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俩人可真配得上‘狼狈为奸’这个成语!
看到叶初晴很识趣的给楚铮点上烟后,秦朝气呼呼的走过来,劈手就去抢他嘴上的香烟,很不满的训斥道:“楚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吸烟!”
楚铮一扭头,抬手抓住秦朝的手腕,非常不满的口气:“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秦朝用力挣开手,语气很严肃的说:“我知道我野外作战能力不如你们,可请你别忘了我才是本次行动的指挥官!现在我们应该抓紧行动,根本不是在这儿叼着烟卷卖酷耍呆的时候!”
“咦,听你这样说,我很有贻误战机的嫌疑啊?嘿嘿,别着急嘛,我有过说你不是‘首长’了吗?我这不是在等机会嘛。你看这条羊肠小道……”楚铮指着那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刚想说这儿有没有埋着地雷时,秦朝却打断了他的话。
“枪声都响了五分钟了,我们还等什么机会?”秦朝脸上带着‘你咋这么不给我争气呢?’的愤怒:“我们这边的战斗早一些打响,前面的压力就早一刻减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就不信你不懂!可你还在这儿墨迹……哼,我看你是怕死了吧?”
“什么什么?你竟然说我怕死?”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兔子那样,楚铮蹭的一下离开树身,张嘴将才吸了几口的烟卷吐到地上,冷冷的说:“秦朝,麻烦你说话别这么带刺!我怕死?我在枪林弹雨里拼杀时,你可能还躲在被窝里给花残雨写情书呢!”
“你!”秦朝一扬手,看样子是被楚铮这句话给气的不轻,想赏给他一个耳光。
不过,她的胸脯在急速的起伏了几下后,还是慢慢的将手放下,指着山头,沉声说:“楚铮,我承认在野战方面不如你们经验丰富,但我只想你明白,我才是你们的指挥官!战友在前面浴血奋战时,我绝不能呆在这儿无动于衷!”
“哼哼,幸亏你还知道你的战斗经验没我丰富!”楚铮冷笑两声:“秦朝,如果你还能保持冷静的话,就应该知道,第一小组所行动的路线,要比我们远的多!就算你这种跑步不快的人,也要最少比荆红命他们提前五分钟左右到达前面。你总是想上去支援,那么我问你,荆红命他们还没有到达前山,你这时候上去支援谁?”
是呀,我只着急减轻前面的压力了,可怎么会把这点疏忽了!?
秦朝一楞,马上就明白过来。
不过,她刚才表现的那样大义凛然,就算是算错了,也不能被楚铮白白讥讽一顿的,只得固执的说:“虽说进攻不是荆红教官他们,可也算是友军了!我们这时候在后山发起进攻,无论如何对他们也有帮助的。更何况,我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这个基地。”
“友军?狗屁的友军!”
对秦朝的话,楚铮是嗤之以鼻:“刚才在枪响时我已经说过了,那枪声是日本的89式步枪,这分明是日本人在为了营救那夜璀璨而做出的行动。呵呵,秦教官,你什么时候担任华日友好大使了?竟然说那些鬼子货是友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荆红命此时就算是到了前山,也不会冒然采取行动,而是像我这样的坐山观虎斗。”
平时在基地的时候,都是秦朝抢白楚铮。可现在,她却受到楚某人的教育,而且还偏偏无法反驳,只是恨恨的一跺脚,哗啦一摆肋下的步枪:“那你们在这儿等着坐山观虎斗好了,我自己去!”
秦朝说完,拔脚就顺着那条羊肠小道向山上跑去。
“秦教官!”叶初晴脚下一动,随即站住,伸手拽住楚铮:“楚铮,你不能让秦教官一个人上山呀!”
“她爱送死,干我屁事?”
“可她要是真遇到危险呢?”
“唉,妈的,老子刚才是在考虑从哪儿上去。可她竟然说我贪生怕死!”望着秦朝快速移动的背影,楚铮不屑的撇撇嘴:“我打算等荆红命那边的M8轻型突击步枪的枪声响起后,再顺着丛林抢上山去的,可谁知道……”
“别和秦教官怄气了,走!”
“算了,听你的。”楚铮双眼一翻,有心顺着树干坐在地上,可又真的怕秦朝遭到什么意外,所以只得被叶初晴拽着,顺着羊肠小道向山上跑去……
“死楚铮,臭楚铮,你敢守着外人这样作践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秦朝矮身快步奔跑着,边跑边小声的咒骂。
她跑着骂着的,却莫名其妙的流出了泪水。
在秦朝心里看来,虽说她看着楚某人极度的不顺眼,但因为俩人都有着同样的身份背景,应该算是一类人。
反观叶初晴,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出身。故而,她才把叶妞说成了‘外人’。
“我不能哭,最起码不能被他气的哭了!”秦朝反手擦了一下泪水,左脚向前跨出一大步后,刚把右脚抬起,就听到左脚下发出了一声蹦簧弹动的叮……的一声响。
地雷!
