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语不可置信地看看何延安又看看慕夕蕾,美丽的眼睛里惊疑不定。
夕蕾连忙下车走到叶念语旁边,银色的法拉利静静停驻在斜前方……
她不知一向优雅得体的念语姐,怎么会做出飙车这种事?
“念语姐,你竟然……开这么快!”
她实在说不出‘飙车’两个字,感觉这跟念语姐完全不搭啊……
叶念语绽放笑容,下巴示意何延安,“你的这位朋友,开的也不慢哦!”
何延安并未下车,噙着嘴角弯笑,无人能看见他墨镜后的眼睛在关注什么。
夕蕾尴尬看着带着墨镜的何延安,又看看他被蹭花的车门,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想着还是不要闹僵的好,因此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慕夕蕾。”何延安突然出声,生生阻断了夕蕾的话,“你过来一下。”
叶念语冷眼看着两人的熟络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夕蕾低头到车窗前,何延安淡淡烟草的气息,让她有些想躲开。
何延安墨镜后的眼睛牢牢盯着夕蕾,“郑重告诉你,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名字和我的电话。记住没有?”
夕蕾感觉到莫名的一股寒意,连忙低声说记住了,一定尊重你的隐私。
何延安满意笑笑,伸手从副驾驶座位,拿过夕蕾的背包,递到窗边,“给你包儿,快上学去吧,我跟这位美女,还得再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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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蕾走后,叶念语诧异看着何延安,疑惑这个男人是不是不关心自己的车子,怎么还不下车。
“先生你不下车看一下吗?”
“需要么?好像是美女你的全责吧。”
叶念语微笑,“实在抱歉,我开的有些急,是我的全责,请问你的电话是多少,车辆定损之后我赔偿您。”
她盯着何延安墨镜后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却见何延安勾着嘴角对她似笑非笑。
他的胳膊随意放在车窗上,修长手指轻轻敲点……忽然说道:“你就这么确定,是你的全责么?”
叶念语对他的笑容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却看到他竟然发动了车子!
“先生,保险公司还没有来,您这是什么意思?”叶念语焦急,她还从未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下一秒,只见奥迪A6的车窗缓缓上升,将何延安和叶念语隔离开来……
车内,何延安摘了墨镜,一脚踩上了油门--
奥迪车的四个排气管发出大力的嗡鸣,势如破竹,急速前冲!
轰地一声!狠狠地撞到了那辆斜停的银色法拉利车上,力量之大,竟然把法拉利给装憋了!
叶念语震惊自己的车变成一堆扭曲的东西,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辆黑色的奥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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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画室的时候,夕蕾接到了叶念语的电话。
“夕蕾,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个人?”
夕蕾一开始不知道她在说谁,后来才知道是何延安,但是她牢记何延安的教导,没有透露他的名字,只说是一个多月前,在霍远的周年晚宴上遇见的。
叶念语听后口气有些兴奋,“我觉得他是一个名人!”
名人?“你是说他是个明星?”
“猪!他好像是‘TN互联’的董事长,何延安!”
叶念语的话让夕蕾愣住,不由替何延安悲哀,带着墨镜又偷偷摸摸的,结果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天呢,夕蕾,你是怎么认识这号人物的,好羡慕你!”电话里叶念语的语气听起来很激动,“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
“果然是他!”叶念语对夕蕾的掩饰完全忽视,急-促询问,“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夕蕾闷闷地违心说道:“……没有。”
“我知道你有,哎,你就不要否认了,你可是一点都没有演技呢!夕蕾,帮帮我,他超级难采访的,几乎从来不接受采访的,我记得……上次他接受采访还是因为北辰公司的一款软件侵吞了他的市场,他才破例接受跟商报的采访,可是我……实在是太小的人物,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他。”
“拜托了夕蕾,但是如果能采访到他,一定会是我毕业履历上最光鲜的一笔了!”叶念语在电话的语气已经接近恳求。
夕蕾叹气,念语姐从来不会这么激动,这么求人……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何延安有那么了不起吗?
“夕蕾,我从来没有求你对不对?”
夕蕾有些为难,但是何延安说过,不要把他的号码给别人……
“念语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何延安说,不能把他的号码告诉任何人……”
“夕蕾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不能为了何董一句话就弃我不顾吧,好伤心……你居然不帮我。我对你保证,绝对不会骚扰他的,只是打一个电话可以吗?如果他拒绝采访,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打扰他好不好!”
