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天峰顶,即便是稍弱的几位仙者也感到不对了,对面就是宫殿,可气氛逐渐凝滞,言磬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不进来吗?”
可怕……这是一种呆滞、空洞的神情,十分诡异,这是……傀儡!几位仙者迅速后退,想强硬地冲破禁制,可惜。
“发现了么?”以言磬寒的脸作出这种诡笑的表情,十分可怖,歪着脑袋,笑道:“可惜太迟了,你们引起了暴动,等待被吞噬吧,但是你们……不能逃哦。”
后一个你们指的是未动的昭凌三人,逢生其实生得俊秀,但他入魔之后面容变化之大,让人难以辨认,脸上的黑纹条条无规则地朝四方裂开,穿入衣间,手中握着的刀就是原来用的那把,魔气恒生。
濯莲吧,入魔跟没入魔一样,没什么变化,看到逢生变化之大,不由笑了,道:“怪不得原先你入了魔后又回来,我道入魔不是自在得很呢吗,就回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逢生嘴角抽了抽,道:“闭嘴吧你。”
“威慑力是够了,吓坏小孩子了逢生。”濯莲笑弯了眼,道:“说到入魔之后的样子,小七才是真绝色,想当年他们逼上虚石窟洞,小七那一副绝代的风华,呵呵。”
昭凌淡着面容,手握离弦剑,剑尖一道红纹钻入剑柄,而昭凌眉心间的一道纹印忽然出现,并自银色转向红色,道:“勿多言,找机会离开吧。”
咔吧咔吧,言磬寒的手脚折了下,动作僵硬,对着昭凌三人笑,道:“发现了啊,不过不够呢,我知道的哦,仙者入魔,短时间内只有三分之一的力可以运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你们能不能逃出这天罗地网。”
言磬寒话音刚落,天峰崩塌,奇虫似飞,密密麻麻之中几道狂傲不羁的人影逐渐显现。
“哈哈哈哈,好久都没有活动过筋骨。”头上顶着两羊角,暗色的头发随风飘舞,面上魔纹较之逢生更为妖戾,开露胸膛,一道刀疤自左肩划入腰腹皮甲间,整个人透露着煞气,轻裘将被在身后的大刀一抽,道:“有三个大角,那个像我的,我看上了。”
逢生嘴角抽了抽,濯莲在一旁看笑话,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另一人是位女子,身姿妖娆,着了一身短皮甲,其余部分倒也未露着,薄红纱笼着,然而那若隐若现的冰骨玉肌,却比光着更令人遐想,面上也笼了一层轻纱,她捂嘴轻笑,声音顿挫绵长之间撩人心弦,道:“这位青莲似的小哥,可有兴趣同奴家战上一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哦。”
看着濯莲看似无变化,实则有些僵硬的表情,逢生给他投了个眼神,表示叫你看笑话,搭上这么个女人,本帝君这边儿还算是好的。
“哈哈哈,邪女,你这话可是把这小哥吓到了。”轻裘哈哈大笑,嘲讽道。
“商羊,你对那个,有兴趣吗?”邪女没有理会,偏过头去,看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问道:“没兴趣的话,也给我好了,这位小哥看起来也很是俊秀呢。”
商羊颔首,退至更高的天空,背后便是勾勒成网状的奇虫,无声无息,便似不存在一般。
得到了商羊的许可,邪女放开,以一化二,虚空一握,一者骨刀,一者骨鞭上手,身前一抽,引起空间噼里啪啦作响,邪女笑道:“你胜一招,奴家便褪一件衣裳,奴家若赢了,同奴家来一夜可好?”
说着,也不待两人作答,各自对上,骨鞭对濯莲,骨刀对昭凌。
另一边,逢生也已开战,魔刀在手,挥则生焰,灼烧周边一切,湮灭了许多虫,可却没有伤到轻裘分毫。
轻裘只是躲着逢生的招数,十个来回,在逢生挥刀过来的时候,伸二指夹住,道:“你就这么点本事了吗?”
话落,指间用力一折,清脆一声,刀尖落地,轻裘看着逢生,何其失望,道:“天界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么?连你这样的货色都可以当上帝君?”
