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莲说:“二狗天生异禀,有巫道传承,不怕邪祟。至于你,血脉特异,连天蛾人都不能耐何你,或许空间不能束缚你们也说不定。”
这话说得我略有些得意,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下心里一得意,豪气干云地一挥手,说:“胖子,掉头,去石马铺路。”
胖子显然听见了司马青莲的话,冷哼了一声:“血脉特异?吹牛吧,我跟你处了那么久,怎么都没发现?要不我捅你一刀试试,看你死不死?”
这厮嘴上这么说,手里可没慢,调转车头,一径往石马铺路而去。
石马铺路依然冷清寂静,夜宵摊点倒还在,灯光昏黄,食客廖廖。车子从东往西开了一遍,又从西往东开回来,什么异状也没发现。
胖子说:“这一通赶,肚子又饿了,下去吃点东西,顺便向摊主打探打探,这家伙在这盯了几个月了,总会知道一些情况吧?”
我说:“行,就说我们是帮着周成龙找女儿来了。”
王佩佩已经醒了过来,司马青莲正在低声安慰她,小姑娘见我们确实在帮着找她老爹,也安分了,一声不吭。不过看向二狗的目光中,多了些怨恨和敌意,看来是记着他那一手刀了。
二狗呆在车里没下来,见他闭着眼没动,我们也没打扰他,如果他想要吃东西了,自然会过来。
夜宵摊老板对我们还有映像,热情地招呼我们。这人身材矮小,相貌普通,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脸有风霜之色,是那种落在人堆里一眼认不出来的主。但是我却没敢小看他,这家伙是周成龙特意选出来监视这条路的,抛开报酬不说,他有这份胆气,每天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就不是一般人。
三言两语之间,老板就同我们熟络了,自己介绍说排行第七,也是八十年代湘楚道上排得上号的人物,被改造了十几年,后来是周成龙将他从牢里捞了出来。
我恍然大悟,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物,难怪心甘情愿地在这开个夜宵摊。
我问道:“七爷,你在这里盯了这么些日子,可有发现有什么异状?”
这老头说:“要说有什么异状,还真不好说。来这儿吃宵夜的,不是外地人就是打工仔。酒酣耳热之际,打架斗殴倒是常事,小偷小摸也时有发生,要不就是见着了三起车祸,死了二个人。对了,还有一次两帮人约了械斗,放翻了四五个,都是些半大的黄毛小子,学做古惑仔。唉,世风日下啊。”
我说:“七爷,我不是问这个,是有没有那种灵异的怪事,比如说一个人走着走着,忽然就不见了?或者说原本没人的路上,忽然间多了一个人?”
老板瞪着一双鱼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说:“小伙子,你没事吧?草爷怎么找了个茅山道士?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作法三天?”
我有点讪然,说:“周哥不是说了么?他女儿就是这样
失踪的。”
老板摇摇头,说:“最近几年,草爷认识了一女人,他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我们几个老人也劝过他,他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听说那女人给他弄了个保镖,什么人都近不了身。他安全是安全了,但是却跟我们疏远了,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他一面。他女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家出走了,不知所踪。”
我说:“离家出走?不是说失踪了吗?”
老板说:“失踪就失踪吧,说法不一样。总之几个月间,将这湘楚翻了个底朝天,闹得鸡飞狗跳,到现在还没找到。我估摸着,小姑娘没了母亲,父亲又有了新欢,心里头不舒服。唉,湘江那么大,江水里带走的冤魂,也不是她一个。”
感情这老头认为周成龙女儿跳江自杀了?这倒也有可能,跟着的司机估计在救人时也出了意外。等等,他说周成龙认识了不一个女人,这女人还给他弄了个保镖,这保镖应该是那个叫雷子的怪物无疑。但那个女人是谁?居然能让怪物听话,让它保护谁就保护谁?
我压着心里的悸动问道:“七爷,你说有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女人倒是有些邪门,有些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胖子在一边听得好奇,说:“什么事邪门?”
老头放下手里的锅铲,走过来拉着张凳子坐下,说:“本来这事我想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过你们既然在调查什么灵异事件,我给你们说个故事。”
司马青莲吃了半碗炒面,也停箸倾听。
“这事还得从我年轻时候说起,那时候我刚刚十五岁,大概是在67年。那一年,中国发生了很多事,西部试验了第一颗氢弹,京城发生了冲击太祖事件,满世界都是红小兵械斗,湘楚自然也不能幸免。”
“当时我在复兴门药材铺当学徒,药材店掌柜的是个60多岁的老头,他年纪很大了,却有个漂亮妖娆的小媳妇。本来老夫少妻也没什么,旧社会这种情况海了去了。他媳妇平时深居简出,不太在人前露面,据说以前是个大家闺秀。这一天,店里来了一群红小兵,带头的是复兴街刘大瘸子家的小子阿坤。”
“阿坤这小子家里一穷二白,遇上这个世道,纠集了一帮闲得蛋疼的毛孩子,说这家铺子是封建残余,掌柜的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卖的中药都是大毒草,不分清红皂白,就把店给砸了,将掌柜的拉出去游街。掌柜的脖子里挂了块大木牌,连续被押着游了三天街,终究是年纪大了,卧床不起,没多久就一命乌呼了。”
老板点了根烟,继续说:“我当时不懂事,为了跟铺子划清关系,开始也跟着阿坤瞎起哄,后来看见出了人命,就没敢再跟着闹。期间掌柜的漂亮媳妇问过我,说那带头的是谁?我也没敢瞒她,照实说了。说来惭愧,我在药材铺里呆了半年,这女人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话。我印象很深的是,这女人的神情中,仿佛有一种媚惑,对,就是媚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