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韬,豹韬,一览胸中了。时时拂拭旧弓刀,却恨封侯早。夜月铙歌,春风牙旗,看团花锦战袍。鬓毛,未雕,谁便道冯唐老?”
话说越王允常也是个人物,他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是官N代,从他的远祖大禹开始,历经风风雨雨,潮起潮落,富了又穷,穷了又富。严格来说允常已经算不上真正大禹的后代了,大禹的子孙夏王少康在山下巡游时突然荷尔蒙暴增,看上并临幸了民间女子,民女生下了无余,无余长大后被夏王少康封了个“越”地,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个少康还算念及旧情,就这样,无余的世世代代常年在会稽山一带看护大禹的坟冢,史称越国。
越国的地盘很小,“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的广运百里之地,而且也大多是富不过三代,到了允常这一代,封地时而扩大,时而缩小,这个允常还算争气,史太公曰:“越侯夫谭,子曰允常,拓土始大,称王”。允常之前的历代以游牧为主,农耕为补充,允常和他的父亲开始逐渐诱导子民开垦农田,人口向平原过度,再加上铁犁的发明,农业飞速发展,但年轻的允常也押错了宝,居然联合楚国攻打北方新星吴国,“初冬,楚子,蔡候,陈候,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当时吴国国力蒸蒸日上,当然,这帮乌合之众一败涂地,吴国不但没有被打败,而且国力越来越强大,各路英豪都来投奔吴国,吴国成就了一番霸业。
后来允常吸取了年轻时下错了赌注的教训,埋头生产建设家园,吴国虽一时不来计较,但两国的冤家从此也就结下了。这个越王允常虽以养韬晦,但对吴国的蚕食从来没有停止,到了鸠浅成年,越国已经将莲塘,枫溪一带据为己有了。
言归正传,墨竹回到家里嚷嚷着:“妈妈,我要吃雏鸡汤!”美丽温柔的妈妈已经破涕为笑,说:“好,让你爸爸去弄,你先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看你邋里邋遢,像个小乞丐,呵呵!”妈妈在木桶里放好热水,墨竹开始洗澡,真舒服,热水里还不知放了什么花的干花瓣,淡淡的幽香飘满整个屋子,墨竹想,几千年前的古人居然也这么享受,嘿嘿,真是稀奇!
墨竹换上了毛皮短袄,那是花豹皮做的,很暖和,只是她这样的打扮让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鸠浅的样子,上身穿短袄,下面穿淡绿色丝绸长衣,感觉有些别扭,不过鸠浅穿的短袄可是大虫皮做的短袄,是毛皮之王,可能那时已经也有等级之分吧。
“爸爸,谁和谁要打仗?”墨竹一边喝着雏鸡汤,一边悠闲的和爸爸聊天,爸爸在倒腾他的大竹笛,那是用毛竹做的笛子,上面由大到小开了一排圆孔,爸爸试了试,发出低沉的很悦耳的笛声,他抬起头看看墨竹,刚洗完澡的小姑娘浑身散发着花瓣的香味,爸爸好像在欣赏自己创作的艺术品一样看着小墨竹,然后半闭着眼睛说:“越王王允的儿子要去攻打吴国的昆山侯!”爸爸的心态好像很平稳,看不出有什么焦急。
“爸爸,你怎么知道要打仗?我们到底是吴国人,还是越国人?”墨竹实在不知道她家属于越国,还是属于吴国?爸爸吹了一段曲子,笛声悠扬浑厚,他停下来,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两天大王派人从集市上买了好几头牛,青铜器作坊的兵器也买完了,所以我估摸着,越王想打仗了,呵呵!真是个傻丫头,咱们现在属于越国,呵呵!”爸爸停了一下,朝门外看了几眼,又说:“不过,你问的也对,爸爸刚娶你妈妈那时,咱们这里属于吴国,呵呵!这几年,吴王沉湎享受,越王有所作为,枫溪这一带全部属于越国了,而且越王还准备将昆山一带拿下来,呵呵!”
小墨竹悟性很高,她知道了,咱们枫溪这个地方原来属于吴国,因为现在的吴王忙于玩耍,没空管理,而越王开始慢慢蚕食吴国的边境,呵呵!打来打去,都还蛮热闹的,不知道打仗的时候,爸爸是帮越国大王,还是帮吴国大王?乘爸爸现在高兴问问他,墨竹问:“爸爸,打仗的时候,咱们站在哪一边?如果要帮,咱们帮谁呢?”
“傻孩子,咱家地处夹缝,夹缝中生存得有点儿窍门,咱们谁都不帮,换句话说谁都帮,呵呵!你还小,弄不懂的”爸爸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眯眯的说,墨竹觉得爸爸真英明,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不过墨竹在想,两边都不得罪,有可能两边都得罪,呵呵!走着瞧吧!
现在墨竹不是最关心打仗的事,她在想怎样在溜出去,而且要将余下的雏鸡汤带到原始森林里去,给两个娃娃吃,想什么办法?编什么理由将雏鸡汤带出去呢?“啊,爸爸,我在森林边上遇到一只没人认养的流浪狗,我想”,墨竹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爸爸一眼,爸爸还是微微笑着,等着墨竹说下去,她确信爸爸不会生气的,于是又说:“爸爸,我想将吃剩的雏鸡肉还有汤带给流浪狗吃,可用什么东西装呢?”