“还不如湮灭!”脚步一动,收指成拳,以逢生不能反应的速度,重击、冲击几十来回,最后狠狠将他踩在脚下,以异兽之皮制成的靴狠狠碾压逢生的胸口,尔后抬腿往上一踢,狠狠一脚将他提出几里,不屑道:“脏了我的靴。”
再说濯莲,濯莲作为远离斗争与杀戮之人,身无杀器,跟随帝宫学了这么些年,终也只会写符咒、阵法,而鞭本就是远攻之器,灵活、快速,若非濯莲凭空书写符咒,一心二分,脚布阵法,恐怕也难以与其斗争半分。
“咯咯咯。”邪女轻笑,道:“青莲似的小哥哟,奴家看你也撑不久了,这般下去体力都耗尽了可怎么好呢?难不成一会儿要奴家主动吗?”
额上已是汗涔涔,濯莲倒也终于不合形象的“哼”了一声,割开手指,道:“以血为引,招引天阁,万书千卷,法咒皆鸣,天道天罚,惩我极恶,毁书不倦,雷霆诛灭!”
“禁咒!”邪女一惊,手上动作便是一顿,神情有些复杂,“你这人便是不怕死吗?竟引昆仑天阁万书自焚,天道的天罚之雷,你想毁了自己吗?”
濯莲嗤笑一声,道:“天罚之雷,又有何惧,不过回归本相!”
说话间,天空中雷云凝聚,隐隐天罚之声响在众人耳侧,所有人都暂时停了动作,看向天空,再是厉害的人、仙、魔,也都在天地之间,天罚也是一种禁忌之物。
“走。”商羊看着两人说了一句,然后消失在奇虫中。
轻裘看了一眼愣住的邪女,道:“邪女走了,主子现今可不会为了一个你而惹上天罚,谁引来的麻烦就由谁解决好了。”
邪女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濯莲,随轻裘离开了,不过瞬间,除了那笼罩这里的奇虫之外,只剩昭凌和濯莲两人了。
“濯莲,你是……”看着随雷云的逐渐凝实,濯莲身体出现的变化,昭凌的神情有些复杂,道:“原来你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濯莲随手引雷,苦笑道:“可惜没能跟到最后,不过跟了你倒也不差,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你希望错了。”昭凌淡淡的说道:“你该希望,这结局都是我们盼望看到的那个,否则便如方才那位魔将所说,还不如湮灭。”
闻言,濯莲轻笑,道:“希望吧,我只希望他能够幸福。”
雷光中,青年轻轻的笑着,进入身体的天罚之雷给予的痛楚没有在他脸上显出半分,他的身体很愉悦,这是最本原的状态,最稳定、最温和的状态。
“对不起,我回来了。”
濯莲冥冥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昭凌知道不是自己幻听了,看着地上那一朵青莲,昭凌将它收到手心,融入身体。
“唔。”这种痛楚……好生熟悉啊,记忆里好像也有这么一幕,昭凌咬着唇,细想,记忆里的那个人样貌不清,性格也相差甚远,那是他原来的样子么?
不知是什么地方,反正是一片深渊,地狱般的场景,这儿的人生活的却是这般的自在,商羊三人回到这儿,先是去了发着光发着热的一处宫殿里,对主子作禀报。
“君,我们回来了。”轻裘跪在王座前面,怀着一种崇敬的语气,低声的说,生怕惊扰了座上的男人。
王座上只有一个影子,也只能看个身形,商羊与轻裘不同,他站在那儿,平淡地叙述了一遍发生的事,尔后道:“属下无能,并未带回三人。”
“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很好。”影子似乎是在下棋,抽空出来同他们说话,道:“轻裘,你为何要放过那个小子?”
“还是让您看出来了。”轻裘以额贴地,恭敬地说道:“属下有罪,但那小子是属下的血脉,这般不成器属下看着失望,却也不想……”
“却也不想将他带回来吃苦?”影子饮了一口茶,舒服地喟叹,道:“你也不必这般紧张,他不是我的目的,在我的计划中没有地位,只是以后不要在以公谋私了,自己去领罚吧。”
“是,君。”轻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身形消失在原地。
“邪女,你也退下吧。”影子看着商羊,道:“你方才说那濯莲引来了天罚之雷,还说了自己不惧,只不过回归本相而已?”
商羊走上前去,坐在王座下面的一个台阶,头顺着影子的动作靠在影子的腿上,嘴里也不忘回答道:“是的。”
影子伸手顺着商羊的头发,心中有了计较,回过神看到商羊今天格外的亲昵,笑问道:“想要吗?”
“不要。”商羊只是头靠过去,眯着眼享受影子的动作。
影子闻言却是笑了出来,双手捧起商羊的脸,俯身给了他一个亲,道:“我想要了,来人界找我,好不好?”
被撩起了兴致,商羊仰面看着影子,蹿起来也给了影子一个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