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米后,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高大的石壁。这面石壁应该是街道的尽头,也是大殿的所在地。
石壁上,有一个宽阔的门洞,门洞上方,居然还雕刻着一些神像鱼鸟作为装饰,正对着大门的一根巨大石柱,被雕成一株参天的水稻,饱满的稻谷形象非常夸张。
传说都邑之中,有一棵粗五围、高四丈的水稻,终年结着稻谷,采摘不尽,看来就是指的这一棵。
在石头水稻的旁边,又发现了一口水井。不出所料,井依然是干涸的,一滴水也没有。不过井底有许多白色的石头,大小不一,色泽美丽诱人。
韩莉莎说:“是玉石。”
胖子有点按耐不住,说要下去弄几块,不过在韩莉莎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只能望石兴叹。
昆仑山产玉。古人夸大玉石的珍贵,说黄帝都邑有文玉树、琅玕树,能长出五彩斑斓的玉。这当然是胡说,树上怎么能长玉石?不过这地方有玉,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块雪人放尸体的石头、水井的栏杆井圈、甚至包括门口的开明兽,实际上都算是玉。
昆仑山是玉文化的发源地,发扬这一文化的,却并不是黄帝,而是西王母。西王母掌握的长生不老之术,也与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传说她制造了玉环,乘白鹿把玉环送给了黄帝,黄帝用白玉环来降服了蚩尤。她用玉制造了玉琯,骑着白鹿把琯送给了舜,舜用玉琯来观察气候。汉武帝时,她用玉盘装着仙桃送给汉武帝,汉武帝没在意仙桃,反而对玉盘更感兴趣。
玉这个东西,同样随着神话传说,被神化了。在后世,它成为了所有祭祀活动中沟通神灵的一个工具,或者说一种渠道。我身上的玉佩,和这些传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眼望着那个黑漆漆的门洞,我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谜底就在眼前,等着我去揭开,所有的秘密,应该就藏在这扇门里面。
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声清晰的心跳声再一次在我脑海里炸响。
“噗通!”
这声音是如此的贴近,又仿佛无尽的遥远。
韩莉莎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们对视了一眼,我知道她也同样接收到了这个特别的信号。
这是一种召唤,又如一种诱惑,有着无比强大的魔力,吸引着我想要接近这个神密的存在。
韩莉莎说:“杜枫,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可以把我的玉佩拿走。”
我瞥了她一眼,说:“说什么呢?我要你的玉佩干什么?”
韩莉莎低声说:“秦枫,你有没有发现,只有我和你能够感觉得到。召唤我们的声音,来自于我们身上的玉佩。”
我愣了愣,隔着衣服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玉佩,玉佩什么反应也没有,哪儿有她说的那么玄乎?
大殿内仿佛不断涌出来一阵阵冷气,阴寒入骨。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跟着韩莉莎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门洞,走上15级台阶,走进一个空旷巨大的殿堂。迎面映入眼帘的,不是高高的王座,也不是华美的装饰,而是一眼用玉石栏杆围着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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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泉水居然没有干涸,汩汩地冒着水,量不大,只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丝丝的白气袅袅泛起,消散在上方的空气当中。
我靠近过去,感觉附近的温度明显又低了下去,早已低至了零度以下。但是神奇的是,这眼泉水却没有结冰,它上方的白气,居然是空气遇冷凝结而成的雾霜。
穆勒的声音总是突如其来,让人生厌:“哦卖糕,这是醴泉。鹓雏发于南海,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饮。昆仑山上,和瑶池齐名的,就是醴泉。”
这眼泉水水质纯净,被珍而重之地保护在黄帝大殿之中,足见其珍贵,倒有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醴泉。
穆勒这家伙一把年纪了,居然亲自翻过栏杆,下到水池里,掬起一把泉水尝了尝,然后把随身的水壶装满。
佣兵们估计水壶也空了,跟了一个人下去,把一个个空水壶都装满了水。军用水壶遇冷,外面迅速地起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胖子正要把我们的水壶也递过去,忽然,大殿深处,传过来一个沉闷的脚步声。
韩莉莎脸色一变,喊道:“Takecover(隐蔽)!”
佣兵们迅速地分散开去,纷纷找地方隐藏身形。我见穆勒从池子里爬了爬没爬起来,伸手拉了他一把。
哪知道我重心没站稳,居然给穆勒带了一带,一头往水池里栽去。
后边伸过来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服,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是胖子。
胖子盯了我一眼,说:“疯子,你那么好心干什么?自己保命要紧。”
胖子的神色有点异样,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光芒闪烁,好象有点生分,有点躲闪。靠,韩莉莎那婆娘的离间计还真有效,居然让没心没肺的胖子也中招了。
算了,蓦然间发现秦金生的尸体,心情激荡,这么颠覆三观的事,他有这样的反应,也属正常。
我把穆勒扯上来,回头对胖子说:“哥们,谢了。”
咦,我几乎从来都不跟胖子说谢谢,这是怎么啦?难道我也和他离心了?
胖子没吭声,独自隐藏到一根柱子后面。
我和二狗躲在水池的栏杆内侧,我小声说:“胖子怎么啦?”
二狗摇摇头,说:“不知道。”隔了一会儿,他又说:“他的身上,有种气味。”
我奇怪地说:“什么气味?”
二狗看着我说:“那天晚上你跟韩莉莎亲热后,你身上也留有这种气味。”
我吸了口气,二狗那天说的恶心,他说什么新鲜的粽子的味道。尼玛,只有他才知道这是种什么鬼味道。
我说:“这么说,韩莉莎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二狗点点头,说:“小唐之前没有,进来以后才有的。”
我皱皱眉,胖子在熊窝那里和我们相遇,难道之前他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