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签爷那笑呵呵的脸庞，就跟丢了魂一样，“签爷，你说，我在虎叔心里，算什么？马仔、小弟还是一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签爷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在橱柜里掏出一盒烟，直接丢给了我，“尝尝吧，以前，你曾经跟我要过”。

我将烟拿起来，看了看：黄鹤楼乐道，的确是我以前跟签爷要过的，可是，当时签爷没有给我，还说那时候给我，不是时候。

我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拿着烟冲着签爷挥了挥手，“现在是时候了？”

签爷点了点头，“没办法，看到你跟阿虎闹别扭，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将烟丢在床上，我叹了口气，伸手用力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其实，虎叔往我这边安插内鬼，这不是我最生气的，我最生气的是他竟然会为了高辰硕而跟我动手，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签爷叼着烟，看了看我，开口道：“我刚才说了，其实，你真的是误会阿虎了”。

“怎么个误会法？”

“我问你，当初你刚刚跟我们分开，还没有立棍的时候，你有什么？”

不知道签爷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愣：当时，因为长毛的事儿，我刚刚跟虎叔闹掰，带着谢飞、祖凯、猴子几个，在TJ人生地不熟的开始闯荡，说真的，当时，真的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连起初的几把刀都是在柯帅恒那里忽悠来的。

不过，我不知道签爷这个时候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签爷笑了笑，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夜景，“当初，你带着候凯文几人离开阿虎，阿虎很担心的，虽然他很气你间接的连累了长毛，但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最主要的，跟着你一起离开的那班人里边，根本没有人做事会用脑子”。

“谢飞、魏钟、祖凯、候凯文，前三个我就不说了，都是混天度日，凭着一股子哥们义气，跟着你瞎胡闹的孩子，猴子的确是一员虎将，这也是当时阿虎为什么要将猴子给你的原因，不过，就算有猴子，你们这五个人，在偌大的TJ，能有什么作为？凭着一股热血就能打天下了？不可能，虽然咱们是出来混的，讲究的是好勇斗狠，但如果只是一味的争斗，而不知道动脑子，你告诉你，这种人死的最快，而且，极为容易被人利用”。

“当时，阿虎就是担心你因为他赶你走这件事，影响了你的心性，而导致你被人利用，所以，他才将高辰硕派给了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当时咱们与永盛的关系，池啸天、姜无涯当时都与咱们有矛盾，你跟着我们，我们还能帮衬着你点，但你离开我们了，他们想要对付你，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们那几个人，被人家玩死，还会给人家数钱，而且当时的姜无涯，的确对你是有杀心的，所以，种种条件之下，阿虎只能将高辰硕安插在你的队伍里，只不过当时你俩刚刚闹掰，阿虎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打自己的脸，多以，才有了高辰硕投奔你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那后来，你们怎么不跟我澄清这件事？”

“怎么澄清？如何澄清？”

签爷笑了笑继续道：“你后来的确挺争气的，在市西立住了脚，有了自己的势力，但你的仇家也不少，三和、永盛，甚至那个什么吝纹都想弄死你，你也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时候，如果将高辰硕调回去，或者将事情挑明，按照你的性子，你还会继续留他么？”

“你仔细想想，高辰硕跟了你以后，做过哪怕一件对你不利的事么？当时，本来按照阿虎的意思，是想让我过来帮你的，但高辰硕却是主动请缨，申请自己过来的？当时他就说了，他喜欢你这个人，想跟你在一起，而且，年轻人在一起，肯定会比跟我一个老家伙在一起要愉快的多，所以，最后，是高辰硕过来而不是我过来”。

签爷的话，让我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我与高辰硕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那些日子，高辰硕的确帮了我很多忙，从最初的联系玄武酒吧，到后来的智取李强，直至后面凌的房展等等，高辰硕一直都在凌充当了一个管家的职位，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得过问，不说别的，他住院的这段日子，我就比平时要忙上了好几倍，什么事情都得由我来处理，跟以前的日子相比，我的事情的确要多了许多。

“高辰硕住院之前，他曾经跟阿虎联系过，说你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边有我们这头的人了，还问阿虎是不是要跟你讲清楚？阿虎跟我商量过，你的性子我们都是了解的，所以，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让高辰硕露底，继续潜伏在你身旁帮你，直到今天，被你发现了这件事，唉，阿虎这家伙，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会将高辰硕叫来，否则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配合你去跟阿虎开玩笑，让你俩闹了这样的一出了”。

“那我刚才打高辰硕的时候，虎叔为什么要揍我？”

听到我这么说，签爷哈哈一笑，“为什么揍你？这就是你活该了，阿虎的忌讳，你应该知道吧？你当着我们的面，一口一个‘妈的’、‘他妈的’，他揍你？你没打死你就不错了”。

……

跟签爷又聊了会，我便跟着签爷走出房间，敲响了虎叔那屋的房门，来干嘛？道歉呗，反正跟虎叔也没外人，脸皮子厚，这是我一贯的优点。

房门很快打开了，纹身男看了看签爷，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都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虎叔呢？”

纹身男将身体让开，将头冲着里边点了点，“里边呢”。

我干笑了下，走进虎叔的房间，高辰硕见到我进来了，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哲哥……”

我挤出一丝笑容，上前拍了拍高辰硕的肩膀，然后转过头，看着倚在床上，叼着烟闭着眼不搭理我的虎叔，“虎叔，我……”

“滚滚滚！别来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