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源内的喜庆气氛并没有因为那个凶手的出现而变化,戏台上,京剧演员的表演吸引了众多的宾朋。
但是在霍老爷子宅邸中的一间屋内,气氛确是剑拔弩张!
霍北辰眸中的赤红的欲色淡了下去,人生绝无仅有的一次,他差点被一个女人掴了巴掌!
他的样子有些骇人,几缕黑发垂落额前,覆住半边黑眸。
夕蕾的手腕被握得很紧,她感到霍北辰手心热烫的温度,生疼,但她强忍下来,绝不在他面前吭出一声!
霍北辰也不说话,黑眸里迸出的冷冷光直直射向她。
那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残酷,犀利而可怕。
夕蕾不禁生出怯意,嘴上大声道:“放开!否则我就告你!”
霍北辰并未松手,只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我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行驶丈夫的权力,你告我什么?”
“……”夕蕾拢眉,激动地呼吸。“狡辩!你还能更无赖一点吗!”
“既然你这么说,”霍北辰嗓音沙哑,缓缓一顿,“我确实可以再无赖一点!”
这时霍北辰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出那是保镖王厉的电话,接起电话的空档夕蕾匆忙挣脱,不顾他的反应,匆匆往房间外跑……
霍北辰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心情极差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王厉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霍北辰听完浓眉拧成了川字,连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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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夕蕾的男人被关在一间客房里,此刻他被强力的银胶带固定在椅子上,他的脸上挂了彩,正陷入昏迷。
霍北烟看男人渐渐醒来,轻声问道:“听说你还是不打算说出主使者?”
男人嚣张地笑笑,“你比你弟弟,啰嗦多了。”
霍北烟撇嘴起身,“我弟弟看着像个文明人,骨子里却总是做些野蛮事,把你打伤了,到警察那也说不过去。”
男人舔舔牙床,朝霍北烟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好啊,那就尝尝你的招式。”
霍北烟看起来并未生气,也没有擦衣服上的秽物,他拿过剪刀,神色轻松地剪掉男人的的衣袖,露出他的两个手臂,“我打算采用些轻松的方式。”
男人看到霍北烟的模样,神色渐渐凝重,但他的上身和手腕都被绑得紧紧的,根本挣扎不得。
接着,霍北烟从桌上的金属药箱中拿出一支透明液体,,竖起来轻轻弹了几下。
男人脸色微妙变化,对这未知的针剂有一些慌乱,却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吐真剂么?大夫?”
霍北烟也笑笑,走到他身边,“你大片儿看多了吧,我哪能弄到中情局的东西啊!”
男人正欲对他大吼,霍北烟已经把针管扎入了他的右臂--
男人突然抽搐地仰起脖子,他筋节毕露,只急喘一声就张着嘴,双眼无神呆呆看着霍北烟,昏了过去……
霍北烟看着腕表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从药箱中拿出一支像是芒果汁一样的黄-色针剂,推入了男人的左臂弯的静脉里……
男人蓦地睁大双眼眼,粗喘一声醒来,急-促地吸气,不可置信地盯着天花板。
霍北烟随手将空针管放到桌上,关怀地看着刚醒来的男人,“呼吸。”
男人死死瞪住霍北烟,又弯起嘴角,“有意思。”
“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政府尝试用各种药物来强化审讯。”
霍北烟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放下,继续道:“一只胳膊上来一针巴比妥酸盐(镇定剂),把人弄晕。另一只来一针安非他明(兴奋剂),把人弄醒。是不是感觉像坐云霄飞车?”
