锐。不过你状态不好,晚上也要少喝。”
“没事,那些人我跟他们喝过,他们不是对手。”彭长宜骄傲地说道。
“人家再怎么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人家人多,一人敬你一杯就多少杯呀?要不我派两人跟你去。”
“呵呵,不用,喝酒我没憷过阵。”彭长宜在说硬话。
尽管彭长宜信心满满,江帆还是隐约有些担心,就说道:“长宜,这样,让我司机跟着您,你喝完酒还是回到这里来睡。”
“不了,我喝完酒,没准就回亢州了。”彭长宜说。
江帆急了,说道:“那可不行,你自己开车,又喝酒,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不行,我让司机去送你,然后再去接你怎么样?”江帆退了一步说道。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行,那就让他送我一趟,我不开车了。”
他们边说边吃,吃完饭后已经快两点了,江帆送他来到房间,让他休息会,一会来叫他。江帆走后,彭长宜确实有点累,头也有点发沉,他洗了个澡后,钻进被窝,倒头大睡……
他足足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传来江帆的敲门声,他才醒了。
江帆看着他双眼红肿,说道:“长宜,我担心你晚上应付不下来,还是我派个人跟着你吧。”
彭长宜说:“您放心吧,没有问题,亢州还有别人来,没有问题。”
江帆听他说还有别人来,就不再坚持派人跟着他了。
彭长宜是坐着江帆的车来到表彰会所在的酒店的,这之前,荣曼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他一直关机,在路上,他才接通了荣曼的电话。
“彭书记,您来了吗?”荣曼的口气里流露出担心。
“再有十分钟就到了。”彭长宜说道。
荣曼松了一口气,说道:“表彰会已经结束,我在门口等您,我们直接到酒店餐厅。”
“好的。”彭长宜说着就挂了电话。
等彭长宜赶到酒店大门时,和荣曼一起等自己的还有分公司的李总。彭长宜快步向前,跟李总握手,说道:“对不起,紧着忙着往这边赶,还是没赶上下午的会。”
李总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只要喝酒的时候你能到场就行了。”
彭长宜说道:“可是不能喝了,这两天喝残了。您看,我只身一人,您可是不能欺负我啊。”
“哈哈,谁不知道你彭书记一夫当关,万人难敌?”李总笑着说道。
“李总,长宜求求您,晚上您一定要关照我,可是不能让我喝多。”
“哈哈,这可是不像你彭书记的性格啊。不过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本人保证不让你喝多。”李总信誓旦旦地说道。
“光您保证不行。”彭长宜说。
“哈哈,难道还要让我替别人保证?我说,彭书记,想想你是你怎么说我来着,您呀,有来无回,今个儿就是今个儿了。”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别呀?你这不是打击报复吗?您看,每次是不是我都没让您喝多?每次是不是都是我保护您,还替您挡酒,是不是这样?这个账儿,您心里应该有数吧?”
李总站住,看着彭长宜说道:“我说,什么时候你彭书记憷酒场了?真是新鲜。可是看你这气势,单刀赴会呀,这本身就是有底气的象征,是实力的象征,怎么一见面就怂了?”
“得嘞。我这不是出门着吗?我不是不想带人,是因为我出门回来直接就过来了,您怎么能这么理解问题呀?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人没带,荣总算我带的人吧,你们今天要是灌我,我就让她喝,反正你们豁出去我,我就豁出去她!”
“哈哈。”李总大笑。
荣曼也跟着“哈哈”大笑。
“看来关键时刻连女士也往出推呀。”李总说道。
“那是呀,谁的棉袄都能过冬,你们舍得我就更舍得。”彭长宜故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终于轮到荣曼说话了,她笑着说:“李总,听见了吧,我要是喝倒了,明天的车可就一辆都发不出了。”
李总站住,看着他们两,说道:“我说你们俩个这时干嘛一唱一和的?好事我今晚上摆的是鸿门宴似的。噢,非得逼我说句话是不是,好,我说,今天晚上,谁要是让你喝多了,我跟他没完。”
彭长宜摇摇头,说道:“不够力度,而且听众太少。”说着,向前走去。
“哈哈。”李总跟后面的荣曼说:“小曼啊,看来你今天要不离书记左右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憷过,今天的确不在状态。”
荣曼点点头,说道:“是啊。估计这两天没少喝。”
“哪是没少喝,是喝残了。”彭长宜回过头说道。
荣曼今天穿着件咖啡色的长裙,外面是一件褐色羊绒大衣,嘴唇猩红,发髻高高挽起,化过淡妆,越发显得雍容漂亮,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流淌着爱意。
尽管彭长宜做了所有能做的工作,说了所有能说的话,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怎奈,“好汉难抵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他今天着实领教了评书里经常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了。尽管荣曼给他挡了不少的酒,但他还是喝多了。
彭长宜在荣曼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酒店餐厅,李总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口里早就有东西从嘴角流出,左右的人怕他出丑,簇拥着他,把他塞进汽车,头上车的时候,他还在冲彭长宜竖大拇哥。
喝酒就跟打仗一样,当你敌不过对方的时候,你就要擒敌先擒王,他今天晚上就将自己跟李总绑在了一起,所以,李总比他没有少喝多少。
彭长宜不敢往出走,他站在原地,很有风度冲李总挥手再见,荣曼搀着他站在旁边,她知道彭长宜已然站不稳了,所以也没敢撒开的他胳膊,而是暗中用劲撑住了彭长宜。
荣曼的朋友,那个分公司的副总被人驾着走了过来,他看着彭长宜,说道:“彭书记,痛快,这是今年喝得最好的一次酒。”说着,跟彭长宜握手。
彭长宜连连摆手,舌头早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说道:“改天……到我哪儿去喝……。”
那个人口齿不清地说道:“好的好的,小曼,房间我派人都安排好了,照顾好彭书记,我走了……”他嘴里还磨叽着什么,他们就再也听不清,他就被人搀走了。
彭长宜现在还没完全醉,他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他使劲睁着眼睛问荣曼:“什么安排好房间了?”
