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焕说,“父亲,从小到大,你和母亲,只要我和钟桓尧一吵架,所有拿过来教训的道理都是无外乎一个原因,因为我是老大,所以我要让着弟弟。”
“长大之后也是,读书,是你们指定安排的,我想去的是意大利,你们不让,非要让我去法国去美国这样的国家读书。没有办法,没有任何抗拒,我就去了。”
“后来钟氏分割遗产确定遗产继承人的时候,你当时直接一句话就说,我不适合经商,所以你就准备着重的去培养弟弟。”
“不是我要放弃的,这么多年,你们一直去强调当时的那件事情是我自己放弃的,可是谁又知道那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放弃,是你们自己指派的继承人,和我的主观意愿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我不甘心了,我在美国创立了一个公司,我自认为我也可以一手创立及公司,然后和我弟弟来抗衡。”
“我想打败我在你们心里面那种无能的地位,可是偏偏你们还是不支持我,那又怎么办?”
“我没有资金发展,既然钟氏公司是依照一开始的模式来经营下去的,我为什么不能从钟市挪一点资金过来,帮助我自己的公司发展。”
“我就不相信了,如果我在美国创立的这家公司蒸蒸日上的话,你们还会看不起我。”
“你们还会与我说这些无用的话,今天不过是因为我失败了,你和钟桓尧才能站在一个胜利者的角度去批判我。”
“可是如果有一日我站在你们的头顶,我成为整个a市公司的龙头老大,我就不相信你们还会瞧不起我,谁会说我没有能力,谁就是眼瞎!”
最后一句话说的力度尤其的重。
钟父简直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个人!你到现在还在白日做梦!你没有那个能力站上a市的头顶,你甚至连你弟弟都不如,你又怎么哪里来的勇气去想要抗衡整个a市的大家族公司呢?”
“你连你自己的小企业都经营不好了,你还要在这做蘖兴风作浪的,搅得整个a市都不得安宁。”
“这次范家出事的失去,反而牵扯到了我们钟家,因为不管怎么说,你到底还是我们钟家的长子。”
“这件事情如果范氏没有协商好,当堂指正你就是这次事件导致的直接根源的话,你让我们钟氏的脸往哪放?”
“我们两家公司本来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有什么接触也不过是业务上面的合作,一直都是顺顺利利的。”
“可是你倒好,在这中间横插一杠子,唉……”
他叹了一口气,“还让范氏遭受这样的磨难,范总到现在还在里面关押着没有出来,你能说这背后不是你捣的鬼吗?”
“你到底让谁去把范总给羁押起来了,你现在立马打个电话过去,让他给我把人放出来!”
钟父指了指旁边的电话说的,“速度的!赶紧的!”
“因为你这小子干的蠢事,我还得上门对着范家登门道歉,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这个人本来就没有经商的能力!”
钟父一字一句地对着钟桓尧说道,“如果你还当钟家是你的家,还当钟家是把你养育成人的这个地方,还当我是你的父亲,还当钟桓尧是你的弟弟,那你就自觉一点!”
“把这次你干的蠢事所造成的错误给我一一弥补回来。”
“我不指望你有多么大的出息,我只希望你一生安安稳稳的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现在打电话过去,把范总放出来,我给你一个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给我滚出去。”
听到这样的话,钟立焕猛的站起来,然后也一把提起坐在沙发上半晌呆立不动的俞子美,对着钟父说的,“爸爸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了,也是不想要我这个大儿子了,既然如此,我呆在钟家还有什么意义呢?”
“爸爸,”他说的,然后又看向钟桓尧,眼神冷冽,“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一定会让你们看一看我真正的实力。”
“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们现在不认我也没关系,爸爸,你觉得你没有我这个儿子了也无所谓。”
“反正我从来也没有把钟家多么的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你们都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不如先走好了。”
说完,他就拽着俞子美,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地快速走了出去。
钟父在身后气得气喘吁吁,钟桓尧见事态不妙,连忙过来扶住自己的父亲,眼看着钟立焕拉着俞子美,踉踉跄跄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大门外,钟父气急的叫喊,“你今天要是敢迈出这个门一步,那你此后就不再是我们钟家的儿子!”
