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水县一中的男生宿舍里,土生正靠在窗户边用手机通话。阖外甲通过他的仪器侦测到,受话方是糜歆。
土生:“嗯嗯,就是嘛,正打算邀你出去逛一逛的,可是,我老爸来电话说他马上就来……你说干什么?还不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雷击,州里大学的言鸾教授夫妻要来帮我出庭和学校打官司……是啊,他的老婆是律师。但今天是这个教授先来测试测试我,他上午就会过来,下午进行测试。明天我们再商量诉讼的事。哎,累呀!”
电话里糜歆轻松的声音:“你累什么累?人家教授反正会把你弄进他的大学去深造,你不管考得怎么样,都不用你的老爸大把花钱钱去到处奔波啦!我还不知道去找谁呢!如果没有合适的学校,我就跑它千万里去打工算了!”
“别胡扯了!你家里又不是养不活你,你的老爸老妈会舍得让你去老远的地方打工呀!不要太悲观嘛,也许你有很好的发挥,考得出乎意料的好,那不就如愿了?再说,即使真的考得不理想,那就要你老爸掏掏包,也活动到州里的大学去吧,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啊?”土生充满期待地亲切地对糜歆说。
“嗯——哼,这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的老爸不会看得起州大学的——如果他反正是掏钱活动的话,我认为他肯定会去找首都埠宜的大学了。唉——”
“咳,你不会坚持吗?”
“只有你才说这样的傻话:我坚持要到差一点的大学去呀?我老爸不是会骂我脑子进水了?”
土生只好泄气地把声音低了好几度:“那也是!可是,我们如果相隔遥远,我想你了怎么办?”
“谁知道你会不会想我!如果真的想我的话,现在这么多的联系工具,既可以对话,还可以互相看到,你不会及时找我联系么?”
“那是可以,可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你又有什么屁要放?”
“呵呵……相亲!不能相亲,怎么叫相爱呀!”土生压低声音说。
“胡扯!如果你真的想我,你也可以去看我呀!”
“那是不可能的,你想,我老爸他们,是在土里刨食的,能够给我多少钱?供我上学就是万幸了,还能奢望攒得到去会美女好友的钱钱呀?”
“切,你少来了!也许你说的是真实的吧。”糜歆的语速有点慢起来,似乎开始漫不经心了。
“所以,我很是郁闷,很是担心……”土生说得很诚恳。
“嘿,你担心什么?”这个“担心”刺激起了糜歆的注意力来,又恢复了先前较快的语速。
土生直言相告:“担心你被别人抢走呀!”
“哈哈……这个嘛,那可说不准!嘻嘻……”糜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爽快地脱口而出。
“嗯,我知道。但是,你别放肆;你知道,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土生认真地说,特别是最后的半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糜歆通过对土生性格的记忆和理解,知道他可能是认真的,所以,马上安抚他:“那就好,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嘻嘻嘻,胜利也许就是属于你的呀!”
“嗯,好!谢谢你的鼓励!对不起,现在不和你聊了,我已经看到我老爸在楼底下停摩托车了。晚上再和你联系噢,再见,亲爱的!”
“谁和你亲爱的?再见!”糜歆故意用发嗲的声音逗引土生。
土生关好手机,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看着走廊那头。土生的心声:这个笨笨老爸,怎么还没上楼来?
土生的手机又响起来,他一接听,他父亲埋怨的声音在他耳旁轰轰直响:“刚才都看到你在窗户边打电话,这会子你就不露头了!你赶快下来,我们到宾馆去,言鸾教授两口子在那里等我们呢!”
“噢,我就下来!”土生边走边接电话,带上房门往楼下去了。
阖外甲已经锁定了言鸾夫妻所在的宾馆房间,他已经捷足先登了,他想先知道这对夫妻在里面谋划着什么。
在宾馆里言鸾夫妻登记住宿的一个套间里,两口子正在房间里争论。言鸾教授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情绪有些激动。
他的妻子艾媚律师则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大口之后,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顿:“你要给我找证据呀,要证明土生这小子现在只是绣花枕头,表面看起来是个帅哥,但脑子里面却是一堆垃圾!而且这样的证据是越多越好!你怕什么?你不是说过你的宝贝同学,在埠宜的国家高级冷暖研究所,他研究的拥有专利的所谓男女享福,老少咸宜的空调衣……”
言鸾打断妻子的话头:“我知道,他那个离真正的民用商业化还远着呢,谁愿意花两辆汽车的价钱去买那个冷热不均匀的东西?这是因为我们关系不一般,他私下里悄悄告诉我的。冷热不均匀到什么程度?四肢部分温度相差二十多度,就是胸腹和背部也是温差很大,如果较长时间地穿上他的宝贝,只怕背部的毛毛都烧掉了,但肚皮又会因为受凉而拉稀!哈哈哈……”
“就是呀,人家还不就是因为作弊,把几个关键的数据改动之后就把拨补科研补贴资金的政府官员们糊弄了?人家虽然为了堵住几个所谓专家的口,打点了不少钱,但装进自己腰包的真金白银可以供他好几辈子潇洒了!”
