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死尸裸露的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洞里面黑碜碜的,什么也没有,显然,整个腹腔都是空的。
郭胜男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说:“他是这一组人的头,给我爸当了十几年的跟班,我从小就认识他,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我定了定神,说:“这人应该不是被人杀掉的,任是姬芳芳那个老妖婆,也不会把内脏掏空这么变态。宿营区那边杂草被践踏得面积很大,我估计他们遭到了朱雀的袭击。这个人被放在3米多高的树丫上,可能是那些鸟人的杰作。”
郭胜男说:“可是朱雀为什么会掏空他的内脏?”
我盯着死尸肚子上的大洞,说:“胖子,你看这个洞,能不能让朱雀把脑袋钻进去?”
胖子哆嗦了一下,说:“疯子,你的意思是那种鸟人吃光了他的内脏?”
我问郭胜男要过伞兵刀,蹲下去在死尸的胸口划了一刀,死尸惨白的皮肉翻卷开来,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朱雀不但吃光了他的内脏,还吸光了他全身的血液。胖子,那些东西,不是蝙蝠。”
胖子面色苍白,喃喃说:“不是蝙蝠,那是什么?”
郭胜男皱着眉说:“小杜,既然朱雀吃内脏和鲜血,可它为什么留着尸体不吃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尸体还在树上,并且被藏起来了,表示这些家伙进食时领地意识很强,不太愿意和别的同伴分享食物。可能它一顿吃不完,想要留着下顿吃。”
胖子干呕了一声,说:“疯子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什么一顿吃不完?这死尸被晒了一天,都出味了,除了腐食性动物外,谁爱吃这个?”
郭胜男在一边听得喉头发梗,用手掩住嘴,站起来到远一点的地方吹风。
我有点得意,把这霹雳悍妞整得恶心,也不是易事。眼睛望着郭胜男,口里却说:“胖子你说的对,腐食性动物嘛,这里多的是。你记不记得每一个青铜瓮的旁边,都会有一只或两只大龟?伴生系统,你喝鲜血他吃肉,各取所需嘛。这才是这个空间霸主级生物的生存之道。”
胡乱捡些石头把死尸埋了,也算是尽点人事。我们三个继续上路。昨天大队在这里遭到攻击,附近不安全,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尽快离开。天黑之后,朱雀才是这里的王者。
和朱雀数番交锋,这些东西的习性被我们慢慢熟悉。凡是活的物种,总有其栖息规律,不知道的东西最可怕,一旦掌握了解后,自然能趋吉避凶。惹不起,咱还躲不了了嘛?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没入远山,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足以让三人容身的树洞。与其说这是一个树洞,不如说是一棵巨树根系底部的空间。
这棵树长在一处山坡上,根系庞大,共生着好几棵参天大树,也不知道生长了几百几千年。由于土质松软,天长日久之下,被山洪流水将根部冲刷一空,犹如一间天然的低矮房屋。
我们搬了些石头挡住两面入口,还捡了些柴火点了堆小小的篝火,貌似还蛮有情调。
不过情调是情调了,大家却饥肠辘辘,十分难受。
寂静之中,一只蟾蜍被篝火的温暖吸引,从石块的缝隙中爬了进来。胖子伸腿踢了它一脚,郭胜男却摸出了伞兵刀。
就见她用刀子抵住蟾蜍的脑袋,一刀下去,将头切掉,然后伸一根手指抠进蟾蜍体内,刀子“刷“地一下划过背部,随手将整张皮撕了下来。剁掉脚掌,去除内脏,取过一根树枝削尖,串着这一团恶心糟糕的肉块,放在火上烧烤起来。
胖子咽了口吐沫,疑惑地看着郭胜男说:“不是说这玩艺儿有毒吗?怎么能烤着吃?”
郭胜男发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一边烤蟾蜍一边教育胖子说:“有毒的是头部的囊腺,去掉了就没事,跟吃毒蛇一个道理。”
这个常识其实我们都懂,不过这玩艺儿长得太碜人,让人看着都没有食欲。不过这么久没吃过热乎的东西,犹其还是荤腥,也顾不得了。
胖子挨近几步,眼巴巴地望着滋滋冒烟的肉块,恨不得马上把它抢到手里。
郭胜男看见胖子的馋样,微微一笑,等蟾蜍烤出香味,伸手递给了他。这家伙也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不管东西熟没熟,一口就咬了下去,烫得直咧嘴。
郭胜男悠悠地说:“小唐,这把刀刚刚小杜用来割了尸体,我没洗。”
“哇”地一声,胖子立马吐了。将蟾蜍远远扔开,指着郭胜男呲牙咧嘴了半天,说:“你怎么不早说?”
郭胜男好整以暇地在火上烧着刀子消毒,说:“好了,现在干净了。”
胖子翻着白眼差点暴走。
既然这家伙有当小白鼠的自觉,我和郭胜男当然乐享其成啦。蟾蜍这东西这里随处可见,每人两只下肚,总算缓过劲来。
骗过五脏庙,大家都很自觉地轮流睡觉。睡到半夜,我正做梦在饭店里大鱼大肉呢,感觉有人使劲地推我。“小杜,醒醒,快醒醒!”
我睁眼一看,是郭胜男。
“怎么啦?”我睡眼惺忪地问道。
“外面两拨朱雀在打架,有好一会儿了。”
朱雀打架?这些东西居然也会窝里斗?
靠近洞口,透过缝隙往外张望,月色朦胧,只见远处隐隐绰绰好大两团黑影,犹如龙卷风似的不停变幻,时不时剧烈碰撞,却无声无息。
我回头看了眼郭胜男,说:“它们这样有多久了?”
郭胜男说:“不知道,刚刚还在更远的地方,现在正往这边过来。”
我紧张地说:“叫醒胖子,用布塞住耳朵,以免被殃及池鱼。”说着,我果断撕下衣襟,卷成两团,牢牢塞住耳朵。
胖子被郭胜男叫醒,这家伙凑到洞口往外一看,立马明白事态严重。保命这事不用提醒他,这方面的天份胖子堪称高手。只见他动作迅速,一分钟之内,不但用布条塞住了耳朵,连脑袋也用上衣整个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