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史书上的大唐(1 / 1)

话虽如此,其实长乐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哪怕是公主,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永嘉姑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对于窦奉节,永嘉姑姑本就不喜欢,更不想嫁,可如果没有陈大哥的出现,她或许就没那个勇气反抗。

甚至如果陈大哥就是个普通人,那么即便反抗也没用,反而会给陈大哥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而永嘉姑姑,最终也将无可挽回的,如这冰冷的史书记载一般,去奔赴属于她的命运,先嫁窦奉节,再嫁贺兰僧伽。

于是也顾不得那些忧虑惆怅,果断把此前递出的书册拿了回来。

卷八十三,列传第八,诸帝公主。

世祖一女。

高祖十九女。

太宗二十一女……

很快她便看到自己,太宗二十一女中,排行第四。

内容还挺多的,目测是超百字了。

永嘉却有些失望,因为这里面除了长乐公主皇后所出下嫁长孙冲外,就记载了一件事。

那就是,同样本该今年出嫁,分明她为长,李二那黑心男欲要给长乐准备的嫁妆,却足足是她的两倍。

对此史书记载是,帝以长孙皇后所生,故敕有司装赍视长公主而倍之!

然后这事被魏徵给怼了,再然后李二把事情说给了皇后听,接着皇后劝说,最终魏徵得了赏赐。

这事已经是事实了。

除了因为陈远的原因,她没嫁窦奉节,长乐也没嫁长孙冲,其余包括长孙皇后劝说,魏徵加官进爵,都别无二致。

这样问题就来了,凭什么?

写这么多,根本都不是她想看的啊!

凭什么她就要嫁,再嫁,而这臭丫头,却是干干净净?

长乐自然是松了口气,轻笑道:“我就说不会,姑姑还不信,现在如何,可还有话说?”

永嘉瘪瘪嘴:“有啊,我再嫁不是我愿意的,你没有再嫁,也不代表你有能耐。

再说了,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改变了,我连的窦奉节都没嫁呢!”

还是有道理的。

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眼下这事,道生一阶段就被掐了,后面自然也无从谈起。

就是有点酸,那说话的语气,真跟酒庄专门用来酿酒的葡萄有得一拼。

长乐噗嗤就笑:“嗯,姑姑没嫁窦奉节,那我还没嫁表哥呢!”

语毕,精致的小脸又很快变得皱巴起来。

永嘉好奇,问道:“怎么了,我都没多生气,你还不高兴了?”

长乐幽幽一叹,直接把书册翻到第一页。

卷七十六,列传第一,后妃上。

如诸帝公主专门记载公主一般,这后妃,记载的是后宫嫔妃。

当然,通常情况下,嫔妃是没资格列传的,因为改卷第一句,就把本卷涉及到的人物都列了出来。

清一色的皇后。

仅有的三个例外,一个徐贤妃,一个上官昭容,一个杨贵妃。

很快永嘉便乐了:“你爹可以啊,按照史书年号划分,贞观一共二十三年,贞观之后是永徽。

可这徐贤妃,卒于永徽元年,年仅二十四,算下来,便是贞观元年出生,这年纪,比你还小半轮呢!

更难得的是,是在你爹死后茶饭不思相思成疾不肯进药而亡,而不是因为疾病或一些其他原因,如此痴情,难怪可以上卷。”

说的便是仅有三个例外中排第一的徐贤妃。

按照记载,徐贤妃本名徐惠,是一个十分聪慧美丽的女人,生于贞观元年,卒于永徽元年。

按照记载,这是李二的妃子,对李二情根深种,李二前脚刚走,她便后脚相思成疾,很快跟着去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至少永嘉这里不是。

原因很简单,这徐贤妃太年轻了,别说她了,便是比长乐都小了六七岁。

诚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年头,便是白发老翁,纳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当妾室都不稀奇,更何况李二和那徐贤妃之间的年龄差距还没那么大。

可是,能让人情根深种,二十多岁就跟着去死,还是不得不说,牛,不愧是弑兄杀弟的狠人!

听出话中揶揄调侃之意,长乐脸一红,嗔道:“姑姑,这是重点么?”

“哦,那重点是什么?”

“我娘啊!”长乐叹了口气:“史书记载,我娘去时才三十六,算算日子,就是贞观十年,距今有没有四年都难说。”

“所以呢?这事陈远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现在应该也改变了,不用担心才对!”

永嘉其实很清楚长乐到底什么意思,想让她看什么。

只是看到徐贤妃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

长乐叹道:“我知道啊,只是真正看到记载的时候,还是不免心惊肉跳,有点害怕。”

说罢,深吸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把书册翻到本册第五卷。

卷八十,列传第五,太宗诸子。

太宗诸子,记载的就是李二的儿子,为什么李二之后皇帝是李治,而非李承乾,李承乾李泰等人命运如何,这里也能初窥一二。

永嘉也不傻,一看传名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心里说实话,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仔细一看,顿时又吓一跳:“承乾,他,好男风?”

“姑姑!!”长乐小脸通红,差点没把脑袋磕案上。

永嘉悻悻:“可就是这么写的啊,你看,东宫有俳儿,善姿首,承乾嬖爱……

就是喜欢男儿呢,还是个身份低贱的乐童,在其被处死后,还在东宫立衣冠冢,连朝都不上了。”

长乐:“……”

突然就一句话说不出来。

虽然这不是重点,她让姑姑看,也不是看这个,但是,史书上记载的东西,还真让人没法反驳。

她也从未想过,竟然是那样的太子哥哥!

这时永嘉坏笑道:“这东西你真打算拿给你爹,你就不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种事,过去多了,还都是摆在台面上,那是一等一的风流。

而今也还有,只是少了许多,不在明面上。

可是,那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啊!

这种事,放谁家都没问题,可放在天家,问题大了。

这要让李二看到,没准还真给气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