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抱着凌浅沫去了医院,简单检查一番之后,证实只是普通扭伤。医生给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水,又嘱咐她回去之后冰敷消肿。
从医院出来,黎南送她回家的路上,顺便在酒店打包了外卖作为晚餐。
原本她的脚已经不如之前那么痛了,勉强可以行走,可黎南还是坚持把她抱回家,安放在沙发上,又忙着找了冰袋装冰块,然后帮她冰敷。
凌浅沫横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在她家走来走去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浮现出叶梓安趁着她昏睡之际拿了她的钥匙闯入她家时的情景。
察觉出自己居然又在想她,凌浅沫先是吓了一跳,转瞬又有些不自然的垂头。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那个男人缠出惯性反应了,他突然不在她居然会感觉不自在。
黎南拿着冰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只手放在脚踝上,低眉垂目的样子明显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将她的手拨开,看了一眼肿成包子一样的脚踝,垂眸认真将冰袋敷在上面,“你这个样子,没办法一个人住,要不我打电话让向恒……”话到此处,明显感觉到手掌下女人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立刻反应过来,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已经……”
“没关系。”凌浅沫垂眸,低喃了一句,“其实,我自己也还没有习惯。”
黎南抬眸,随意看了一眼垂首显得落寞的女人,苍白的脸色上,紧皱的双眉透露出一丝难过,“我看,你还是打电话让你朋友来照顾你一下吧。”
医生说她的脚要好好休养,不要随意走动。
“谢谢你,”她朝他浅笑,感激之意明显,“我一个人可以的。”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这个家,除了擅自闯入的叶梓安之外,他是第二个涉足的人。就连向恒,都不曾来过。
不过,那个男人估计连这里的地址都不知道。
见她这样,黎南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而且如果提出来也只会让彼此尴尬。
所以看着她吃了晚饭,又吃过药之后,黎南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凌浅沫心里才浮现起了深深浅浅的寂寞。
这些年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费在向恒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就算和行政部的同事们关系还算好,但也远远没到让人家到家里来照顾她的地步。
可是她的脚,也的确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毕竟肿得像馒头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随意移动的样子。
算了,也就方圆不过五十个平方而已,就算是单脚跳,她也可以活下去。
可惜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凌浅沫才意识到她还是太过高估自己。
脚踝的地方从骨头里渗出的疼根本无从抵抗,将她折腾的得半死,有好几次忍不住生出干脆冲进厨房那把菜刀干脆把脚给剁掉的冲动。
还好,最后到底还是咬牙忍住了。
黎南开车回家之后,洗过澡躺在床上,拿了一本书握在手里。
翻看了两页,扫了一眼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起某个女人现在估计正单腿蹦跶得欢畅,忍不住勾了勾,长臂一伸将手机拿过来噼里啪啦编辑短信。
三言两语将凌浅沫的事情当做趣闻发到向恒手机上,末了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不知道她一个人又瘸了腿,能不能安稳活到明天早上。
彼时向恒正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听到手机短信音并没有过多在意,等到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是十二点过后。
看着手机屏幕上安静躺着的一段文字,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握紧,大力到骨节泛出白色。
***
被疼痛迷迷糊糊折腾到了天亮,凌浅沫撑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单脚蹦到浴室收拾好自己,换了衣服拎着包包就准备蹦跶出门。
门刚一打开,就看见站在门外身姿笔挺面色阴沉的男人。
向恒的气质本来就偏冷漠,再一沉着脸,几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再加上他的突然出现实在突兀得吓人,凌浅沫一个不慎,门框的边缘直接撞上她的脚。
脚腕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凌浅沫痛得几乎要掉下累来,身子弯下去,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才能缓解那样的钝痛。
向恒俊脸微变,扫了一眼她脚尖驻地的右腿,以及红了的眼圈和不断抽气却强忍疼痛的样子,立即挤进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沙发旁边。
她的脚,哪里还经得起再撞一下。
“药呢?”将她放在沙发上,向恒冷着嗓音。
凌浅沫咬唇看着她,“向恒,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向恒环视一周,没有发现那个让他觉得无比刺眼的男人,眸色忍不住又是一沉,“他呢?”
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她受了伤,那个男人却连面都没露。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眉头蹙的更紧。
向恒看一眼她红肿的脚踝,剑眉狠皱,“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
“凌浅沫,你一定要这么跟我闹,甚至连你的脚都不顾了?”向恒瞬间就来了脾气。
知道她脚受伤,他担心她出门不方便,特意过来打算送她上班。
结果她态度冷淡就算了,居然还闹脾气不肯去医院。
他怎么就会觉得她一直以来是个乖巧温顺的女人呢?!
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凌浅沫也急了,“我没闹,再说我有什么好跟你闹的,你又不是我的谁。”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抱怨的味道容易让人误会,于是又解释,“我已经去过医院,也开了药,就不劳你费心了。”
而且她实在想不通,他一大清早的干嘛出现在她家门口吓她。
他们之间自分手之后的每一次交集都堪称灾难,不愉快到她都以为两个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到底为什么会来。
她话里的脾气,让向恒微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语气依旧冰冷,“药呢,我帮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