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瑞茜从视频里截取的画面，画面不是很清晰，却能清晰的看出他们暧昧的姿势。

在公寓的房间里，柳菲菲衣不遮体躺在阿凯的怀里，她脸色绯红，眼角挂着勾魂的笑，一双雪白的玉臂羞答答的挂在一个男人的肩上。

“柳菲菲——”无边的怒火再次从心底爆发，欧阳天宇举步上前，指着照片中的阿凯怒声问道，“那夜你在电话中所唤的‘北极熊’是不是这个男人？”

耳膜轰鸣，心脏颤栗，骤然抬头，柳菲菲看见他闪耀着赤色光芒的瞳孔，心逐渐冷却，冰凉刺骨的感觉瞬间就渗透血液随着血管流进四肢骨骸。

房间里肃静一片，几双神色各异的眼睛紧盯着柳菲菲惨白如纸的面孔。

她喉咙干枯发不出任何声音。虽然不明白阿凯是不是欧阳天宇口中的“北极熊”，但照片中的女人确实是自己。柳菲菲轻轻吸气，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

“我……我不知道……”很轻的声音，从柳菲菲的口中飘出。

“哈哈哈……”欧阳天宇突然打断她，笑容苍凉而又悲愤，“你不知道？是因为你男人太多，记不过来了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柳菲菲的眼眶忽然酸酸的，她摇着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瑞茜截断了话语。

“哼，不是这样？柳菲菲，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夜店出台的事情！”

夜店？！出台！！一向镇定自若的老夫人在听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再也无法安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菲菲问道：“菲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对不起，我……”柳菲菲声音有些哽咽，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凉飕飕的飓风猛力袭击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并划开了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别说了——！”欧阳天宇一声巨吼，柳菲菲哽咽的声音嘎然而止。

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钻戒，欧阳天宇低颤着开口，“你知道吗，这是我为了向你告白而精心准备的礼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因为爱你，我强迫自己去相信你，原谅你！准备和江瑞茜离婚，娶你！而你呢？你做些什么？你用你肮脏的双脚把我的真心狠狠地踩在了地上，你的背叛毁灭了我对爱情所有的遥想，柳菲菲，你知不知道，你残忍得就像一个刽子手！”

欧阳天宇黯然失色的眼眸里有着想要隐藏却隐藏不了的痛楚。柳菲菲眼眶湿润地看着欧阳天宇，心里又慌又痛，她找不到半个可以用来辩解的词汇，只能不停地摇头。

“可是……”欧阳天宇深吸口气，声音沙哑继续说道，“就算你如此残忍，我却还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菲菲，你告诉我，你不是一个贪财放荡的女人，好不好……”

欧阳天宇接近哀求的声音，让柳菲菲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落下，明明是温热的液体，却像冬日里的冰霜划过她的皮肤，生出刀割般的疼痛。

嘴唇颤动着，柳菲菲想要开口说话，正前方却传来了一道凌厉的目光，江瑞茜正用杀的眼神瞪着她，她那性感的薄唇轻轻启动，无声的吐出一串字——绝，否则决不饶如！

威胁完毕，江瑞茜还不忘用狠厉的眼神扫视了一眼柳菲菲身后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身后的晨晨也感觉到了江瑞茜的杀气，他的身子害怕的颤动了一下。柳菲菲紧张地握着晨晨的手，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对不起，我就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正如欧阳夫人所说，我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我没有爱过你。”

柳菲菲神情淡漠地说着，黑色的瞳孔泛着透亮的光芒，她含泪的微笑，笑的无比凄凉。

“哈哈哈……”胸腔传来剧烈的痛，欧阳天宇所有的希望在瞬间崩塌，一阵狂笑，眼眶溅出了滚烫的泪水，晶莹剔透，就像阳光下的水晶一样。

耳朵里回荡的全是柳菲菲刚才的话语，悲愤的液体在他体内沸腾了起来，他疯狂地从名贵的皮包内掏出一叠钱，愤怒地砸到柳菲菲的身上，“拿着这些钱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怒吼的声音咆哮在病房里，欧阳天宇愤恨的看了一眼柳菲菲，掉头冲出了出去。

