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馆里的保安们闻声而至,林端妮的姐妹们拉开了上前要打苏景的林端妮,同时苏景也被陈前护到了身后去。
“找服务员收拾收拾,一切损失刷我的卡。”陈前跟保安说道。
保安点头,陈前自身的气场就是让人不敢跟他多说废话。
苏景睁不开眼睛了,疼的转身便走。
还没走两步,直接撞到了外面的什么东西上,身后还有林端妮诅咒她的声音。苏景来不及看清楚撞到什么,男人的大手就攥住了她的指尖。
苏景皱着眉毛试图甩开陈前的手:“不用了。”
陈前并没有松开苏景的手,拽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眼前有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陈前选择了男洗手间,而苏景看不见,疼的睁不开眼睛了。
“去拿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陈前对跟进来的服务员吩咐道。
服务员急忙点头,跑出去找干净的新毛巾。
“试着睁开眼睛,用清水清洗。”陈前拽着苏景的手腕,拧开水龙头,弯身打算帮她弄好疼到睁不开的眼睛。
苏景努力的睁眼睛,刚一睁开,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并不是哭,而是酒在眼睛里把眼睛伤成的这样。
很快,男服务员送来了干净的毛巾。
“你出去等着。”陈前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转身出去。
苏景觉得眼睛不是睁不开的那么疼了,但是眼珠子也难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前和男服务员怎么进了女洗手间?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不是自己被他拽进了男洗手间,眼皮刚一动,面前的男人就道:“闭上眼睛,别看。”
果然是在男洗手间里。
苏景的一双眼睛实在太疼,根本拒绝不了陈前的帮助,她怕会瞎。
等疼痛稍微减缓了一点,陈前用湿毛巾帮她搽着说:“还好这酒不烈,酒精浓度很低,否则会能把你整个角膜上皮全腐蚀了。”
“谢谢。”疼痛过后,苏景心里惦记着的全是老A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得不压下火气,违心地朝陈前真挚道谢。拉近关系。
虽然他是个坏人,但欺骗他的时候苏景一样做不到从从容容。
陈前让服务员算了损失多少,这顿饭吃了多少,所有都加在一起总共多少钱,都刷他的卡。陈前表示很赶时间,希望餐馆能快速的处理完。
……
离开餐馆的时候,苏景的眼睛还是不能睁开。
陈前似乎很有经验,为了保证苏景这双眼睛的安全,他坚持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才能放心。
外面下着大雨,赵量撑伞下车接人。
“自己能不能走?”陈前问她,有要抱着她上车的意思。
他实在受不了女人婆婆妈妈。
苏景点头:“我自己能走。”
“慢点,我带着你。”
陈前说完就要去攥住苏景的手,不这样没办法走,但下一刻陈前却瞧见苏景下意识地把手攥了起来,他叹口气,只好用手抓住她生得很细的手腕,不碰上她一根手指。
上车以后,陈前又是淋了一身的雨。
大雨中车在往医院的方向行驶。
苏景轻轻地闭着眼睛,用力闭都会疼,纯属好奇地问陈前:“林端妮说她要跟你离婚,你都不爱她了,为什么不签字同意离婚?”
“她要是你,我一定签字离婚。”陈前笑了笑,“她坑过我,所以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苏景低头吸了一口气:“每个坑过你的人,你都不会让她好过?”
