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

梁亦明望着霍晔宸，脑袋里灵光一闪，“是，我知道了。”梁亦明会意的笑笑。霍晔宸紧紧皱眉，他想看看当一切被拆穿霍林会是什么样子。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海小米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就是霍晔宸那张俊逸绝伦的脸。他闭着眼睛，睡得还算踏实，小米微微动了动身子贴紧着霍晔宸，即使睡梦中的霍晔宸还是条件反射的抱住了她。

小米蓦地一笑，心安稳起来。

又在心里为柳烟祈祷一遍，小米沉沉的闭上双眼。她感觉很累，身体里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很累，只有靠着霍晔宸的时候她才会感到轻松。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触目便是白雪。

“多穿点。”霍晔宸一遍遍念叨，直到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收拾妥当之后，海小米就去看了柳烟。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始终都没有醒来。

安静躺在那的柳烟让海小米想起一开始认识柳烟的时候，那时候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这样，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呢？柳烟恨不得杀了她。

陪小米吃过饭，霍晔宸又去看了看霍坤明，霍坤明知道了发生的事，情绪不太好但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路上小心。”小米凝视着霍晔宸，满眼的都是不舍，尽管他只是要去公司。一想到昨天，她徘徊在生死线上，她心里就紧张担心会有人对霍晔宸下手。

霍教授搂过她，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别怕。”霍晔宸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温柔道。

“嗯。”小米答应，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

雪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送走霍晔宸，小米站在靠窗位置望着外面，心里思绪繁杂。

“小米。”秦雪走过来牵着小米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让人担心，秦雪想劝海小米几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事。”小米知道秦雪在担心什么。

秦雪点头，“柳烟的事，不是你的错。”

“嗯。”小米答应，“我知道，我都明白。柳烟当时是想杀我，那一枪也是想杀我，唉。”小米叹气，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敌人？她本以为放弃画画，也许会过的简单点，但没想到不只没简单，反而越来云复杂。

秦雪沉默，两人齐齐的看向外面那银色的世界。

“病人醒了。”

忽然，护士跑过来叫她们。

小米心蓦地揪紧，脸上露出笑来，跟着护士赶过去。柳烟已经被送入普通病房，她们进去的时候，柳烟虚弱的躺在那，整个人仿佛被掏空，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见到小米她们，柳烟视线忽的锋利起来，她一点也没变。

“柳烟，你感觉怎么样？”小米低声问道。

“你想杀我。”柳烟嗓音沙哑，狠狠地瞪着海小米。

“你胡说什么，是想杀小米，然后中了枪，跟小米有什么关系。”秦雪皱眉，柳烟的那个眼神让她感到很不安。

柳烟盯着小米她们，眼神很是不善。伤口的疼撕扯她的神经，但并没有减少她对海小米的恨意。昨天发生的一切，她都没忘，“我知道，那个开枪的是你安排的。”柳烟很虚弱，说话断断续续的。

小米满心无奈，她皱了皱眉，“那人是想杀我，你替我挡了枪。这样说，如果你不扑出来杀我，那个人已经杀了我。”

什么?

柳烟怔怔的看着海小米，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我……”

“你只需要等一等，你就不需要动手了。”小米低声道，眼神沉沉的看着柳烟，“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在路上放死老鼠的人是你对吧。”小米望着柳烟，语气决绝。

柳烟吸了一口气，眼神闪躲，气息不稳。

呵，小米默默一笑，柳烟的反应说明一切。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柳烟怒道，但声音大一点就扯的伤口生疼。

“因为你会拆穿的。”小米淡淡的说道，她今天很想把话跟柳烟彻底说清楚，无论柳烟能听进去几分。

柳烟怔住，说不出话，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

小米叹气，她跟柳烟除了这些纠缠几乎没别的话可以说了。

“我恨你……”柳烟恶狠狠道。

“嗯。”小米淡淡回答，“伤好以后不要再我面前出现了。”小米抿了抿唇说出这句话。

嗯？柳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小米目光淡淡的扫过柳烟，“你给我带来的太多麻烦，放过我吧，而且我不会让你杀的，你想恨我，怨我，都随便你，不要再出现了。”

“海小米……”

