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洲刚把会议的时间安排下去,抬头见她脸色不对,立即招手示意她过来。“怎么了,就这一会的功夫,你跟吃了火药似的。”
宋宁紧紧的咬合着下嘴唇,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径自坐到他的腿上。“三姑到新港去了,估计很快戴云鹤又会回来。”
“放心,我不会让三姑得逞的。”顾承洲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哄道:“不相信我能力?”
宋宁偏过头,很认真的端详他几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言不发的吻上他的唇。
她不是怕,而是这次,他们必须计划周全,一击中地。
顾承洲感受到她的情绪,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好一阵才放开她。“放心吧,他这次回不来,三姑也是。”
“我没有不放心。”宋宁目光迷离的仰起头,目光有些幽怨。“就是想到要离开大宝小宝一段时间,有点难受。”
“我也很不想你冒险,可他的目标是你,与其防他,不如把他打垮。”顾承洲唇边溢出一连串的浅笑,忍不住又想吻她。
“我知道,相信我,这次我绝对不会饶他,三姑也如是。”宋宁偏头避开,眼底覆满了青霜。
会议定在10点召开,顾承洲等人齐了,才不疾不徐的离开办公室。
宋宁没跟他一起,打开录音发现没有新的,于是给蔡航去了个电话。
此次资助的病童手术基本做完,康复期必须小心再小心,容不得半点闪失。
至于那篇假新闻,秦朗已经派人找到了病童的父母,还有发布该新闻的记者。
宋宁本想狠狠教训下,考虑到顾文澜没准就等着看自己乱了方寸,因此只让法务部起诉该记者,同时要求病童家属道歉。
小孩子分不清是非,就算讲谎话也是大人教的。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宋宁结束了跟蔡航的通话,打开自己的电脑,进入云文件将病童档案更新。
还没忙完,顾承洲忽然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痛哭流涕的老员工。
宋宁抬眸瞄了瞄,继续手里的工作。
拿着顾承洲发的工资,却给别人干活,亏他们还有脸哭。
“我现在很忙,请你们立即出去。”顾承洲一脸的不耐烦,剑眉蹙的死紧。“保安!”
“保安来了我们也不会走!”其中一个吼了一句,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要是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你顾家能走到今天!”
另外一个闻言,马上跟着附和,嘴里不断吐出难听的谩骂。
顾承洲也没有反驳,也没吭声,只是懒洋洋的抬起头,拿眼窥他们。
两人骂了一气,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无理由辞退这是违约,我们要见董事长,要见顾老爷子,这事必须说清楚!”
听他们提到了老爷子,顾承洲终于很不耐烦。“老爷子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你们私底下挪用款项的事,我已经不计较,别逼我把你们送去公安局。”
“嘶……”那两位大叔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乖乖闭上嘴。
宋宁在一旁看得想笑不敢笑,憋的异常辛苦。好容易等他们出去,她马上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吓人家,万一吓出心脏病,你负责啊?哈哈哈~”
顾承洲揉了揉眉心,俊脸浮起一抹苦笑。“我的演技真的这么差?”
宋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重重点头。
也就那两个老家伙没有看出来,挪用款项的事还在查,只是有一些线索罢了。
不过呢,也侧面证明了一些问题。心虚的人,总会特别害怕被人抓住把柄,更惧怕法律的制裁。
哈哈哈笑了一阵,宋宁渐渐止住笑,眸光水亮的望着顾承洲,脸上写满了期待。“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早上跟爷爷说了不回去。”
“你想吃什么?”顾承洲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底的炙热瞬间如火燃烧:“要不,我们去新港吃海鲜?”