陈前沉吟了片刻,说道:“要看是谁,还要看我心情。”
……
晚上八点。
顾怀安终于打通了苏景的手机。
苏景跟顾怀安说了酒进眼睛的这件事,但是没有说具体的过程,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去不了顾怀安住的酒店,只能顾怀安抱着孩子过来找她。
有陈前这个人存在的情况下,两人的接触就避免不了的需要小心。大人们倒不怕疯子乱咬,有了東子被撞死这件事的发生,其他人都分外小心着,但是小孩子的生命太脆弱,每次看着孩子,苏景都会想起一开始被买通过的那个月嫂。
真的太危险了。
苏景有时候就会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应该骂陈前这个人,还是应该感激陈前这个人,当时没朝孩子下手。
顾怀安抱着孩子来的时候,安白也在。
苏景的眼睛被医生包上了,看不到他,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当一只手被他握住的时候她说:“没事了,及时用水冲洗过后医生给上了眼膏。”
安白在房间里,两个人没有说太多其他的话。
苏景担心顾怀安发脾气,所以提前告诉安白,别出去,就在这房间里待到气氛融洽之后再走,安白连看苏景前夫都不敢看,只怕会被人家用眼神杀死在角落里。
“姐夫,你先喝水。”安白给顾怀安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时候,安白就在想到底要称呼什么,顾总?顾老板?都显得生疏,叫出来没准儿还会招人反感。苏景比自己大两个月,干脆就叫姐夫好了。
顾怀安从没听过有人叫自己姐夫,一时十分喜欢这个称呼。
安白总要离开,把房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顾怀安一直抱着顾想想,妈妈眼睛伤了不能哄,只能被爸爸抱,但是爸爸一手抱着又让她很没安全感,只能一直保持趴在爸爸身上的姿势。
苏景躺了会儿就问,几点了。问完几点,跟他说:“把孩子抱回去吧,这边Nai粉和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顾怀安肯定要把孩子送回去给吴姨照顾,之后他再过来。
临走之前,他表情严肃又心疼她的说:“苏景,做任何事情之前最好把握个分寸,你别等我跟你真的生气。”
苏景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怀安抱着孩子离开这家酒店,邹哥的车在外面等候。长腿迈出酒店,顾怀安惆怅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悲凉的感觉,饥寒交迫的爸爸,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
第二天早晨,苏景醒了就打算把眼睛上的东西拆下去。
“医生说今天可以拿掉?”
顾怀安伫立在她的面前,让她抬头,他动手帮她拿下来。
苏景点头。
顾怀安小心翼翼地往下拆:“慢点儿,往开睁眼睛。”
苏景缓缓地睁开眼睛,往日清水一般的目光,今天却有红血丝,眼皮肿,稍微有点控制不住的流泪,但这都在医生说的症状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今天我们回京海。”他几乎命令一般地说,而后轻轻地吹了吹她的眼睛。
凉风吹进了眼睛里,很舒服,苏景像个孩子似的跪在床边上,难受地闭上眼睛就趴在了顾怀安结实的怀里,由于他是站着,所以苏景的双手只能抱住男人Xing感紧实的臀部。
“下次我去非洲,你也跟着么。”
苏景觉得既幸福又愧疚。
顾怀安的一只手搁在她的肩上,把她往怀里护了护:“你说呢。”
……
苏景回到京海市,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
陈前问她――眼睛好点没有?
苏景背着顾怀安,回复――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陈前说--不用记着。
苏景没再回复。
回到京海市苏景才知道,赵量在昨天晚上就回了京海市,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
苏景联系老A,但却打不通老A的电话。
苏景马上又联系去了公司大厦的顾怀安,顾怀安很快接了。
“老A你能联系上吗?赵量怎么回事?”
为什么老A的线人会撞死東子?是被冤枉的,还是说赵量早就背叛了老A?
顾怀安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说:“已经确定東子是被赵量开车撞死。有人作证,而且警方核对了各个路口的视频,视频中找到了这辆白色丰田汉兰达,驾驶这辆车的就是赵量本人没错。”
苏景有些摸不清状况:“赵量是老A的线人,他怎么能撞死東子?他傻了吗?老A说赵量心甘情愿做的线人,赵量很爱他的老婆,也是他的老婆改变了他,去年他老婆查出怀孕,他一心想做点事,以后安静的跟老婆孩子过消停日子。”
如果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些,苏景就会完全相信是赵量撞死了東子。跟着陈前的人,就算是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些人中,哪个人的手上能干净?
……
顾怀安那边有人找他,去忙了。
苏景挂断,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老A的电话。
老A说:“案子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
“你没有问过顾怀安?”
“怀安不太愿意跟我说,担心我袒护我的线人。”
“赵量撞死東子是事实。”
“我明白这个是事实。”老A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这样,苏景你想办法跟赵量的妻子见一面,从他妻子的口中打听事情发生的经过。赵量回京海之前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那他一定跟她妻子那边打过招呼。你们女的比较好交流。”
苏景有压力:“我试一试。”
老A又道:“你不要说你是顾怀安的妻子,否则赵量的妻子会跟你求情。根据《刑法》第133条规定,交通肇事导致一人死亡的,只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但案发现场有张手写字的纸条,顾怀安死了弟弟,肯定不会轻饶了赵量,他才不会管赵量是不是我的线人,有没有用。现在的法律直接判死刑的真的很少,如果是在有证据证明赵量是蓄意杀人的情况下,以我的经验看,最多也就是判个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