“否则，我会报警。”说话的时候，小米始终专注的看着柳烟。她表情冷冷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秦雪望着这样的海小米，她没想到，海小米会这样决绝。

海小米是担心柳烟，但绝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她想要保护的是她爱，爱她的人，是霍晔宸，是霍坤明，是霍震，是秦雪，是梁亦明，是顾忍冬，是很多人，但再也没有柳烟了。

她们之间的故事，完结了。

看着海小米，秦雪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海小米会因为这件事再次陷入困境，没想到海小米看的很清楚，她知道她要保护什么，舍弃什么。

柳烟瞪着海小米，海小米缓缓地敛起视线，“我会找人来照顾你，找到你伤好，如果你需要钱，我也会给你，我会卖掉几幅以前的画，虽然不是很多，但能保证你下半生不用担心。”

说完，海小米悠悠的转过身。

“海小米，你，你……”海小米的冷漠决绝让柳烟着急起来，“我替你挡枪，你欠我的，你……”

“我不欠你的，说我欠，我也是欠秦雪的，我知道秦雪肯定会救我。”暗自呼了一口气，小米回眸，“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

没给柳烟回话的机会，小米已经走出病房。

“不，不行，不！”柳烟抓狂，愤怒和疼痛折磨着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痛苦，海小米选择这个时间说出这些，就是为了让她记住，记得越久越好。

秦雪望着痛苦的柳烟，她心也紧了紧，想起柳烟在她家门外放火，还做了另外有些恶劣至极的事情，想想，她对柳烟的同情就消失殆尽。

一个没忍住，柳烟哭了起来。

唉，秦雪叹气。原本一切都很好，如今却被柳烟一手搅成这样，早这几日何必当初。

“你高兴了？”柳烟瞪着秦雪。

高兴？

“你说什么？”秦雪凝眸问道。

“呵呵呵。”柳烟只是冷笑，疼的直呼凉气。

看着柳烟这个眼神，秦雪明白过来，这眼神她以前也从柳烟眼中看到过，柳烟说是恨海小米其实是嫉妒，然后被嫉妒折磨成这样，秦雪只觉得无奈，她抿了抿唇，“如果你以后都不再出现，我会很高兴。”

“你们休想！”柳烟大怒。

秦雪笑笑，她缓缓地转过身。

“你们欠我的，海小米欠我的，你也欠我的，你们都欠我的！”柳烟拼了一口气吼道。

欠她的?

秦雪摇头，连头都没有回。

找到海小米的时候，她正在霍坤明坐在窗前赏雪。秦雪笑了笑，出门去给他们准备了一些茶水然后坐在海小米身旁。经过一夜，小米的心已经完全冷静。跟柳烟说清楚之后，她心里也彻底轻松起来。

尽管她知道，说是很容易，但让柳烟不找她麻烦几乎是不可能。看到小米的样子，霍坤明心里的担心少了几分。现在的小米除了淡然还有劫后余生的坦然。

“伯父，你能跟我讲讲叶江离吗？”小米轻声说着，声音轻轻的，犹如羽毛拂过。

霍坤明凝眸看着她，脸上飞过一抹笑。

“你想知道什么？”霍坤明温和，面对海小米他一点也不想遮掩对叶江离的爱。

“都想知道。”小米露出贪心的表情。

“都想？”霍坤明笑起来，叶江离在他记忆里总是那么另他开心，说起她，眉头都会舒展。

只是，他也记不得有多久了，他都没有好好地跟任何人说叶江离，久而久之变成了秘密，所有人的默契似的在他面前对叶江离的话题讳莫如深。其实他很想跟谁说说她。

小米手撑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雪等待着霍坤明的叙说。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霍坤明凝眸看了一眼海小米，很多次见到海小米他总会疑惑，为什么小米跟叶江离长得这么像。

温柔，听到这话，小米笑了笑，莫名的开心，好像被戳中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比夸她自己还开心。霍坤明缓缓地说着，眉眼之间有多日不见的会心的笑。海小米吸了一口气她很想帮他找到叶江离。

如果有一天她把霍晔宸弄丢了，该会有多难过？她光是想想这些，小猫咪的心便抽抽的疼，这种心疼，霍坤明大概每天，每分每秒都在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