“以后你所作所为就和我们钟家没有任何关系,明天我就会登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以后范氏企业对你的任何控诉都和我们钟家无关,你这个逆子!”
即便是说了这样的狠话,钟立焕却依旧头也不回,然后逐渐在钟桓尧和自家父母的目光中慢慢离开。
钟母在一边看得着急,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要真的离开整个钟家了,顿时不顾一切的跑到门口,带着哭腔喊道,“立焕,我是你妈妈,你连母亲都不要了吗?”
“为了你的计划,难道你母亲都要舍弃吗?”
然而钟立焕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直接拉着面色苍白的俞子美上了汽车,然后绝尘而去。
只剩钟母颓然的倚着门框慢慢滑落下去,管家连忙走上前来搀扶住自家的夫人。
钟桓尧眼看着自己哥哥的车子消失在黑夜之中,面色凝重。
看来,钟立焕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来的了。
这场事他也只能由他们人为地来弱化,即便是家丑不可外扬,不想和段允安仔仔细细讨论自己哥哥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想要制止钟立焕那么愚蠢的行为,看来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
他的心里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哥哥,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俞子美着觉得自己的身上一时冷一时凉,坐在车上坐立不安,却又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施加任何的酷刑,只不过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觉得自己此刻头脑异常的沉重,看起来好像今天晚上事情所有的原因都起源于她。
如果不是她行动没有得到很好的保证的话,这个男人是不会这么快就被牵扯出来的。
幕后的老板一直被隐藏得非常的深重,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所以才会导致所有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计划原本是十分周详的,可是似乎是因为自己操作不当,才将整个计划这么快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引发了今天晚上的一系列事件。
原本这个计划是非常钟详的,可是怪只怪自己太过于相信端阳身边的这个秘书的话了,所以这么大意的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心里面却没有任何的愧疚,只是有些胆怯。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胆怯了,只能说是恐惧。
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个男人的计划整个的失败。
今天晚上的这一段钟家的斥责,自己有亲历现场的看到。
当初钟父说让自己出去的时候,不要参与中家家务事讨论,而钟立焕却阻碍了钟父的这个计划时,她就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不会这么好过。
很可能今天晚上接下来回去面对的酷刑,要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
但是她却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男人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记忆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她不敢让自己有一丝一毫触怒这个男人的举动。
即便是现在,看起来已经是无济于事,因为祸事已经闯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所有计划都要重新打乱再安排,而且实施的难度将会更加的大,而这一切的罪责,这个男人势必都会把气发在她的身上。
算了,她这样想着,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这个男人给的,就是现在还给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不过是自己多多苟活了一段时间罢了。
“你从来都没有经商的才能,当初你和钟桓尧一起准备着钟家遗产继承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你没有经商的才能,就不要和你弟弟争。”
“哥哥,你在美国的那家公司因为经营状况不善,所以在未经过你同意之下,但是却在你的董事会全票同意之下,我已经给你收购过来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进公司的话,那么现在就到现在已经归属于钟氏名下的这个企业来工作吧。”
“你放心好了,既然已经正式接管了,你们就不用因为担心资金的问题而无法继续经营下去。”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适合从商,钟氏养你这么多年,把你送出去读书,俞子美你,所学的知识也不比你弟弟的少,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经世事干出这样的蠢事来了?”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钟氏的发展怎么办?”
“你以为你在外面弄了一个小企业能够代表什么?”
“不过是把钟氏的资金挪到你自己的名下去罢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刚才在钟氏的客厅里,父亲和弟弟对于他一字一句的控诉就像是电影倒叙一样,一幕一幕的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整个脑子都充斥着这样呵责的声音,从小到大都是不相信的,质疑的,或者说是痛斥的,那些语气,现在全部都往事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钟立焕简直是无处发泄的,恨恨地捶了自己的方向盘一拳,但是导致喇叭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