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叶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儒雅,除了性子比较冷淡之外,也算是富家公子里比较又代表性的人物了。
却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对女人动手,真是让人不耻。
医生一边给凌浅沫检查,一边越是觉得叶梓安简直是个衣冠禽兽。
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有额头上明显的撞伤,就差被打死了,这叶少下手也忒狠了。
难怪叶夫人说什么也要跑!
医生一直低头检查,叶梓安自然看不出他的腹诽,只是见他检查了这么久,有点担心,“她到底怎么样?”
“夫人是寒气入体,再加上身上的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所以高烧不退。”医生说话的时候都没去看叶梓安,就怕自己眼里的鄙视流露得太明显,被打死,“我给夫人开些退烧的药,这些天注意好好休息静养,再吃些清淡营养的食物补补身体,就没事了。”
说完之后,好似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叶少,夫人现在的情况不稳定,您……还是稍微克制一点。”
他本意是让叶梓安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叶夫人离家出走这事儿闹得惊天动地,多少有些让叶少颜面扫地的味道。
他之前都能动手把人打成这个鬼样子了,难保现在不会。
但是叶梓安明显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脸色瞬间沉郁下来。
难道他看起来很欲求不满,人病成这样,他还有兴致来一发?!
给凌浅沫挂了点滴,等到两瓶点滴打完,医生拔掉针头,又开了些药,嘱咐凌浅沫醒过来之后记得喂她吃,便离开了。
医生离开之后,叶梓安打发了其他人,动手在厨房熬粥。
熬到一半,听到卧室里传来动静,立刻关了小火进去。
凌浅沫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熟悉的场景,唇角莫名苦涩。像是早已预见,又有些不甘。
她自知逃不掉,所以才会用了些心思。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抓了回来。
叶梓安冲进来的时候,她有些渴,所以掀开被子下床想找水喝。
谁知道刚刚大病一场,还发着烧,腿脚发软倒在了地上,这才惊动了在厨房煮粥的男人。
叶梓安心疼的过来,把她抱回床上,伸手去理她额前凌乱的发,却被她偏头多头。
男人的眸子有些复杂,喉结滚动一下,“你想干什么,我帮你。”
“我想喝水。”男人的语气分外温柔,然而凌浅沫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叶梓安倒了水进来,喂到她唇边。凌浅沫乖乖张口喝下,发过烧之后身体缺水得厉害,所以喝的有些急。
一不小心呛到,换来男人有些心疼又着急的轻声,“慢点喝,也没人跟你抢。”
凌浅沫喝了水,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饿不饿?我熬了粥,还要等一会,要是饿,我就去给你拿些水果来,先垫一下。”
“不用了,我就是……想洗个澡。”
乔乔那里洗澡很不方便,是公共的浴室。她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洗,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今天高烧出了一身的冷汗,黏黏糊糊的,难受得厉害。
“我帮你。”男人俯身过来抱她,只说了三个字。
凌浅沫扭动身子躲避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语气温温淡淡,排斥的味道很明显。
她其实更显说的是,他何必如此,反正不爱,就让她这样走,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是她到底是没问,他既然费尽心机把她抓回来,自然是不想放手的意思。
不管是因为面子还是其他什么,都让凌浅沫明白一个道理。
——除非他腻了,否则她休想离开。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动手替她整理头发。
凌浅沫晃了下脑袋,一阵头晕,“我要洗头。”
“你头上有伤,不能沾水。”她不让他帮忙,自己洗肯定会碰到。
凌浅沫扯了扯嘴角,“我身上到处都是伤。”
事实上,那天从医院跑出来之后,雨天路滑,她下一个斜坡的时候摔倒了,直接从坡上滚下去。
也幸好那天风大雨大路上没车,要不然估计她早就死在别人的车轮下了。
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话,叶梓安心中没来由的心疼和愧疚,轻轻将人拥进怀里,“浅浅,那天……是我不对。”
凌浅沫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反正就算是躲,他也还是有本事把她抱满怀,又何必浪费精神。
她现在困倦疲乏得厉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哪怕他现在想做,她也不会再反抗。
女人从头到尾没不再说话,异常配合,可叶梓安却能感觉到她心底的抵触和厌恶。
男人是抱着她进的浴室,浴缸里放着温水,她躺着,男人给她洗头发。
等到一切做完,男人的衣服和裤脚湿了大半,抱着她出去,放在床上,依旧优先打理了她,然后才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粥大概熬好了,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端来。”
凌浅沫不反驳,依言躺下。
即便她如此冷淡的对待,男人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耐烦,温柔得像是春风。
可是凌浅沫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暂时的罢了。
等到他失去了兴致,不耐烦了,一切还是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叶梓安端着碗进来的时候,将凌浅沫嘴角的嘲弄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吃过饭我给你的伤口上药,医生还留了一些药,饭后也要吃。”
“我可以自己来。”凌浅沫没张嘴,伸手过来拿碗。
端着碗的手往后撤了一点,避开她伸来的手,勺子却固执的留在她唇边。
无声的对视,谁也不让。
最终,还是凌浅沫率先妥协,张口任由他喂她。
吃了几口,她就没胃口了,可是看男人一副她不吃完,他就是强逼也要她吃光的架势,便只能硬撑着。
吃过了饭,又吃了感冒药,等到叶梓安给她身上的伤上药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有电话进来,叶梓安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带上门去书房接电话。
房门关上的瞬间,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倏地睁眼。
温凉如水的眸子,淡然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浸染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