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兰特的体重好象不轻,二狗用一只手拽人,居然有点吃力。他口里低低地“咦”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死鬼的衣服。
“刷”地一声,阿德兰特被整个地提了起来。地上鲜血凝结的薄冰,粘在死人身上,被带起了一大块。
手电光中,一片晶莹的光亮直晃人眼目,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玉……这是玉石……”胖子的声音有点颤抖,貌似心情激动。
我的心情也不能平静。映入眼帘的,确实是玉。这片玉,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上面毛燥不平,刀痕殷然。看痕迹,是刚刚被人用刀子刮出来。
望着那片脸盆大小的白玉,我愣神了。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这可不是一块石头,也不是被镶嵌进地面的装饰,旁边根本就没有断裂的痕迹。难道,这石窟的地面,整个儿都是玉石?
这也太邪门了吧?石窟不是石窟,居然是玉石窟?
胖子奇怪地没有说发财了之类的话,一言不发,好象在那儿发呆。也是,物以稀为贵,玉石见多了,见怪不怪,当然也就无感了。
二狗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小杜,玉石会让人变成粽子,这就是长生不死的秘密。”
玉石?长生不死?伸出手去,我慢慢地触摸到那片玉,只觉有一种熟悉的冰冷感钻心刺骨。刹那间,我恍然有悟。
存放黄金甲虫蛊虫的玉石盒子,湘楚异度空间中镇着噬月祖虫的玉棺,都不是凡物。那种玉石手感冰冷,材质古怪,看来正是出自昆仑山。
原来,玉盒玉棺不仅仅是容器,它还具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古人掌握的长生不死术,与玉有关,确定无疑。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复生呢?
带着这样一个谜团,我们慢慢退出了石窟。除了这三具尸体外,韩莉莎他们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连尸体身上的装备和外套,都不见踪影。
大殿之中,再次传来闷雷似的爆炸。这次使用的手雷数量较多,爆炸节点也有相差,一声连着一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跟着战栗颤抖。
二狗侧耳倾听:“他们交上手了。”
果然,爆炸过后,凌乱的枪声响了起来,隐隐夹杂着人的嘶吼惨叫。可以相像,里面战斗惨烈,已经出现伤亡。
胖子看了看我,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是怕我忍不住想要进去帮忙,开口阻止,却又住口不言。
毕竟一路起来,大家都熟悉了,特别是韩莉莎和克瑞士纳,交情不浅。这么多活生生的人,看着他们送死,是人都会于心不忍。
正在面色惨白举棋不定之际,我的眼角余光中,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闪电般地向着大殿冲去。
二狗也发现了:“有人!”
我抬起手电,照向那厢,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白色背影,奔跑如飞。这东西显然感应到了光亮,脚步不停中,回头向着我们瞥了一眼。
这东西眼睛反射着血色红光,目光
凶狞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胖子低呼道:“雪人,是雪人!”他端起枪,咬着牙,仿佛想要向着雪人射击,却又迟疑不决。
时机转瞬即逝,我们眼巴巴地看着雪人钻进大殿,消失不见,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足足有二分钟,胖子呼了口气,说:“它要去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自从深入到洞窟深处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雪人。这种物种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应该不弱,看这里的样子,雪人应该一般不会进入到这里。不然,秦金生的尸体和行李不会保持得那么完整。
虫巢有着明显的活动区域范围,相信雪人也一样。不过它这么匆忙地跑进来,甚至不顾露了行藏,它到底要干什么呢?
胖子好象自言自语说:“我知道了,大殿里有宝贝,而它是这里的守护者。”
我和二狗交换了个眼色,我发现他的目光中,有异样的光芒闪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胖子说的有理,如果真是守护宝贝,那么,韩莉莎他们,成功突破的可能大大减少,相对的,面临的危险也更大。
我犹豫再三,说:“我们进去救援,能救一个算一个。”
胖子“切”了一声:“疯子,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他们打算要杀了我们哎,你反而却想救他们?”
我说:“情况瞬息万变,此时不同彼时,不能见死不救。”
二狗点点头,说:“注意安全。力不能逮,不要勉强。”
三个人走出洞窟,二狗开路,胖子断后,缓缓向着大殿走去。
此时离雪人进入大殿,已经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奇怪的是,大殿中,枪声由原来的密集,变得稀疏起来。等我们走到门口,更是成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这种状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韩莉莎他们全都死了,死人当然不能反抗战斗。第二种情况是,玉石人和雪人都被消灭了,韩莉莎已经成功攻下了大殿。
内心中,我当然希望是后者,不过,预感告诉我,发生这样的状况,多半是前者。
迈进空旷的大殿,我们一路前行。走了差不多有二十来步,一个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玉石人映入我们眼帘。这个玉石人被炸得很惨,下半身成了碎片,散落各处,脑袋也离开身体,身首异处。入目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身子倒在地上,动静全无。
二狗用手电照着玉石人的手臂处,说:“绳子。他们用绳子串着手雷,挂在玉石人身上,然后引爆。”
靠,真难为这些鬼佬会想出这样的办法,难怪我们听到的是手雷集束爆炸,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场没有发现鬼佬的尸体,看来解决这个倒霉的玉石人,很成功,零伤亡。
手电光在大殿中显得幽暗昏黄,阴森可怖。大殿太空旷了,手电光线有限,照不清全景。移动到不远处醴泉那里,影影绰绰,好象栏杆上倚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我浑身汗毛直竖,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