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宁静驭夫有术(1 / 1)

糖婚 蒋离子. 3943 字 2023-11-06

上个月的绩效考核,运营部的成绩不错。

运营部经理Mike在部门例会上,对周宁静大为赞赏,说她功不可没。

稳中求进,不出差错,这是周宁静现阶段的指导方针,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当好谁的助理,以及受够了那个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她想要的是带落地窗户、能放下一套沙发、有小冰箱和饮水机,还可以根据喜欢的风格来装修的运营部经理办公室。

刚开完部门例会,备受褒赏的她被簇拥着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文员小莎轻声:“周助理,有位女士在会客室等你,说是和你预约过的,是你的同学,姓安。”

周宁静一愣,安?安汶?预约?

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预约……周宁静自己都觉着好笑,她只是区区助理,见她哪用预约。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确实,安汶今天加过她的微信,寒暄过几句,安汶问起她在商场的工作,为了表示礼貌,她在微信里说,是啊,我不出差的话一般都在办公室,有时间来玩啊。

没想到,安汶真的来了,而且,来得那么快。

周宁静和安汶一直没什么交情。说得直白点,两人在上高中的时候,还有点过节。周宁静的爸爸破产后,安汶没少冷嘲热讽,而周宁静很看不上安汶这个暴发户的女儿。况且,和安汶处得最好的是柏橙。后来各自在不同城市上了大学,就更是没有往来了。虽然此后都回到了冇城,偶尔在一些同学的酒宴上碰面,但也是点点头就完了。

“安汶,你怎么来了?”周宁静还是走进了会客室。

安汶站起,一身黑衣黑裤,头发随意地拢在胸前,看起来很没精神。

安汶带着笑:“宁静!”

“快坐,”周宁静说着,“喝点茶?”

“他们给我泡了。”安汶指指面前的茶杯。

“抱歉,因为一些琐事,我没能参加子文的葬礼。”

“咳,你现在是女强人了,大忙人嘛,我理解。再说了,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和他早就离婚了……”

周宁静点点头。

短暂的沉默。

安汶有些手足无措:”宁静,我直说了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周宁静诧异。

“我要打官司,而且,这官司必须赢。我听人说了,说你堂哥的律所就是冇城最靠谱的,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打官司?”

“我要拿回闹闹的抚养权。“

“闹闹?”

“闹闹是我和子文的孩子。离婚的时候,我气晕了头,没要抚养权。现在子文没了,我不能让孩子跟着他后妈过,是吧?她还年轻,早晚都是要再嫁的,有个后妈就够惨的,再添个后爸,那不就完了吗?”

“安汶,你放心吧,我堂哥就是专门打离婚官司的,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真的?”安汶显得有些激动。

“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其实,就算我不打这通电话,你到了他们律所,他也会尽心尽力的。”

“宁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看,我们那么多年没联系,我这一上来就麻烦你……”

“我也有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安汶露出感激的神情:”宁静,我必须请你吃个饭。“

“不用,真不用。”

“不行,上次咱们同学聚餐你都没来,这一回,我做东,多叫几个人,把你们家方致远也叫上。”

“我不太喜欢到外面吃饭。”

“你还不知道吧,柏橙现在是餐厅老板娘了,餐厅就开在你这楼上!咱就去她那吃。梅子酒配香煎牛舌,那叫一个……”安汶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故意的吧。周宁静想。

但她还是笑着:“好啊,得有十几年没见柏橙了吧,我还真想见见她呢。”

陆泽西一进医院,就被站在前台的墨墨拉住了。

墨墨拽着他进了边上一间办公室:“陆总,要没什么事,你还是先走吧。”

“什么情况?今天又有人来检查?说吧,是工商局还是卫生局?”

墨墨摇头:“都不是!“

“那到底是谁啊?”

“朱晓梅!”

“谁?”

“May,朱晓梅,以前在前台当接待的,你的前女友!”

陆泽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啊!”

对了,就是打朱晓梅这起,陆泽西才下定决心不吃窝边草的。就是不小心吃了窝边草,也把她发配到别的地方去,比如林子萱。怎么说呢,如果林子萱的黏人等级是九级,那朱晓梅就是十八级。

“她来干嘛?”他问墨墨。

墨墨撇撇嘴:“说是来做下巴。”

“她的下巴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问题就在这呢,她说下巴出了问题,要重新做,正闹呢。”

“不可能啊,我们给她做的是自体脂肪填充,而且,给她做手术的是金正南教授。金教授可是我们花重金从韩国请过来的,当时过来是给一富婆做鼻子的,May的下巴还是我求着他给做的呢。“

”我看她这是存心找茬呢,表面是和医院过不去,其实就是在和你较劲。“

“不至于吧。”

“不信拉倒。”

“咳,有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

墨墨一扭腰,走出办公室:“我这是为你好!”

陆泽西嘟囔:“早晚你都会明白,’我这是为你好‘,这句话才是对人最大的伤害。”

朱晓梅正在一个医生的办公室里,说话声音很大,恨不得惊动全医院。看到陆泽西来了,她站了起来,一脸愤怒:“陆泽西,你看看我这下巴,全被你给毁了!”

”我看看,我看看,“陆泽西很温和,甚至带着点卖乖求饶,”这不是挺好吗?“

“一点都不挺!一点都不好!软了塌了,变成双下巴了!”

