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湿了鬓角,原本的酒精懵住的大脑也开始逐渐恢复清明,凌浅沫撑着身子坐起来。
因为大雨,水流顺着车窗流下来,模糊了窗外的接近,就好像她和叶梓安之间的关系一样,朦胧得让人看不清。
“喝酒就一定是不开心吗?”凌浅沫的手指点着车窗,顺着水流的痕迹划下,“其实,我挺开心的。”
向恒定定的看着她,“别人喝酒或许不是,但你绝对是。”
八年的时间,其实也足够让他记住她的一些小习惯。
“向恒,你还喜欢夏雪樱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林助理手下一滑,车子孙坚朝右边猛地一偏,凌浅沫被惯性甩出去,差点撞到车窗上。
好在向恒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要是总裁知道,夫人让前男友又搂又抱还睡了大腿……
林助理不敢再想下去,把车开得更加小心翼翼。
胃疼得厉害,凌浅沫也不再挣扎,干脆就这么靠在向恒的肩膀上。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时,凌浅沫一惊疼的近乎昏迷。
向恒弯腰把她抱出来,林助理赶紧去挂了个急症,向恒把凌浅沫送进急症抢救室出来,就听见林助理对他道,“我刚刚给总裁打电话了,他听说夫人进了医院,说会立刻过来,向总……”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向恒转身,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叶梓安如果真的那么关心,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更不会让她心情不好到需要买醉。
心情烦躁得很,向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准备点上,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吸烟有专门的地方。于是干脆就这么叼着,没有点火。
林助理在旁边看着,眉心不时跳一下。
他总有一种感觉,再这么下去,夫人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很快,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向恒蹭地站起来过去,“她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摘下口罩问。
林助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向恒道,“我是。”
眉心忍不住又跳了跳。
“病人有很严重的胃病,你这个做家属的应该注意一下,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呢?有什么问题就好好沟通商量,喝酒伤身,以后你注意一点。”
“好,麻烦你了,医生。”
此时的向恒,没有半点冷酷凌厉的样子。
凌浅沫很快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身上的试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病号服。
不过想到之前的大雨,他转头对林助理道,“浅沫之前淋了雨,衣服全部打湿了,麻烦你回家帮她拿一身干净的内衣过来吧。”
林助理,“……”
要是让总裁听到,夫人的前男友叮嘱他回去给夫人拿干净的内衣……
光是想想,就脊背发寒。
“这里有我陪着她,你不用担心。”见他犹豫,向恒又补了一句。
就是有你陪着才担心。
林助理礼貌微笑,“没关系,总裁马上就到了,等他到了之后,我再回去帮夫人准备也不迟。”
向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跟着被送出来的凌浅沫去了普通病房。
病房里,凌浅沫的脸色还是很苍白,闭着眼睛睡着,眉尖微蹙。
胃还是疼,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摁,却正好举起了正在打点滴的那只。
向恒担心跑针,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捏在掌心,“浅沫,别动。”
温柔的语调,注视的目光,那些被他刻意封存在心底的感受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自心底深处蔓延出的那种痛,密密麻麻,就好似被钉上了千万支钢针。
他看着凌浅沫,第一次想要出手把这个女孩给夺回来。
如果他当初没有分辨不清,如果他不是那么固执的自以为是,现在或许她已经是他的妻。
可是他明白,一切不可重来,更何况她已经结婚了。
但是看见她过得不幸福,他心疼。
“向恒?”手被抓住,挣扎了几下,凌浅沫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眨着眼睛分辨了几下,才喊出他的名字。
语气很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向恒还是察觉了里面的失落。
他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湿掉的衬衫贴在他的手臂上,“不舒服就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没关系,我不疼。”凌浅沫温婉的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挣脱了自己的手。
向恒也不在意,自然的收回手指,然后看着她道,“浅沫,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不开窍,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向恒,你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凌浅沫的眼神很安静,看不出有情绪的起伏。
他们之间早已经过去,他知道,可是,就是有些不甘心。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开心,要是跟着叶梓安这么难受,你就离开他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门口就响起一道沉冷凉薄的嗓音,“背着别人的丈夫勾搭人家的妻子,向少还真是好教养。”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欣长的身姿站在门口,挺拔如松,身上透出沉郁冷冽的气势。
手上拎了一个家居袋,就这么和向恒的目光对上。
被男人这样轻嘲,向恒没有生气,只是淡然开口,“把自己的妻子一个人扔下,叶少究竟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定要在这样的雷雨天去办?”
“向恒。”凌浅沫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你的衣服湿了,还是回去换一件吧,别着凉了。”
叶梓安看了病床上神情冷淡,言语关心的女人一眼,“这么舍不得,何不干脆陪他一起回去换。”
凌浅沫的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将心头的那口气给咽了下去。
“浅沫,我先回去了。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
“好。”
看着向恒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凌浅沫眨了眨眼睛,偏头闭眼继续睡了。
叶梓安站在床边,看着向恒一走就立刻闭上眼睛睡觉的女人,脸上的阴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凌浅沫,你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