那么远,飞机得飞两个小时呢。宋宁想了想,摇头。“不去,吃完回来就饿了。”
“那我再好好想想。”顾承洲说着,伸手滑动鼠标,点开了网页。
看过各地的没事介绍,顾承洲挑了个离得最近的城市,拿起手机通知训练基地准备好飞机。挂断后,他又给看好的饭馆去电话订餐。
宋宁就在边上看着他忙,唇边挂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距离允许起飞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离开公司后,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去训练基地。
这次要飞的地方是津市,离的很近,而且美食遍地。
宋宁从来没有去过,当飞机降落在津市的机场,她还有点晕晕的回不过神。
中午饭是在当地久负盛名的一家私房菜馆吃的,肘子劲道,驴肉鲜美,大骨头汤甘甜滋润。宋宁吃的肚子溜圆,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着顾承洲傻笑。“要是爷爷知道我们这么败家,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
“他才不会,我努力赚钱你努力花钱,刚刚好。”顾承洲倾身靠过去,温柔添去她唇角的甜点。“怕他生气,不说不就行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宋宁垮下脸,脑补了下老爷子生气的场面,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最近飞机使用的有点频繁,如果顾文澜抓住这个攻击汇爱,估计老爷子会更生气。
正庆幸她去了新港,不料手机忽然响起,依旧是十分陌生的号码,而且没有归属地。
宋宁上次接过戴云鹤的电话,想了想索性把手机丢给顾承洲,让他接。
顾承洲微微蹙眉,平静滑开接听键。“你好,请问哪位。”
耳边静悄悄的根本听不到丝毫的声响,顾承洲以为对方没听见,不禁提高了分贝,再次开口:“你好,请问你找谁。”
这头,戴云鹤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倏地笑了。“这么怕我去找她?”
“你错了,我一点都不怕。”顾承洲也笑。“电话是宁宁让我接的,因为她听到你的声音,就会恶心的吃不下饭,没办法,我可不想让她饿着。”
“你在挑衅我?”戴云鹤的嗓音骤然冷了下去。“顾承洲,我警告你只要我想带走她,你们谁都拦不住!”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我欢迎你随时来抢人。”顾承洲敛去笑意,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戴云鹤暴躁的吼了一句,扬手就把手机个摔了。
回到新港将近半个月,他每天都被关在这里,哪都不能去,什么都不能做,他不甘心。
烦闷中,厚厚的铁门传来几声轻微的敲击,紧跟着阎珮珮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响起。“该吃饭了,我放在门外你自己拿。”
“你是谁?”戴云鹤抓狂的冲过去,使劲踹向铁门。“告诉我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等你病好了自然就能离开了。”阎珮珮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次来新港实属无奈,原本安排的好的假期,也因为李伯年的一个电话,而未能成行。
她一直都知道戴云鹤是个天才,可她没想到,天才的另一面是个疯子,不讲任何道理的疯子。
顾文澜也是个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
想到顾承洲,阎珮珮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那晚中了迷药之后,他让人把自己送走,还安排了信得过的医生给她解毒。若非他插手,她的下场不知会多凄惨。
她没有看错人,只是遇到的时间不对,很早很早之前她就知道。
这也是李伯年让她来新港,她义无反顾的原因之一。
她不在乎所谓的贞洁,但她在乎名声。方睿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母亲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
顾承洲救了她,她无以为报,只能尽量配合李伯年,治好戴云鹤,这样他们就扯平了,从此各不相欠。
阎珮珮的想法不错,可惜顾文澜根本不容许她退缩。
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阎珮珮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她说她已经到了新港。
“我现在不方便见你,而且我们也没有继续见面的必要。”阎珮珮抖着手摁下录音键,继续说:“请顾女士回去把,我帮不了你。”
顾女士?顾文澜一听这称呼,马上明白了阎珮珮的意思。她要退出!
“小阎,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我没事要你帮忙,只是恰好来这边旅游,知道你也在就顺便给你打电话。”顾文澜脸上浮起虚假的笑容,嗓音婉转又温柔。“你方便的话,就出来见我一面,我住在景泰大酒店。”
“很抱歉,我没有时间。”阎珮珮脸上的神色渐冷。“我还要忙,祝您玩的开心。”
语毕,不等她出声,迅速把电话挂断。
出了禁闭区,阎珮珮简单吃了点午饭,带上新送过来的新鲜水果,独自去见戴云鹤。
半个多月,她起码还能到处活动,而他却在禁闭室关着,李伯年不去,都没人陪他说话。
拿出钥匙开了门,阎珮珮看到他背对着自己,背影消瘦而落寞,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同情。
“谁?”戴云鹤缓缓转过身,茫然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哆嗦出声。“你是桐桐,还是宋宁?”
“抱歉,我都不是。”阎珮珮把门锁好,偷偷摸摸的从果篮下面摸出两瓶酒,和一包烟一只打火机,得意的冲他扬了扬:“我聪明吧。”
戴云鹤呆滞片刻,回过神,立即激动的扑过去,抢走了其中一瓶酒。“宋宁,你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