男人一向阴鸷的面容僵了一僵,他一双三-角眼瞪得极大,脖子因禁不住药物的刺激而抖动,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却让他感到恐惧……
那个霍北辰之前用刀抵住他的脖子,鬼魅般伏在他耳边说话,那一刻,男人的心灵颤惧,但只有那一刻,因为后来霍北辰揍他的时候,他那阴仄的气息并未再出现,似乎不是同个人。
但是这个霍北烟,他平淡的脸上无悲无喜,他看不透,身体却有种莫名的惧意,他绝不能害怕,不能妥协……
霍北烟很意外男人原本涣散的眼神又清晰起来。
“你承受不了几轮心脏就要爆掉了。”
“操-你-妈。”男人一字一顿,挑衅看着霍北烟。
霍北烟挑眉,“那我们开始吧。”
男人看到霍北烟从金属药箱里轻轻端出一个黑布包裹的长盘。
他掀开上端的黑布,是一排镇定剂……随后掀开下端的黑布,是一排兴奋剂……
各二十支。
男人死死盯着那些针剂,强健的身躯止不住颤-抖起来,眼中隐现一丝绝望。
霍北烟拿起一支镇定剂,清眸黑寂。
“是谁指示的你,伤害慕夕蕾?”
“我,自,己。”男人歪着头,咧嘴笑。
霍北烟眼也不眨,把针扎入男人左臂,拇指推按下去……
男人前后摇晃了几秒,急-促呼吸,缓缓闭了眼睛……
一分钟后,当男人再度被药物痛苦地唤醒时,霍北烟走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道:“你可以让这一切停止。”
“操……你……”男人刚一清醒,口齿都不清,抖栗着嘴唇讲不出完整的话。
“说,谁指示的你?”霍北烟忽然躬下腰,清眸定定看着男人。
他清眸已经黑浊,“十年前,在水边,为什么杀那个女人……”
男人的身体忽然僵滞,惊惧地看向霍北烟,全然未料到他竟然问出十年前的那件事!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抽搐看向霍北烟。
“你的DNA和十年前的一个杀人凶手,一模一样。”
“你应该记得,十年前,你残忍地杀死一个女人。为什么……你要置她于死地?嗯……?告诉我。”
霍北烟眼中的清冷不在,只有毁灭一切的绝望,凄笑涔涔。
“你很厉害,居然隐藏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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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霍北辰赶到时,只看到男人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汗水,头发也滴着水,霍北烟正在往他的胳膊上注射……接着拔出针管,随手扔到桌上的一大堆针管上。
男人忽然醒来,抬头,张大嘴喉间发出嘶吼,似哭似笑地前俯后仰,躬着身体又喘又呕!
他死命瞪着霍北烟,嘴里还流着秽物,脸上的肌肉抽搐不止……
霍北辰深深拧眉,看着疯狂又似乎理智的霍北烟,竟觉得那不是他认识了十多年的人。
虽然不知道霍北烟对那个凶手用了什么药物,但他毫不怀疑,那男人撑不了下一针……
“四哥,你准备杀人?”
“我这是在审人,只要他告诉我主使者,这一切就可以停止了。”
霍北烟拿起透明液体的针管,弹指敲了敲……
男人大叫着,“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十年又如何……哈哈哈哈……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杀人!你杀了我也不会后悔!”
霍北烟对他的呼喊无动于衷,又端出一盘新的针剂,在男人面前一一摊开。
男人的心智在看到新的针剂后完全崩溃,他垮下一热,居然尿了出来……一时间,尿骚味充斥了这片区域。
男人疯狂地朝霍北烟喊,骂,他鼻涕口水纵流,与之前不服冷酷的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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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辰站到兄长面前,“竟然宁愿死也不说,看来主使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男人垂着头,“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逃出去了,一定让你们俩不得好死!”
霍北辰给霍北烟使了一个眼色,“累了,先休息会,晚上通宵审。”接着对王厉说道:“帮这人也拿点吃的。”
不一会王厉回来了,他能从哪找,自然是从宴席上随便拿了一样,放到了男人面前。
冷掉的炒饭在他人看来毫无食欲,可对于一晚上粒米未进的男人来说,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霍北辰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能吃这盘饭,男人终于回答,他叫沙建。
霍北烟一直未再说话,看着保镖解开沙建手上的胶带让他能用手抓着饭狼吞虎咽,清眸闭了一闭……脑中映出她的音容笑貌……
竟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