荣曼笑了,说道:“你喝成这样,肯定是回不去了,而且这么晚了。”
“不行,我要回去……市长在等我……”说着,就往里走。
荣曼知道他醉了,嘴里说着要回去却不往出走,而是往里走,她随后就跟了过去,搀住了他。刚进电梯,一忽悠,彭长宜就要往出吐,荣曼急忙说:“坚持……”
彭长宜咬住了牙。
刚一出电梯,彭长宜就忍不住了,一伸脖子,嘴里的东西喷涌而出……
荣曼呛得后退了一步,还是上前搀住了她。待他吐够后,才驾着她走进了公司开好的房间。
荣曼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转身跟服务员说:“麻烦你把电梯口的赃物清理掉,这是五十元钱。”
服务员说:“为客人服务是我们应当做的,不能收小费。”
荣曼顾不上和她推辞,她将钱揣进兜里,又去照顾彭长宜。
连续两天,两个晚上出酒,这在彭长宜身上是不多见的,他这次是真的醉了,他把江帆等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彭长宜刚要往床上倒,荣曼连忙扶住了他,帮他脱下外衣,他便倒在了床上。但是他躺不住,侧过身,很快,就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这时,荣曼就听到彭长宜的外套口袋里传出电话震动的声音。荣曼从他的兜里掏出了电话,见上面显示的是“市长”两个字,她以为是朱国庆,就没有接。
但是,那个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无休止的响起,荣曼开始担心是不是朱国庆找彭长宜有急事,耽误了市委书记的大事就不好了,她一狠心,就接通了电话,还没容她说话,里面就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这声音显然不是朱国庆。
“喂长宜,你怎么样?结束了吗?”
荣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好,彭书记喝多了,您是……”
江帆立刻警惕起来,说道:“你是谁?你怎么有长宜的电话?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荣曼说道:“我是亢州的荣曼,今天是和彭书记一起来北京开会来了。您有什么事吗?但是目前我无法转告他,他醉了。”
江帆听彭长宜说过荣曼的公交项目,知道这个场合肯定会有她,就说道:“哦,我是江帆,彭书记的朋友,你们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他。”
荣曼听说过江帆,就赶紧说道:“哦,您是江市长,不用了,他有我们大家照顾,您就放心吧,公司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他现在早就躺下睡着了。”
江帆一听,如果自己再去坚持去接他反而不好了,就说道:“那你让他接电话。”
“他接不了了,您听。”荣曼就将电话凑到彭长宜的嘴边。
江帆果然听到了彭长宜打鼾的声音。他说道:“你们是在酒店的房间吗?”
荣曼觉得江帆很无礼,就说道:“江市长,我说了,您放心,彭书记有我们大家照顾,他不会有事的,您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江帆有些犹豫不决,他一方面担心彭长宜出意外,一方面担心自己再追问下去显得不礼貌,只好说道:“那好吧,你多费心。”
荣曼挂了电话,她看了彭长宜一眼,给他盖好被子,拉上了窗帘,将房门从里面锁好。其实,她知道,公司给她的房间就在这个房间的斜对门,但是她今晚不想回自己的房间。她便脱去了身上的外衣,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大皮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拿着这个塑料袋就走进了浴室……
荣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非常高档的轻薄衣服,若隐若现,她吹干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来的彭长宜的身边,彭长宜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躺着,她试了试他的鼻息,除去出气有些粗外,别的情况还是良好。
她撩开被子,躺在彭长宜的身边,伸手摩挲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出了好多汗。
这个屋子的暖气很热,他还穿着衣服,不出汗才怪呢?
荣曼起身,开始给彭长宜脱衣服,但是想要搬动这个强壮的男人的确需要一定的力气。荣曼好不容易才将他的裤子和上衣脱掉,然后又将他的毛裤脱掉。最后看着彭长宜的里裤,想脱没脱。
荣曼累得出了一身汗,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彭长宜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身上,抚着他强健的身体,就有了异样的感觉,她看着他的脸,见他的嘴边还有刚才的呕吐物,便起身,来到浴室,将毛巾在热水中浸湿,给他擦去了嘴角的赃物,又顺势给他擦着脸和脖子,还有两只手。
彭长宜可能是感觉到了舒服,他“哼”了一声,又翻过身去,他的手在自己的心口划拉了几下,便又睡着了。
荣曼柔声地趴在他的耳边说道:“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去给你放热水,泡个热水澡后再睡会好些。”
彭长宜没有言语,伸出手,下意识地扒拉着自己的耳朵。
荣曼笑了,她来到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塞好塞子,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她对自己的身材和皮肤非常满意,脸就不由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