“天宇——”宇情绪波动很大，老夫人担心他会出事，连忙焦急地追了上去。

光洁的地板上稀稀落落掉着他的泪水，柳菲菲怔怔看着欧阳天宇离去的身影，脸色惨白，原本透亮的黑瞳瞬间黯淡无光，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双腿一软，她瘫坐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滑下，顺着她的脸颊嘀嗒落在被她死死搂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悲痛欲绝的柳菲菲全身软弱无力，晨晨轻松地从地挣脱开她摁住他脑袋的手，他似乎感觉到了柳菲菲内心的脆弱，“妈妈，别哭……”说话的同时，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抬手拍着柳菲菲的后背。

仿佛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一样，柳菲菲沉浸在悲伤的长河里无法自拔，任凭晨晨怎么呼唤，她都一动不动，就像橱窗里的陶瓷娃娃，眼神空洞的毫无生气。

“妈妈……你怎么了？”晨晨哽咽着呼唤她，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看着死气沉沉的柳菲菲，一种史无前例的恐惧感从他的心底扩散开来。

“哈哈哈！”看着柳菲菲痛苦的模样，江瑞茜兴奋地大笑起来，“柳菲菲，你也有今天啊！”

江瑞茜讥讽的笑声像个魔音一样在她脑中嗡嗡作响，柳菲菲抱着晨晨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秀眉痛苦的皱了起来。

仿佛是知道了江瑞茜就是引起母亲不适的根源，小晨晨愤怒地大声斥道，“……出去……你这个坏人！”

江瑞茜鼻孔朝天冲着他的背影讥笑出声，“小朋友，阿姨不是坏女人，你的妈妈才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听着江瑞茜讥讽的话语，柳菲菲的手再次颤动了一下，她仿佛听见了各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向她扑来，无法喘息，她的心窒息般的痛了起来。

柳菲菲的脸色越发惨白，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晨晨的衣襟往下拉，晨晨白皙的后颈脖被生生勒出了一抹勒痕。

“出去——”虽然听不懂江瑞茜在说什么，但晨晨深切的感受到了母亲巨大的情绪波动，他愤恨的回转过头，狠狠的瞪着江瑞茜。

孩子转头的瞬间，江瑞茜的笑声嘎然而止。目光惊愕的看着晨晨，江瑞茜大声地问出一个近乎白痴的问题，“你是谁？”

这孩子的长相像极了欧阳天宇，就连发脾气的模样都同欧阳天宇如出一撤，他刚才叫柳菲菲妈妈，看起来大约三岁多的样子，难道他是？

突然脑中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江瑞茜惊得倒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这个念头的可能性不小！

她必须把事情弄清楚！如果晨晨真的是三年前种下的孽种，那……江瑞茜不敢再想下去，惊慌失措地她转身逃一般地跑出了病房。

她必须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她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对她不利的因素存在，眼底闪过一丝狠决，她下了一个决定。

“菲菲，你还好吗？”守在病房外的阿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终于大致了解了柳菲菲和欧阳天宇等人的关系，待欧阳天宇他们走后，他就迫不急待地走进了病房。

就像刚刚经过了一场浩劫，柳菲菲的状态很不好，晨晨依旧哭喊着唤着她，脸色暗无血色的她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柳菲菲，你快醒醒吧，晨晨现在情绪很激动，再这样下去，他会很危险。”因为情绪波动的原因，晨晨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不经意间阿凯发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忍不住的担忧，他强力地抓着她的双肩晃动了起来。

“晨晨……晨晨……”听到晨晨有危险，柳菲菲挣扎着从那个悲伤的黑洞逃了出来，她紧张地抱起晨晨，带着浓浓的鼻音，连声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菲菲，你别哭了，小心晨晨又跟着你哭了起来。”拍了拍柳菲菲的肩膀，阿凯安慰道。

“嗯，不哭，我不哭，晨晨也不许哭……”常年母子相依为命，彼此的喜怒哀乐同出一气，在这么闹腾下去，晨晨铁定会受到她情绪的影响，晨晨的心脏不好，她不能害了他。

深吸口气，柳菲菲将眼泪抹掉，抬头看着眼底全是担忧之情的阿凯，她试着挤出一丝微笑，“阿凯，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好，你等会……”她虽然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知道她这是在强颜欢笑，但知道吃喝总不会是件坏事情，轻声应允之后，阿凯让出了所有空间退出了病房。

“妈妈，你真的没事了吗？”昂起小小的脸蛋，晨晨忧心忡忡地问着他的母亲。

柳菲菲亲昵的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微笑着说：“没事了，只要晨晨好好的，妈妈就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