爸爸一下子钻进了墨竹设下的小圈套,他朗声说:“呵呵,我的小姐,那还不简单,用爸爸装酒的釜装唄!”居然爸爸这么说,小墨竹干脆撒娇起来:“妈妈,你给我装一下,好吗?”“好!好!不过玩一会儿早点回来,别像昨天一样玩疯了忘了时间!呵呵!”妈妈总是有求必应,妈妈永远那么温柔。
墨竹提着装了鸡肉鸡汤的釜,飞快的溜出去了,她的脚几乎不着地,她又飞起来了,她现在好像很愿意见到十一郎,很愿意和十一郎待在一起,也许她心里真的喜欢十一郎了,那个强词夺理,又猴精,又憨厚的十一郎,十一郎长得真俊美,她痴痴的想。这样奇思妙想着,没多少时间就到了大鸟窝下面,大鸟窝下静悄悄的,十一郎,母狌狌都不在,九尾狐也不在,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哪里去了?一丝落寞袭上墨竹心头,不过很快,她又开始紧张起来,那两个娃娃不知道怎样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大鸟窝里?
墨竹再也不想慢慢爬上去,她双腿一曲,往下一蹲,“噌”一下居然跃上去了,她发现自己又有了神力,还好,墨竹揭起大虫毛皮的一角,啷两个小家伙正甜甜的睡着,两张红扑扑的脸就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红的鲜艳透亮,墨竹一下子很欣慰,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想把两个娃娃还给他们的父母,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父母要不要?敢不敢接回两个娃娃?要知道这是他们的亲骨肉啊?
“神仙姐姐,你来了?”“神仙姐姐,你带什么东西来了?真香!”童男童女都醒过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也已经黏着墨竹了,“我带来了雏鸡,和雏鸡汤!你们俩慢慢吃,啊!”看见两个娃娃现在状况良好,墨竹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你们想不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呀?”墨竹试探着问,“不想!”男童回答的很快很干脆,“想--”女童犹豫着,看了男童一样,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墨竹想,还是女童老实,哪有孩子不想爸爸妈妈的呀?何况他们才几岁呀?
“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呢?”墨竹有些不解的问,“神仙姐姐,妈妈说了,到了天神那里最荣耀了,全家都荣耀,全村都荣耀!咯咯!神仙姐姐,你说对吗?”童男很真诚的说,墨竹一想,洗脑真可怕!大概小男孩被巫师选上后,天天给他们讲天上如何如何好,天神如何如何厉害。没办法,墨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两个娃娃也大概吃饱了,睡也睡醒了,为了打发时间,墨竹就和他们聊起来,墨竹问男娃:“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哞哞,妈妈说,那是老水牛的叫声,咯咯!”“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墨竹又问女童,女童也是一脸天真的回答:“鳗鳗,爸爸说是一种鱼的名字,咯咯!”“呵呵!你们的名字真有趣!”其实现在墨竹有些无聊,只是东一搭西一搭的闲聊。她真正盼望的是十一郎快点回来,等着等着,墨竹也滑进大虫皮毛里睡着了。
“墨竹,我回来了!”十一郎兴奋的喊着,他又举起手里的一个简易竹筐,晃了晃,对墨竹说:“看,我那七个侏儒哥哥抓来一筐的大刀鱼,我们等会儿吃烤鱼,呵呵!这种鱼烤着吃,可香呢!”墨竹看了一眼十一郎,十一郎现在真可谓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刚见到时候那样蓬头垢面,她发现十一郎其实是个真正的美男,她的心跳的厉害。
小墨竹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她的心动起来了,因为喜欢一个人,她马上想到了爸爸的话,想到十一郎马上又有为难的事了,她开始担心起来,要是鸠浅去攻打昆山侯,而昆山侯就是十一郎的爸爸,那十一郎还要不要去帮鸠浅,他不是要报恩吗?
“哎,十一郎,你先被弄烤鱼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反正两个小家伙现在刚吃了雏鸡汤”,墨竹想摸摸十一郎的底,也好帮他出出主意。十一郎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哥哥们帮他抓了那么多的鱼,他正想着在墨竹跟前露一手,现在墨竹姑娘又是含情脉脉,墨竹真美!真可人!
“什么事啊?你说吧!”十一郎一跃上了大鸟窝,坐在墨竹的傍边,他本来也有一个喜事想告诉墨竹,还是女士优先吧。“十一郎,我问你,你不是觉得我们大王比你们大王好吗?你说你还要报答大王的儿子鸠浅,对不对?”墨竹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十一郎被墨竹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回答:“嗯嗯,是的呀!鸠浅勤勉,有志气,而且还送我一把越国最好的剑呢!”
“那我问你,要是有一天,鸠浅去攻打昆山侯的老巢,你怎么办?你帮谁呢?呵呵!昆山侯是你的亲爸爸呀?”墨竹一鼓足气将话说完,深如墨潭的眸子盯着十一郎的眼睛。十一郎不说话了,脸色一下子又成了少年老成的样子,他沉思起来。不管怎么说,昆山侯毕竟是他的爸爸,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昆山侯鲧鹰的血,即使自己心里再怎么看不起父亲,但看着鸠浅去攻打爸爸,而自己缩手旁观,或者,帮着鸠浅去进攻自己的家,那怎么行呢?
但是,如果帮着爸爸鲧鹰,而反击鸠浅的进攻,那十一郎是否又显得有点不仁不义?一时,十一郎愁云满面,他苦苦的思考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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