“不是骚不骚扰的问题,而是我答应过他……”
电话里忽然沉默,叶念语好半晌没有出声,夕蕾纳闷地喂了一声……
叶念语声音似乎突然冷淡,但是语气仍旧活泼,“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那就算了,那我先挂啦~”
夕蕾心里一慌,连忙喊住叶念语,“等等……”
她看了一眼画室的其他人,最终捂着嘴和叶念语说了些什么,然后将一个‘何’字的号码,发送到了叶念语的手机上……
挂断电话,夕蕾心情矛盾,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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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画室就夕蕾一个人,因为今天老师有事不能来,天气又冷,很多人干脆闷在宿舍睡觉。
夕蕾一直画到了晚上,她画得很投入。
画画的时候,她就不想说话,不想听到其他的声音,这样才能一心沉浸在画中的世界,表达出想要的情感。
因此她的手机调成了震动放在了包里,也忘记拿出来。
画室里只有夕蕾一个人,很安静,放着轻柔的音乐。
霍北辰走进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幅巨幅的画前,是一个老建筑群的场景。
那幅画很大,慕夕蕾身高只到它的一半,霍北辰不知她怎么能画到最上面的部分。
他就静静看着她,然后走到她的身后。
“为什么不接电话。”
空气中蓦地飘忽一个声音,吓得夕蕾一个转身,手里还拿着画笔,长长的笔杆,直接抹了一道在霍北辰的衣服上。
“啊!”夕蕾看着他烟灰色西装上一道醒目的红色,慌乱不已,下意识地转身去拿刮刀要给它刮去……突然想起这不是油画布,刮也刮不去。
“对不起……”盯着那个红色的印记,价值不菲的西装,夕蕾脱口而出,“别担心,是可以洗掉的!”
“如果这一声道歉是昨天晚上的,那么我接受。”
霍北辰看着手忙脚乱给他擦颜料的夕蕾,缓缓说道。
夕蕾动作僵了一下,昨晚的画面涌入脑海,想起了嘴上和胸-前遭受的对待,脸又气得通红。
气氛忽然僵硬,最终霍北辰打破了沉默。
“这个光影不对。”
夕蕾顺着他手指着的位置一看,原来是一个檐角上的铃铛……
她当时涂着涂着就忘记了。
按照整个图的明暗关系,暗部都应该在左边,明部应该在后面,可是这个铃铛,她在画的时候有些走神,就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霍北辰在一起发生的事,就把属于暗色的颜料画在了明亮的部分。
夕蕾有口难辩,总不能说是因为想着旁边这个人而画坏的吧!
于是默默无奈调整……却听到霍北辰又说:“从一副画上就可以反映出你这个人毫无逻辑。”
夕蕾不乐意听了,“我得过油画大奖的人,还需要你这个门外汉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吗?”
改好铃铛之后,夕蕾夹着画笔离远看看,满意点头,“完美--这幅画,绝没有人再能挑出一点毛病!”
她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有自信的,她只在画铃铛的时候想了霍北辰,有些分神才画错的。
霍北辰在夕蕾同学的画前走走停停,看得挺仔细,随口反驳:“我看你连中文都快听不懂了,我明明说你的画没有逻辑,又没说你的画有‘毛病’。”
这是霍北辰第一次正式看到慕夕蕾的作品,他挺意外,她居然画的挺好,对于收藏眼界极高的霍北辰来说,能让他评价一声他好和不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事物了。
夕蕾不屑地呵呵,忽然计上心头,她在自己的画前仔细检查一边,确定万无一失,便挡在自己画前。
“不要玩文字游戏了!我们打个赌吧!要是你能再找到一处逻辑错误,我就任凭你的处置!反过来……”夕蕾口气一变,挑眉,“如果你找不到,今晚就得随便让我处置。你敢不敢?”
听到夕蕾嚣张的口气,霍北辰转身本想说一句‘没兴趣’,但看她一脸嘚瑟的样子,他又忽然改了主意,说了声,“好啊。”
夕蕾旋即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五分钟计时开始,尽情检查欣赏哦~”
霍北辰瞥她一眼,长眸定于画前,由上至下细细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