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约离开多少时间？”

“包括路程，最少三天。如果出意外，五六天也有可能？”

“出意外？你不是说你拿自己的东西吗？也有危险？”

“我只是说一些极之少见的情况。一般不会有危险。”

詹薇不肯相信，说：“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会是什么意外？”

“许多，比如碰上以前的仇家……”

詹薇陷入沉思，陆凡和自己兄长国术如此厉害，但还是被那些敌人杀得如丧家之犬满世界逃。陆凡要回去原先的那里，也就是说，可能会遭遇原先的仇敌。如果这样，出现意外的机率不低。此行，不是一帆风顺。

像陆凡这种早已告别喋血日子，金盆洗手已久，如非得已，是不会重回过去。只是她无法出言阻止，一来，她无比渴求能拥有自保能力，盼不再成为他的包袱。二来陆凡作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是不会听她的意见而改变。自己劝她，只是加深他的心理负苛。

“你不用担心。这么久了，你应该相信我的本领。我，死过一次，不会再死第二次。……要我再死一次，除非整个地下世界再次联手！”

“我不劝你。路上好好保重，若然取回东西就好。若是取不了，不要强而为之。我这样活着，已经很满足。”

“听你的语气，似乎还是不信任我的实力。我要杀掉那些人，或许有难度，但是要逃过他们的追杀，不是我自傲。当今华夏国没有一人能杀得掉我。”一时间，他胸襟涌起一股豪气，潇洒万丈。眼前浮现出当日杀得那些跳梁小丑哭爹喊娘一幕。

“这几天，饭馆的事你不要理会。你和小冰作伴，跟着绿头鬼离开东海市，休息几天，饭馆就让小翠她们打理即可。”

“恩。等到你通知，我才回来。”

很明显，陆凡是怕有人趁他不在，而对她不利，所以才打这个电话。

正是这种时候，她内心无比渴望，自己能力强大，再也不需别人的保护。陆凡要远行，也要牵挂自己的安危，先安排好她，才放心离开。去到目的地后，少不了还不时电话回来确定情况。她若不能自立，只是永远的包袱，赚再多的钱都没有意思。

“——我一定要成为国术高手！”

当日在“古玩斋”，她和郭清莹、李天爱得到三件宝物。

郭清莹得到的“辟劲丹”，上个月打电话告诉她，她成为“暗劲”高手，这让她羡慕交加。她后来曾和陆凡说，能不能像郭清莹透过“辟劲丹”助她成为国术者，陆凡的回答不可以。她的“狐媚之体”是一种极其厉害的体质，除非把那副作用的“魅魊之力”除掉。否则透过任何方式成为国术者，产生内劲，她都会受到魅力的吞噬，而性情大变，成为只有动物本能的人。

所以她才息这份心思。

“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没事的。”

陆凡让她将绿头鬼叫过来，认真地叮嘱他一些事宜。

绿头鬼一边听，一边不断郑重点头。

…………

风驰电挚，山岭、田野飞速倒退，一身朴素淡装的陆凡坐在高铁包厢内，静目养神。

他所去之地，是华夏国的藏北，那里正是他当日受到大规模围杀，最后假死，而逃过一劫之地。

那个地方的方圆百里内，至少散布十二个门派，较大有“砣刀宗”和“地神山”。当年，他因为内腑受到重创，上到“地神山”，结果行迹被发现。而后陷入人浪的包围，在一波接一波的浴血奋战中，逃了七天七夜，还是落在那些豺狼的埋伏中。

最终在巨大的爆炸里，假死过去。

在那十二个大小宗门之外的三百里，还有西北部号召力最强，声名显赫的大刺嘛寺。那个带着神秘色彩，有着神异宗教力量的圣地。

这片区域，也是西北地方，地下势力最活跃之地。

国术界和地下世界，是两回事。

祖国辽阔千万里，大江南北，散布无数的国术者，他们大多是循规导矩、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国术爱好者。练习国术，为强身健体，不被人欺负。但是庞大的地下世界，那些武者，崇尚以武犯禁。各种势力，发展着各种灰色生意，杀人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有时，因为一颗丹药的露眼，就会招至到杀身之祸。在这里，人人互相算计，再阴险的人，也不知道何时会被人算到自己头上。

那种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世界，再正常的人，为了生存，也会灵魂扭曲。

“再过去一些，就开始进入川西的边界，再深入就到青藏交界。”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和光秃秃的山头，他血液内的某种不知名力量蓦然地涌起：“将近四年了，我玄鹰重新回来了！”