我踩到地雷了!
听到这声‘叮’的响声后,秦朝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嘴巴大张着紧闭着双眼,准备迎接那声巨响……
可她等了两三秒钟后,脚下却没有动静。
难道不是地雷?
秦朝心里突地升起一丝巨大的喜悦。
可她的脚下还是动也不敢动的,只是慢慢的掏出手电,向脚下一照,就看到脚下的地面上,露出半截黑乎乎的铁物。
秦朝根本不用仔细看,更不用从背包中拿出特制扫雷器来检验,就可以确定这是一颗普通的防步兵跳雷。
秦朝知道,踩到这种防步兵跳雷踏后,脚是千万不能移开的,必须拿相应的重物压在地雷引信上,或是按照排雷的要求拆卸引信才行。
可关键是,在这个地方,去哪儿找相应的重物?去哪儿找排雷工兵?!
虽说楚铮和叶初晴他们都懂得排雷,但谁能肯定这颗地雷是不是诡雷?在拆除它的引信时,引发别处的雷爆炸?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死了?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在来三八线时,虽说秦朝就抱着死志而来,但当死亡真的贴近后,她却感到这样怕!
冷汗,从她的额头顺着面颊直往下淌。
……
很多压发式防步兵地雷,都没有保险栓,布设后解除保险。
踩雷后,脚不能移开,必须拿相应的重物压在地雷引信上,或是拆卸引信装置,才算是排除地雷。不过,随着运用地雷技术的成熟,很多看似简单的防步兵地雷,其实只是一种饵雷的‘引信’。
在对越自卫还击战时,越南人常在普通防步兵地雷下,再放置另一枚饵雷。
等工兵在排雷成功取出地雷时,就会引爆下方饵雷。
在那场长达十年的战争中,华夏官兵在排雷器材耗尽、部队急需通过雷区的情况下,就会用身体滚雷。
用身体滚雷对各种地雷(除反坦克雷外)都有一定效果。
工兵用制式器材排雷、和用扫雷装置排雷都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排雷成功率,因而用身体滚雷的方式才会存在,但结果……很残酷,和秦朝将要面临的后果一样。
……
楚铮被叶初晴拉着,快步的踏上羊肠小道,去追赶秦朝。
“慢点!”就在叶初晴刚松开楚铮的手时,却被他一把拉住。
叶初晴顿住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
楚铮看着羊肠小道,沉声说:“我们走丛林。”
“你怀疑这条路上真的埋有地雷?”
“做事小心些,是大爷我保命的不二法门。你以后要记住了。”楚铮拽着叶初晴,转身离开羊肠小道,踏着枯黄灌木丛:“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小道上很久都没有人走过了?”
经过楚铮的提醒,叶初晴在快步跑动中仔细的一看:的确,这条羊肠小道虽说很容易让人辨认出,但上面却长满了枯草,根本不像是人经常走的路。
“我们背包里有扫雷器,是不是先检测一下?”
“算了,现在没那工夫了,先追上秦朝再说吧。唉,但愿她也记得背包中还有扫雷器。”
“秦教官是枪械专家,她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叶初晴被楚铮拽着手,边跑边观察地形。
“屁的枪械专家啊,就她那样的还专家,哼,我看是……”楚铮刚说到这儿,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紧跟着他的叶初晴,身子一晃,差点撞到他后背上,她赶紧的缩回被攥着的手,端起突击步枪,扭头向后看去:“发现敌踪了?”
“没有发现敌人,自己人倒是发现了一个。”
楚铮抬手指了指前面七八米处,淡淡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的秦教官很可能是踩雷了。要不然,凭着她那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绝不会站在哪儿傻等的。”
叶初晴从楚铮的肩头上方看去,就见一条黑影木木的站在羊肠小道中间,一动不动。
“唉,冲动是魔鬼啊。”
楚铮叹了口气,将突击步枪从脖子上摘下,反手递给叶初晴,然后踏着灌木丛快步走到与秦朝并行的地段,拿出手电照了照她的脸,问:“喂,秦教官,您老人家这是在等我们呀?呵,其实刚才您说的不错,我是贪生怕死,真的不敢上去了。这样吧,您也别等我们了,自个儿冲上去吧。”
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秦朝怎么可能还介意楚铮的冷嘲热讽?她侧过脸,脸上已然挂满了冷汗和泪水,哽咽的声音中透着惶恐:“楚、楚铮,我踩到地雷了!”
“哟!您可真算是中大奖了!叶初晴,你在这儿别动,给我打着手电。”
楚铮用手电扫了一下秦朝的脚下,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周围的地面,然后把手电交给叶初晴,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将她双脚下的浮土拔开,接着反手拔出了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