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提出复合了?你欢天喜地的准备答应了?”
“我没有……”
下一秒,男人再度欺身,俊梅无铸的脸几乎是贴合她压了下来。
凌浅沫吓得惊喘一声,以为他要就这样直接吻上来。
可是惊吓之后,发现他并没有这么做,不由得睁开眼,缓缓将喉头的一口口水咽下去。
男人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两个人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凌浅沫,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叶梓安的薄唇微微抿着,低垂的弧度显示了主人此刻心情的不爽。眸色暗沉,看上去分外迫人。
她欠他解释?
凌浅沫倏地就笑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上他的,染了淡淡的嘲讽。
“说话!”他淡声命令,不容违抗。
凌浅沫看这他,“你想让我说什么?又或者,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男人微微眯了眼,看上去好像随时要发怒一般。
“我躲着你,只是因为我想躲着你。”在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男人身上,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叶梓安抬了下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也微微向后撤离了一点,“既然要躲着我,又何必在顾北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痛斥我不负责?”
凌浅沫,“……”
她什么时候在顾北车上痛斥他不负责了?
所以,他回来,就只是为了负责。
那么,他想怎么负责,再把她带到民政局,给她一个叶太太的身份?
凌浅沫看这他的脸色,“我并没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铃声有些奇怪,与他平日的铃声略有不同。
而听到铃声,男人原本淡淡的脸色细微的变化了一下,飞快走开去接电话了。
凌浅沫靠在椅背上,手抱着胸,这是刚才本能做出的动作,此时也忘了要放下来。
心思完全飞到接电话的男人身上。
是什么能让一个发怒的男人瞬间找回自己的理智,镇定无比的去接电话。
她很好奇。
叶梓安接了电话回来,立刻爬上驾驶座,“我有点事,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等事情办完了再去医院接你。”
“叶梓安,你不用……”
男人掀了眼眸,淡淡看过来,笑了一下,“凌浅沫,我不想跟你吵架。”
“……”凌浅沫识趣闭嘴。
她本来,也没想和他吵。
***
她的伤口本就已经结痂了,实在没什么好处理。
叶梓安把她丢在医院不到半小时,医生就已经做完了一切工作,并叮嘱她伤口恢复会很痒,让她一定不要伸手挠,让血痂自动脱落,免得到时候留疤。
然后,凌浅沫便打车回家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违背了叶梓安的意愿,他应该会很生气。
可她在客厅里一直等到窗外一片漆黑,也没等到叶梓安半句问责的话。
她忽然就自嘲的笑了一下,回到卧室爬上床,把自己裹成一团。
那个特殊来电背后的人,像是一根刺,扎根在了她心里。
凌浅沫咬了唇,寂静的卧室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她本不想接,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几乎没有一秒就接了起来,“爷爷……”
“沫沫,你快回来一趟吧,爷爷突然摔倒了,现在正在抢救……”
对于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凌浅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穿了拖鞋拿上包,就冲出了门。
片刻后,又转身回来,打开衣柜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头的箱子。
打开,拿出里面一个绒锻盒子,和一张银行卡,胡乱往包里一塞,便冲出门,拦了车直奔机场。
买了最快一班回宛城的机票,上飞机前,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买了最快一班的飞机,大概十二点半到,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刚从急救室出来,已经送ICU了。”
一听爷爷送进了ICU,凌浅沫一阵担心和心疼,语气忍不住就重了一点,“爷爷怎么会突然摔倒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在照顾他?”
电话似乎换了一个人来接,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你还有脸质问我们?先想想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她干了什么?
难道……爷爷看到她跳车的报道,所以……
凌浅沫咬了下唇有些无力,眼泪浸湿了眼眶。她当时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赌气一般,从未想过她跳下来的后果。
事后虽然后悔,却从未想到过,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关心她的亲人知道,是怎样的伤害。
回到宛城,已经是后半夜,凌浅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机场出口,拦了出租车就往医院飞奔。
而就在她的出租车刚刚开出去,就有一辆高级私家车缓缓停在刚才出租车的位置。
车上的人下来,恭敬走到一名男子面前,“少爷……”
男人的目光落在出租车离开的地方,微微皱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弯腰钻进车里,“追上前面的出租车。”
“是!”司机虽然奇怪,但却不敢违逆少爷的命令,发动车子飞快朝出租车的方向追过去。
一路上,凌浅沫不住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满脸的担忧之色也让司机将油门一踩再踩,几乎全程都用最高速度。
原本四十分钟的鹿路程,司机硬生生在二十五分钟就到了。
凌浅沫付了车费,也来不及拿找零,就一路冲进医院。
心脏科ICU病房外,凌浅沫赶到的时候,凌家人正守在病房门外。
“爷爷呢?他……”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脸上,打的凌浅沫的头重重一歪,唇角被打裂,有血迹流下来。
“诶,你怎么能打孩子呢,有话好好说。”穿着白色棉质长裙的女子上前,拖走发怒动手的男人,关心的看着她,“沫沫,你没事吧?”
凌浅沫好像不知道痛一般,马上回头,“爷爷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你要是真的关心,就不该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嫌恶的语气,轻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垃圾一样,浓浓的嫌弃。
凌浅沫用力抿唇,忍住自心底泛起的酸涩,语调平稳,“我先去看看爷爷。”
走廊尽头,一双上好意大利纯手工皮鞋微微顿足,然后调转方向,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