“May,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假体填充后遗症多,自体脂肪会比较自然,你这双下巴……确定是因为做了填充?你最近有没有称过体重?是不是因为你胖了啊?”

朱晓梅更生气了:“不可能!我常年49公斤,一两都不会多。”

“冷静点,这样吧,咱先做个检查,要真是我们的问题,你这下巴,我们重新给你做。”

“真的?我就想要锥子脸,那样上镜!”

“当然是真的。不过May啊,你的脸型真不适合做尖下巴,那会让你的整体线条看起来不柔和!胡医生,胡医生,你来看看啊!“

那个医生应声站起。

陆泽西捏着朱晓梅的下巴:“May,胡医生懂面相,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陆泽西飞了一个眼神给胡医生。

胡医生深思状:“陆总,你眼神真毒,太毒了。”

朱晓梅问道:“怎么了?”

“其实下巴有肉是带财的,这个,我可是轻易不往外说的。你看你这个下巴,因为是自体填充,显得特自然。不像那些锥子脸,一个个自带凶器,看起来跟要人命似的。”胡医生继续说着。

朱晓梅一下就笑出声来:“也是啊,做得太明显反而不自然了。”

“对啊,所以啊,你还是回去考虑考虑。你放心,只要你想做,我还是那句话,我买单!”陆泽西一脸诚意。

朱晓梅拍掉陆泽西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行了行了,我再想想吧。”

“哎,这就对了。来,我们新上了一台电波拉皮的机器,特别管用,这就带你去试试!”

“在哪呢?”

“就在楼上,走吧。”

朱晓梅眉眼一动,自顾自往外走着。

陆泽西转身,冲着胡医生做了个OK的手势,胡医生摇摇头,笑了。

送走了朱晓梅,陆泽西开始反省。他害怕的倒不是朱晓梅再来找事,而是担心林子萱会成为第二个朱晓梅。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会变成这样,恋爱谈得好好的,突然就想要结婚了!

婚姻是什么,他自认为很有发言权。因为他和潘瑜一年的婚姻生活,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婚姻什么也不是。

那纸结婚证书承担不起同甘共苦,也确保不了相携一生。不然潘瑜也不会为了套房子就和他离婚了。潘瑜,他一想起这个名字就浑身不舒服。差不多就是你若安好,我就晴天霹雳的节奏。

可再嫁后的潘瑜偏偏就是过得比一般人好。丈夫是富二代,大别墅住着,豪车开着,听说最近又怀了二胎,公公放话,要还是男孩就给一百万。别问陆泽西是怎么知道的,冇城不大,总有好事者拐弯抹角通报着潘瑜的一切。

在陆泽西心里,那个陪着陆泽西摆地摊,一杯饮料都推来让去的潘瑜,早就死了。

手机响起,林子萱来电。陆泽西皱眉,按了静音。不行,必须和她分手了,他这么想着,手指敲击桌面,努力思索着一个不伤人也不伤己的方案。

方致远也在想方案,一个把孩子从父母身边接回来的方案。

虽然和父母离得远,但父母和周宁静给的夹板气他没少受。周宁静的彬彬有礼,导致她每次回公婆家都会制造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于大敏,也就是方致远的妈,她是这么评价这个儿媳妇的,好是好,好到挑不出理,但就是让人亲近不起来。父母年纪大了,方致远的妹妹方清云又远嫁到了东北,孙女算是他们最大的慰藉。

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于大敏正在和方周子玩识字卡片,这是儿媳妇交代过的,她不敢忘。老伴方富呢,到底还是闲不住,去给一家工厂看门了,包吃包住,每个月能挣一千五,还放两天假。

儿子把意思表达得很婉转,于大敏还是犯嘀咕了。且不说舍不得孙女,就是她舍得,也不愿意把孩子交给亲家母。那个眼里只有钱的亲家母,她能教孩子什么啊?

思来想去,于大敏就说了一句话,这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

方致远挂断电话,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周宁静从商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方致远。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听音乐会了?”她问他。

“客户送了我两张票。”他笑着。

“非得今天吗?我还有事没忙完呢。”

“你都是经理了,就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吧。”

“就是听音乐会啊?”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尴尬:“看你……我好不容易献个殷勤你还不乐意了。”

“瞧见没,自己挖坑往里跳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话就直说,我不想和你猜谜语。”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

“说啊。”

“接孩子的事吧,我跟我妈汇报过了……”

“她没同意?”

“也不是没同意,就是吧,就是有点舍不得孩子。”

“明白了,这个周末我们回去一趟吧。我当面和她沟通。”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宁静微微皱眉:“方致远,以后咱有话能不能直接说,我们是两口子,用不着绕那么大的弯子。”

方致远一愣:“我也不想这样……”

“那就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话间,有几个商场的同事走了出来,周宁静马上挽住了方致远,露出微笑,和他们打着招呼。

方致远问道:“那音乐会还去吗?”

“去啊,干嘛不去。”周宁静说着,语气里透着股自豪。

一个同事笑着:“周经理,要不都说你有个好老公呢,我家那个别说音乐会了,连电影都不陪我看。”

“人家那叫驭夫有术。”另外一个同事补充道。

周宁静只是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