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咱们做点,你喜欢的事(1)(1 / 1)

第205章 咱们做点,你喜欢的事(1)

进到隔壁寝殿的时候,林慕白已经给浩儿上了点药,都是祛瘀的好药。

“师父。”如意放下手中的药罐,面色微沉,“昨儿个没仔细看,今儿一看才发觉,伤得到处都是,还有些是--”

林慕白掀开被褥,望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乖巧温顺至极的莫浩,当下屏住呼吸,“是铁筷子。”

“这是烙痕。”容哲修瞪大了眼睛,在莫浩的身上,竟然还存着一些火烧烙痕。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容哲修抬头望着林慕白,“小白,你会不会也拿烧红的铁筷子烙我?”

“我会拿针扎你,但烙你--”林慕白面色微冷,指腹缓缓拂过莫浩的脊背,“我自问没那么大的仇恨,对一个孩子下得去这样的手。”

指尖微颤,林慕白瞧了一眼如意,“这伤应该是旧痕,约莫好几日了,绝对不是现在形成。不过这些瘀痕,倒是新的很,想必就是这两日。”

“是公主下的手?”如意不敢窒息。

“又或者,是胭脂。”容哲修想起了那个被打死的婢女,“不过胭脂被打死了。”

林慕白一愣,“什么?”

“就是浩儿失踪的时候,与他一道失踪的乳母胭脂。我去公主府接浩儿的时候,皇姑姑下令,将胭脂乱棍打死作罢!我原想着她是浩儿的乳母,救她一命,但谁知她这样不禁打,还是给打死了。”容哲修眨了眨眼睛,望着莫浩脊背上的伤痕,心里直发毛。

若是胭脂,那就太可怕了。日夜陪在莫浩身边,真是移动刑具。

若是容嫣然,那就更可怕,身为母亲能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几乎令人发指。

“如意,哄浩儿歇下。”林慕白已为莫浩探过脉,所幸脉象还算平稳,应无大碍。这些伤,应该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肺腑内在。只是孩子太小,受伤之时必定疼痛不已,想想都觉得心疼,“我送你回去歇着。”

“背我。”容哲修揉着自己生疼的屁股,将一张小嘴撅的老高。

如意一愣,明恒急忙上前,“世子--”

“小白?”容哲修挑眉看她。

林慕白笑了笑,慢慢蹲下身子,背起了容哲修往外走。她走得很慢,却及时安稳,“以后不许胡闹,好端端的,把我也惹哭了。”

“其实--你若是有孩子,必定会是个好娘亲。”容哲修伏在林慕白的背上,低低的开口。

脚步微微一滞,林慕白笑得勉强,“是吗?”

“小白,如果你是我娘该多好。”容哲修合上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

轻笑一声,童言无忌。

明日--应该出去一趟了,有些事必须有个清楚明白!那些孩子,只怕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吧?会是谁呢?

月上柳梢头,林慕白哄了容哲修睡去,静静的坐在床沿,望着床榻上微白的小脸,眼角似乎还带着泪痕,可唇边却带着孩子稚嫩的笑。

容哲修是孤单的,也是寂寞的。一个六岁的孩子什么都得靠着自己,什么都得自己去做,有时候孩子的恣意妄为,只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想让所有人都给予他想要的关心和爱护。可是容盈彼时痴傻,而白馥早已亡故,容哲修得不到本该来自父母的关爱,所以才有了旁人口中的混世魔王。

他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关心他,都不再注意他,是故时不时的惹出点麻烦事。

其实孩子的心里很简单,只是想要父母在身边。

轻叹一声,林慕白悄悄的放开容哲修的手,小心的为他掖好被角。脑子里是他睡前的呢喃,他说:小白,你真好,若是我娘就更好了。

“可惜,我不是。”林慕白徐徐起身,小心的熄了殿内的大半烛火,留下少许微亮,这才放心的走出门去。外头明恒守着,寸步不离。

“世子歇下了?”明恒的表情是有些诧异的。

林慕白点了头,“闹腾过,哭过,也累了。”

明恒笑道,“还是侧妃好本事,换做寻常,世子必定得闹上几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咱们只能去请皇后娘娘。世子是最听皇后娘娘的话,如今换做了侧妃。看得出来,世子很喜欢你,也是真心的喜欢。”

“那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怕他,敬畏他,都把他当做世子。可是你们没有人,把他当成孩子,只有在皇后娘娘那里,她当世子是自己最宝贝的孙子,捧在了掌心里。”林慕白眸色黯然,“才六岁大的孩子,你们让他扛起太多,他自然会受不了。有时候关爱比责任更重要,他需要前者而非后者!”

“可他到底是世子,恭亲王府唯一的传承。”明恒轻叹,“卑职也知道世子年岁尚小,可--咱也没办法。世子就是世子,与寻常的孩子注定不同。殿下又是如此状态,恭亲王府所有的希望都在世子一人身上,就连皇上都盯着不放。卑职们,实在不敢有所闪失。”

林慕白颔首,“你去查一件事,务必查个清楚。世子说,白日里有一群孩子在他旁边打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总觉得这些孩子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好像有些刻意过头了。”

“侧妃这是在怀疑什么?”明恒的眸子陡然凝起。

长长吐出一口气,林慕白面色微沉,“我只担心,除了苏离之外,还有人盯上了世子。”

明恒下意识握紧手中冷剑,面色僵冷至绝,“不管是谁,敢打世子的主意,卑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此事交给卑职就是,卑职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好!”林慕白道,“这段时间,切记莫要离开世子身边。我觉得这事,只怕还没结束。这只是个开始,也许--还有后招。”

“是!”明恒重重颔首。

五月若泥塑木桩般,仍是守在正殿的院子外头,一个人一柄剑,冷冷清清。凉薄的视线,微仰着头望着漫天星光,弦月如勾倒映着属于他的无温冰凉。

五月的身上是有故事的,眼睛里却写满了空洞。仿佛他只是行尸走肉,活着也只是为了容盈的周全,除此之外不需要任何的感情束缚,也没有情绪波动。便是挨了容哲修那一剑,还能面不改色的行走在人世间,不卑不吭,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