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肯德基放到了孟琳的床前,我一个拿着那封信走到了另一个包间,包间里,一个服务生正在清扫房间,见到我进来了,赶紧向我弯腰行礼。
我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待会再打扫,服务生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点燃一支烟,我拿着信封看了看,这才将信封打开,信封里只有一张卡片,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清秀的文字:
阿哲,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本来,我不应该去见你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对你的思念,想在离开之时,再去见你一面,所以,便有了前几天,我一个跑去见你的事情。
阿哲,原谅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心里依旧放不下你,每当夜里入睡的时候,我的脑袋里总是不由得浮现出你的模样,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手机,将手机里与你的那几张合影,翻来覆去的看几遍。
在燕京医院的时候,我被邢振东掳走了,也就是那一晚,我的身体便不干净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好多人骑在我身上,撕扯我衣服的场景。
从那夜开始,我知道自己已经脏了,再也配不上你了,后来,我知道你跟杨凌雪的事情,我也就释然了,有个人代替我照顾你,总是好的。
我并没有背叛你,我,还是你的慧雅,只是当时我真的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所以,我才孤身一人来到TJ,想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最后的一段美好时光,玩够了,我便自杀。
造物弄人,我的运气依旧是那么差,呵呵,来到TJ的第三个晚上,我便因为抵抗不住毒瘾,选择了妥协。
在一家酒吧里,我遇到了闫龙的人,也就是那一晚,我认识了闫龙,并成了他的人,因为,我没有钱去买粉,只能依附于他。
在闫龙的手下,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他们不但逼迫我去卖淫,还让我来满足他们的兽欲,几次自杀都被他们发现了,接下来,便是更加残酷的惩罚,说实话,我不敢自杀了,他们惩罚女人的手法,让我不敢再有自杀的念头。
后来,我的阿哲也来到了TJ,当时我都快开心死了,可是,就在我要偷摸来找你的时候,我的身体却有了异样,去医院检查后,我才知道自己患上了HIV病毒,也就是艾滋病。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以来,一反常态,远远躲着你的原因,我了解你,如果被你知道了,按照你的性子,你肯定会跟闫龙玩命的,虽然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超过了闫龙,但闫龙跟TJ市委书记魏文臻是亲戚,我实在不想你,因为我而开罪他,所以,我只能对你冷冰冰的,让你恨我,甚至,忘记我。
看着纸上那斑斑的泪痕,我的心颤了颤:慧雅……
不过,现在好了,我的病情越加厉害了,直到一周前,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能活一周时间以后,我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忍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了,所以,我才选择了来见你一面。
可能是我做的太过分了,你对我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并且将我说的‘走’也给理解错了,不过,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相反,我很开心,我的阿哲,在这些是是非非面前,终于成长了,不在为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影响心性。
阿哲,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懦弱,我真的不想做你的拖油瓶,阿哲,我爱你,永远永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在宿舍楼下,对我示爱的大男孩儿,那,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再见阿哲,再见我的爱,再见我的大男孩儿。
慧雅绝笔!
看到这,整封信终于告一段路,将烟头掐灭,我斜靠在沙发上,脑袋里,全都是我与慧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片片回忆。
与慧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她并没有在我这里,得到一丝的温暖,相反,将她推上这条不归路的人,却是我。
将信重新叠好,我深吸了口气,将脖子上的无事牌摘下来,用胶带将这封信与无事牌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慧雅,既然这辈子我们没有缘分做夫妻,我也永远不会忘了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将永远被我放在心口,永远都不会放下。
做好了一切,我这才站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所有的忧伤,全部被我压制在了心底,装在了我胸前的无事牌里。
走出包厢,高辰硕正站在门口,火急火燎地来回度着步子,还不停地搓着手,仿佛出了什么着急的事儿。
见到我出来了,高辰硕赶紧走过来,“哲哥,虎爷要走”。
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虎爷生气了,非闹着要离开,签爷都按不住,现在,估计正在宾馆收拾东西,走没走我就不知道了”。
我狠狠地瞪了高辰硕一眼,“你怎么不到明年再告诉我?”
“我不敢打扰你了哇,天知道我在找你,会不会被你一顿臭骂”。
……
带着高辰硕,我开着车,火急火燎直奔宾馆方向,到了宾馆后,纹身男跟金刚、李金波三人正一脸愁容的站在门口。
我跟三人打了个招呼,直接推门进去了:房间里挺乱的,到处都是碎纸屑还有虎叔的衣服,而虎叔本人,正将衣服叠都不叠,一股脑的往一个旅行箱里塞。
见到我进来了,签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你自己跟阿虎说吧,我劝不住他”,说完,不等我开口,签爷便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虎叔,你这是……”
“滚!老子不是你叔!”虎叔的声音挺大的,仿佛生怕外边的人听不到一样。
整整三个小时后,虎叔的房门猛地被人拉开,接着,虎叔红着脸,拎着皮箱就冲出了房间,“走,这鸡巴地方,老子呆够了!”
说着,虎叔不由分说,拎着皮箱就走,签爷几人见状,只能回头看了我一眼,跟着虎叔走了。
“哲哥,你怎么不拦着点虎爷啊?”见到虎叔真的走了,高辰硕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拦什么?”坐在沙发上,我丝毫未动,“又不是我赶他走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