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好象忽略了什么东西?鸽子?钦原?从不离开昆仑山?
我和二狗对视了一眼,同声说:“寞窟之尸!”
钦原可能就是寞窟之尸养的鸽子?这个猜测把我自己都惊到了。
胖子翻翻白眼,刚要说话,被我抬手阻止了。我低着头想了会儿,越想越觉得可能。寞窟之尸既然拥有不死之术,当然也能培养出能令人和动植物迅速衰老的钦原。凡事都相反相成,互为表里,这样的道理,连德国老头穆勒都懂,我又怎么能想不明白?这老家伙故意拿言语诱惑我,果然别有用心。
睡到半夜,我忽然惊醒。发现我们的帐篷外面,站了一个人影。
二狗早就醒了,警觉地喝问道:“谁?”
外面传过来韩莉莎的声音:“是我。”
“你有事吗?”
“叫杜枫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天太冷,这女人的来意也不明。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在这半夜三更说啊?
我缩着身子,有点不想起来。不过我们毕竟寄人篱下,怕这女人发作,不情不愿地爬出睡袋,穿衣出帐篷门。
韩莉莎已经走远一段,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转头瞧瞧四周,一片静谧,虫豸都还在冬眠,除了隐隐的流水声,峡谷里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靠,难道这是要跟我人约黄昏后的节奏?
我慢腾腾地挪到韩莉莎身边,冷冷地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啊?”
韩莉莎没说话,也没招呼我坐,就那样陷在沉思当中,一动不动。
我无奈地陪着她干坐,也一声不吭。
过了好久,韩莉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蒙古大帝殁后,黄金家族日趋没落,其中窝阔台一支,远走漠北。我祖父承担着家族的兴衰,在马步芳手下当过军官。跟着他的,有很多族人,其中有一个人,叫韩进宝。按照辈分,韩进宝算是我的一位伯父,他26岁就死了,是被我祖父亲手枪杀的。”
“65年前,韩进宝当时是我祖父手下的侦察兵。据说他的身手很好,是族里最优秀的子弟之一。他被我祖父派遣,带着一队人进入了这个峡谷。他们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川溶洞之中,见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就有规模庞大的地下都邑。”
“在进入一个巨大的宫殿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些人,不,遇到了宫殿的守卫者。这些守卫者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长眠不醒。但是韩进宝确信,这些人都活着,因为他们会发出声音,会走动,甚至会主动攻击入侵者。”
“进入都邑的人被发现了,他们遭到了守卫者的攻击。攻击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死去。但是死去的人非常奇怪,
没过多久,他们又动了,可是却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据说同样变成了宫殿的守卫者。只有一个人没死,他就是我伯父韩进宝。”
“在宫殿尽头的案桌之上,有一只白玉的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昆仑玉佩。韩进宝猜测,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宝物,如果不是宝物,也用不着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实际上,他在遭遇攻击的时候,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乘着一个空档,他从暗处跳了出来,伸手就去拿盒子里的那件玉佩。”
“就在他拿到那件玉佩的时候,一把玉斧劈了下来,那枚玉佩连同他的四个手指,一齐被斩断。韩进宝忍着剧痛,把半块玉佩揣进怀里,拚死向着宫殿外面跑去,直到跑出都邑,回到地面,然后跑出了峡谷。”
“正在庆幸保住性命兴奋之中时,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非常奇怪的状况。他失去的手指重新生长了出来,他受的伤全部都不治而愈了。可是,他全身却长出了浓密的白色毛发,口里长出了獠牙,身体骨格变得越来越粗大,皮肤不能适应这种生长速度,不断爆裂破碎,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他对人类鲜血的渴望,产生了难以自制的饥渴,当他把自己的兄弟一把擒住,并在兄弟的哀号声中,吸光了他全身的鲜血,吃掉了他的心脏后,被闻迅赶来的我的祖父开枪打断了四肢。”
“此刻的韩进宝,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长毛青面獠牙的怪物,他的身边,还躺着他战友兄弟的鲜血淋淋的尸体。看到我祖父,他已经不会说话了,用最后的意识指着地上已经被撕裂的衣服。当祖父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半块玉佩后,韩进宝彻底精神失常了,他变得极为暴躁易怒,见人就咬,口角流涎,完全象一条疯狗。”
“而同样的,被他咬过或者抓破皮肤的人,相继出现类似的状况,引发了很多人的恐慌。祖父身边带着1000多人的军队,处理不好,就会发生哗变。他当机立断,天一亮就马上离开,避免更多的人陷入这种离奇的危险之中。看着已经完全不似人类的侄子,祖父狠下心肠,决定亲手将子弹射进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开枪之前,他对韩进宝保证,总有一天,会找到玉佩的另一半,揭开那棱格勒峡谷所有的秘密。”
韩莉莎的故事说完了,我仍然没有开口。
韩莉莎顿了顿,说:“杜枫,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说:“问什么?”
韩莉莎磨着牙齿说:“比如玉佩?又比如我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还有,和那个穆勒有关的事情?”
我冷冷地说:“韩莉莎,如果你觉得今天你受到了刺激,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好了,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至于你的半块玉佩和穆勒要干什么,我不感兴趣,也奉劝你一句,不要轻易招惹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存在。”
韩莉莎忽然疯狂了,她跳下石头,摇晃我的肩膀,大吼大叫道:“杜枫,长生不死术啊?最伟大的成吉思汗都遍寻不到,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