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戮看来,徐逸就跟个王八吃了秤砣一样,铁石心肠。
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没有转变哪怕一丁点的念头。
更过分的是,说好徐逸请客吃饭的,结果饭还没吃完,徐逸就直接跑路,最后还是血戮心疼万分的掏了五十块玄晶。
但事实上,徐逸不是跑路,而是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没有告诉血戮真相,徐逸秉承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态,给对方专门制造了机会。
那人也没让徐逸失望,跟踪徐逸去了偏僻地方,结果反被徐逸堵在了巷口。
四品天灵境的实力,不上不下,没给徐逸带来惊喜。
但徐逸也没杀他,只是逼问出他的来历之后,就将对方给放走了。
不出意外,这人是黑莲尊者的人,已经将徐逸在问剑城的消息传回了黑莲镇。
徐逸并不怕黑莲尊者能将他如何。
毕竟这是问剑城,不是黑莲镇。
心里默默思索了片刻,徐逸无所谓的一笑,回到了酒店。
血戮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走人了,看起来很心疼五十块玄晶。
徐逸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炼,房间里的灯光便在这一刻暗了下去。
一夜无话,一夜平安。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屋内,再落到徐逸的身上,徐逸睁开眼的瞬间,有淡淡的精芒闪烁,片刻归于平静。
他伸了个懒腰,洗漱之后,退了房,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问剑城中心位置而去。
问剑城城主府大门外,十二个九品天灵境强者守门。
徐逸感受到这十二个守卫身上强烈的劲气波动,心里也是不由得有些震撼。
被称之为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这位齐城主的底蕴深得有些吓人啊。
焚海宫内,七品天灵境的厉黄泉就能当长老,到他这里,九品天灵境居然被放在这守门!
不可抑制的,徐逸眼中浮现出一抹名为凝重的光泽。
好一会,徐逸摒弃其他念想,大步朝正门走去。
“站住!”
毫无例外,徐逸被一个守卫拦住,九品天灵境的劲气波动汹涌,威压笼罩,像是一头下山猛虎,散发出惊人的戾气,欲择人而噬。
“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徐逸无视了对方的威压,平静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来为齐城主的女儿疗伤的。”
“你?”
守卫上下打量了徐逸一眼,似笑非笑:“年轻人,可要想好,如果你没有真材实料的话,跑来城主府行骗,下场可是你承受不起的。”
这守卫看起来四十来岁,但骨龄已经超过两百,徐逸觉得,对方的资质怕也是耗尽,武道之路基本到头,想突破到鸿蒙境,不太可能。
“谢谢提醒,你只管进去通报便是。”
徐逸表现得有些倨傲。
有真本事的人,是该骄傲一些才对。
守卫又仔细看了徐逸一眼,不悦的道:“你等着。”
他还真不敢欺上瞒下,不去禀报。
虽然他也并不相信徐逸有能力为齐城主的女儿疗伤,但如果有人来了不上报,事后他就将面临责罚。
两百多岁的人了,眼巴巴的跑到齐城主这里当守卫,为的可不是被责罚,而是想要争取表现得好一些,紧紧抱住齐城主的大腿。
不久后,守卫去而复返,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手握一把折扇的中年。
“阁下怎么称呼?”
中年有着一双似乎能洞彻人心的眼眸,在看到徐逸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
太稀松寻常。
但第二眼看去,他就发现徐逸有些古怪。
很自然的站在那里,本该处处是破绽,但却没有任何破绽显露,此时的徐逸,即便是任何人从任何地方来攻,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最好的应对手段。
并且,看似稀松平常之下,隐藏着一抹惊人的血煞气息,还有寻常人几乎不能看出的铮铮铁骨,以及长期身居高位,才能培养出的一抹从灵魂里透出的高贵与威严。
一时间,黑衫中年眼中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也像是看到了惨烈至极的金戈铁马,战场厮杀。
“本王,徐牧天。”
徐逸淡淡开口,声音里充斥着张狂天下的霸道。
随着徐逸的开口,一股浓烈煞气扩散,黑衫中年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手臂上汗毛倒竖而起。
而十二个九品天灵境的守卫,已经面带骇然,各自肌肉紧绷,身上劲气运转,做好了御敌的打算。
“呵呵。”
徐逸将一切反应尽收眼底,轻笑出声。
这声音里,包含轻蔑。
黑衫中年轻轻咬着牙,从牙齿缝里倒吸了一口气,手一晃,折扇啪嗒一声打开。
轻摇折扇时,他身上有黑色光芒一闪即逝,整个人气势大变,仿佛变成了一轮黑色的漩涡,任何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会被拉入黑暗深渊,难以自拔。
徐逸目光闪烁片刻,闭上了眼。
在他心里,数十年的战场厮杀,全都一一浮现。
战场上的杀戮、嘶吼、怨毒、恐惧、热血、守护、悍不畏死、鲜血抛洒、尸体堆砌、忠魂不灭……
慢慢的,徐逸重新睁开了眼睛。
猩红光芒一闪即逝。
“哼……”
黑衫中年脸色骤然泛白,身不由己的朝着后方踉跄了两步,嘴角已经有一抹鲜血无声流淌出来。
他惊骇的看着徐逸,一颗心狠狠跳动,久久无法平息。
这是一场气势与心智的较量,不见硝烟,残酷性却丝毫不低于生死对决。
本来只是黑衫中年的一种考验,谁知道徐逸敢轻蔑他,让他认真。
结果徐逸还是硬生生破了他的气势,在这场对决中占据绝对的上风。
“不可能……”
黑衫中年已经不敢去看徐逸的眼睛,下意识低头,呢喃道:“万灵大陆已经数千年没有战争爆发,你眼中所呈现的一切,到底是哪里来的画面?”
“阁下,到底是谁?”
徐逸身上所有气息收敛,仿佛又变成那个一眼看去,稀松寻常的人。
“见证过无数的死,才懂得生的可贵,我从南边来,名叫徐牧天。”
“徐牧天……”黑衫中年心中,被深深印刻了这么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