“这个我知道,但关键是,我那同学的项目是国内独一无二的,而且,人家的那些个数据,又不是一堆萝卜白菜,你能够去用秤称么?”言鸾的马脸拉得更长了,往上戳了戳戴着的近视眼镜。
“对呀,你个老蠢货,就是要这个效果!同样的,这个小帅哥的脑子里想的离奇的东西,谁又能用秤去称?”艾媚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来,脸色也红润起来,显得更加妩媚。
言鸾尽量压低声音:“噢,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土生串通起来,让他在法医鉴定的时候……”
“对啦,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和他们父子进行彩排,内容不但包括在法医鉴定的时候要按照我们的思路走,还包括在法庭上的那一套。当然,我们要对他们父子说透,让他们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够胜诉,能够得到大额的赔偿。”
言鸾嘲笑妻子:“嘘——你还不是为了……”
“你打住吧,你这个蠢货!”艾媚立即打断了丈夫的在她看来是彻头彻尾的蠢话,她停住说话,指指门口,“听,走廊里有人来了。”
门铃响起来,言鸾赶紧去开门,一个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子微微一鞠躬:“先生好,我是宾馆养生馆的按摩师,专门来请示您,看需要按摩服务么?住在宾馆的八折优惠!”
艾媚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按摩师看到艾媚,略微一惊。艾媚挤到言鸾的前面,对按摩师笑着问:“还可以上门服务吧?”
“当然,服务至上是我们的信念,客人满意是我们的宗旨,我们一切听从客人的。”
艾媚指着自己的丈夫:“你把他侍候满意了,我可不满了!”
“我们也有专门服务于女性客人的……”
“你拉倒吧,不要!”未等所谓的按摩师说完,艾媚愠怒地把门“嘭”地关上了,回过头来斥责言鸾,“开门也不先看看!”
“呵呵……不是正差服务吗?”
“看来你敢当着老娘的面来一盘啰?”艾媚柳眉倒竖,瞪着丈夫问。
“岂敢岂敢!”
“就是嘛!即使老娘给你开绿灯,我问你,你带安全套了吗?嗯?”艾媚瞪着丈夫问。
“嘿嘿……”言鸾仍然油滑地笑着,“我相信,我能干的妻子的小包里一定带了!”
“你——你翻过老娘的包包?”艾媚真的有点恼羞成怒地瞪着丈夫。
“岂敢岂敢!我是猜的!”
“告诉你,我的包包里是有,那是最近我到社区去找个证人,碰到那里的一些婆婆妈妈正在发送这个宝贝,她们硬要塞给我一包,后来就一直……”
“够了,够了!”言鸾打断妻子的话,“不瞒你说,我的包包里也有一盒呢,是学校给大家发的,我可一直没用啊!”
艾媚冷笑了一声:“只怕是用完一盒了吧?”
“嘿,你这是夸奖我啦!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就好了!”说着,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按着键,电视画面一闪一闪。
艾媚过来抢过遥控器:“好你个屁!这样让你死得早!你去把那个就要使用的摄像机再调试调试,这个我来负责好不好?”
言鸾只好走到隔壁房间去摆弄摄像机,边走边咕咕哝哝:“唉,得了病真痛苦!”
“当然嘛,病了还能开心?病?谁?”艾媚从电视上移开目光,盯着丈夫。
“我呀!”
“什么病?怎么瞒着我?”
“气管炎,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言鸾认真地回答。
“哈!你这鬼东西!”艾媚走到丈夫身旁,在他左右脸上各轻轻拍了一巴掌,再踮起脚来要和他接吻,门铃又急促地响起来,她急忙对丈夫说:“我来!”
艾媚走到门后,从猫眼里仔细看着门外,发现是土根父子,立即打开房门:“啊,欢迎土根大哥,还有帅哥!”
言鸾也赶紧过来和土根握手,土根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言鸾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才认真地握了握。言鸾握罢手,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在这当口,艾媚把手伸向土生,用双手和他紧紧相握。土生的脸色微微泛红了。土根看到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少妇和自己的儿子握手,他的心声:抓住她细嫩的手只怕比抓住西米干农活的手更有味呐!
于是,土根也赶紧过来,用刚才学到的知识,和艾媚紧紧握手。
土根的心语:哈,这手软乎乎的,果然比抓西米的手有味多了!
艾媚的心语:这小子并不年轻了,但从他抓老娘手的力度来看,一定是个色色的家伙!
言鸾把土根父子带进旁边的房间,指着架设的摄像机前的一排沙发大声招呼着:“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