“那些老对头老敌人，这些年来，你们是将我忘了，还是依然一个个夜不能寝？”

“对了，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还在原地。当年佯装被炸死，那些人掘地三尺，想将我的尸体弄到。那些东西是否被他们发现？”

正在他神思物外间，有把声音道：陆……陆凡，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要进藏吗？”

陆凡转身一看，进入包厢的有两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认识。一个是上官天珊，一个是高良臣！这两人前段受了郑英的雇佣，帮郑英挑选高手，和他有一面之缘。

在那次挑选中，两人和陆凡不对付。她们所选的人都被陆凡否定，陆凡顺带也把他们批一顿。所以当时，他们都看陆凡不爽，还想着在后面正式比赛的挑选中胜出给陆凡看。

但一来陆凡没有出现在后面的挑选比赛里。二来陆凡挑选出的玄武轻易而举地战胜他们挑出来的人选，成为正式的当选者，让他们相当没面子。

两人从外面的普通坐厢，想进来找一个安静包厢，看有没有人腾位置，不想到进来就看到陆凡。

陆凡虽然对这两人不放在心上，但上官司天珊既然叫自己，还是点点头。

“这位先生，我们是从前面坐厢来，不知道你能不能互换下座位，我们愿意出五千块，给予你作为补偿。”

普通车厢的价格是八百，像陆凡所坐的独间包厢是两千，上官天珊能够出到五千块，一倍有多，已是不错的价格。

所以那人很干脆地愿意。

一个包厢里，只有两个卧位。上官天珊找到了座位，剩下的高良臣向陆凡说：“陆先生，……我是和上官小姐一起，能否行个方便？”

“不行。”陆凡淡淡说。

不待他说完，就立马拒绝。

明明和我认识，还叫我腾位置，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何必须理你？

更别说出行坐个人包厢，是他长年的个人习惯，所以想也不想即拒绝。

高良臣脸色难看，不死心说：“陆先生，我可以给你高一些的价格。”

“一亿吗？”陆凡像看个白痴般看着他，都说到这个地步，还凑脸上来找抽。

“你……你别太过份。我只求你行个方便，你用得这般不讲人情！这里可不是在林州，有郑总护着你。若是惹我生气，我让你躺半个月医院！”之前挑选人才时，他就对陆凡极之不爽，再被这般当着上官司天珊打脸，迅速点燃了他怒火。

上官天珊赶紧做和事佬，说：“不就是个座位吗，高兄，我和你去后面去看看，是否有热心人肯换。”

陆凡好歹是个国术者，也曾是郑英请去的贵宾。

高良臣请人家让位，明显不敬在先，别说陆凡不悦，一般人都内心不好受。

所以她也理解陆凡的反应。

高良臣在她的建议下，只好往好走，幸好运气不差，或者是钱的力量大，在后面一格即刻有人愿意了。

上官天珊重新回到包厢内。

因为刚才一闹，一安静，气氛有些僵硬尴尬。

“陆凡，你是打算到哪里？”她的年纪四十多，但珠圆玉润，风韵犹存，而陆凡则年青脸嫩，所以她以长辈自居，直接问道。

“青藏交界的西青市。”

因为他是中途下车，所以目的地瞒不住人，索性直说。

“咦，那可巧了。我们也是。对了，你不是前去‘地神山’吧？如果是，那是巧中之巧了。”

“不是。”陆凡摇了摇头。

“哦。我还以为你是我们一样，去参加那东西的拍卖会。”说到这个，她脸上不由露出得色，说：“不过，要参加这个拍卖会，得需要一定的资历和地位。你太年青，应该进不去。”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话：你虽然知道东西不少，但是实力恐怕连内劲都没有，更别提没有人听过你的名字，怎么有资格进去呢？

陆凡不语，当年他就是进入“地神山”，而后被那几位告发行踪，从而差点丧命。如果自己此次前去，那几位只怕要吓得半死！

这笔账如果有空，他或许会算上一算。但是此行身有要事，他不想横生枝节。

至于这些所谓的拍卖会，是地下世界常见之事，通常因为出了什么宝物，或者以名宝为招牌，吸引一定人士参与。举办者许多时候，并不是为盈利目标，而是为换得某种稀缺之物。而在拍卖会之余，因为人流聚集，也有一些人通过互相交换，以物易物，形成两三天的市坊。

如同郭家举办那拍卖会差，就是为了拍卖“太岁延寿液”的名额，只是郭家的保安力量太差，差点被人砸场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