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父亲的爱--为狐狸先生有点烦兄弟(1 / 1)

纽约,曼哈顿。

在一处高级公寓中,刚刚从诊所下班的托尔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从柜子里取出几件便装,叠好,然后装入了旅行箱里。

又拿起了日常的洗漱用具,还有几本闲暇时正在看的医学方面的典籍。

在那箱子里已经装了一些封存好的小玩意。

几瓶他跟随斯特兰奇医生去俄罗斯出差的时候,顺手买的酒,这是送给沃斯塔格的礼物。

一件在伦敦买的女士西装,更偏向于中性,希芙应该会喜欢。

还有几瓶今年刚发售的最新款的男士香水,这是好朋友范达尔托他订购的。

最后是几本地球上经典的戏剧名著。

这是送给洛基的。

他的弟弟一向很喜欢这些东西。

6个月的时间,托尔改变了很多。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穿西装去诊所上班,给斯蒂芬医生打下手,或者独自为一些病症不那么严重的病人诊治。

他还将原本放荡不羁的头发换了个更稳重的发型,就连胡须都修缮的整整齐齐。

此时的他在家里,穿着一件很得体的男士衬衫,将自己完美的身形和肌肉衬托出来。

搭配那张充满了男性气质的脸,让托尔在保持着一种勇武气质的同时,还多了一丝稳重且值得依靠的味道。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托尔一边将收拾好的旅行箱装起,一边对靠在门口,端着咖啡,看他收拾东西的天文学家,也是准妻子简说:

“你之前不是说很向往阿斯加德的异域风景吗?那里还有独特的天文奇观...”

“我有个临时项目。”

简喝了口咖啡,她拨了拨头发,用一种风情万种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托尔属于那种走在哪里都会吸引女士目光的男人。

自从托尔进入斯蒂芬的诊所之后,又变成了这片大地上的高收入人士。

再加上斯蒂芬医生的诊所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上流人物。

几个因素加在一起,让简.福斯特在最近半年里,有了种非常紧迫的感觉。

有很多来自上流社会的女人在觊觎自己的男朋友,托尔在过去一个月里,收到了最少17封带着香水,甚至是很夸张的私密照片的信。

有其他女人在虎视眈眈,简自然要应战。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的天文学家也开始花时间在个人形象上。

连以前一向不怎么在意的化妆品也买了一堆。

不过还好托尔属于那种很忠贞的男人,虽然失去了雷神之力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了凡人,但属于阿斯加德人的优点还在。

他一向对自己的女病人们不假辞色,也从来不会瞒着女朋友去赴约。

这让简内心也有了一丝安全感。

但简很清楚,男人这种生物是经不起诱惑的...

看看梅林就知道了,那么优秀的人也是一堆情债。

托尔在这个周末要回一趟阿斯加德,他父亲奥丁卧病在床,他必须回去看看。

这申请已经得到了神域守门人海姆达尔的批准。

说实话,简是非常想和托尔一起回去的。

因为她听说托尔在阿斯加德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士,很难说两人重新见面之后会不会旧情复燃。

但可惜,她这几天有个临时的项目,根本走不开。

而且简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深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不能束缚他,抓的越紧,反而越容易失去。

看着托尔将行李箱放在房子的角落,简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一边,她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托尔。

她轻声说:

“我先确认一下,这一次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不会。”

托尔笑了笑,他转过身,抱着自己女朋友的纤腰,他低声说:

“这里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和我的...爱人,我怎么会抛下你们呢?”

简看着托尔,看着托尔眼中浮现的爱意,她笑了笑,踮起脚尖在托尔嘴唇吻了吻,她一边伸手解开托尔的衬衣,为他宽衣解带。

她一边说:

“我说啊,如果万一你和希芙女士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你最好别告诉我。”

简眨了眨眼睛,她将托尔推到在床上,然后将自己的睡衣拨开。

她对自己的男朋友说:

“我可不想和一位货真价实的女神竞争...”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托尔说:

“希芙才不会做出这种抢男人的事情...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

“那雷神之锤呢?”

简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她说:

“你要带着它一起回去吗?”

“姆乔尔尼尔...”

托尔深吸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说:

“它就留在这个世界吧,已经没人能拿起它了,我又怎么带它回家呢。”

2个小时之后,神清气爽的托尔拖着旅行箱,在傍晚时刻,来到了纽约城边缘的一处广场上。

这里之前是三叉戟大厦的所在地。

在半年前的那场灾难中,三叉戟大厦被彻底夷为平地,后来这里就变成了一座纪念广场。

在广场中央,有个特殊的景观。

在一块被隔离开的石头上,有一把斜着砸在那里的,方头方脑的,银色的单手战锤。

从它出现的那一天,就引来了很多好事者的围观。

每天都会有人排着队试图拔起它。

其中不乏一些知名英雄和公众人物。

但六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那把战锤还留在这里,没人能提起它。

还有小道消息说,在偶尔雷雨交加的天气里,总会有落雷击中这把战锤,但不管是多么强悍的雷电,这把战锤都毫发无伤。

官方对外的解释说,这是对传说中的雷神之锤姆乔尔尼尔的致敬,是一把复制品。

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把被当做艺术品展示的战锤,就是货真价实的雷神之锤。

来自阿斯加德神域的传奇武器。

“唰”

托尔的手指抚摸在熟悉的战锤上。

他闭着眼睛,任由手指在战锤表面滑动,在手指和冰冷的金属接触中,有一抹跳动的电弧在闪耀。

他熟悉这战锤的每一个部分,就如熟悉自己的身体。

这东西曾经属于他,是属于他的象征。

但现在,它不再属于托尔了。

在托尔的手指接触中,这沉寂的战锤就如不再活跃的死物。

它审视着托尔,就如审视着一个没什么特殊的陌生人。

托尔的表情平静。

6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不再是雷神了,他只是曼哈顿地区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个活在地球上的普通人。

他失去了很多,与自己的过去挥手告别。

但他也得到了很多。

梅林在离开时,曾告诉他,他要给这个世界和所有人自由。

也许其他人没感觉到那种自由,但托尔感觉到了。

他不需要在每天清晨苏醒之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握持雷神之锤;

每日入睡前也不需要再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战锤抛弃。

他不需要再时时刻刻都证明自己是个履行正义的英雄。

也不再需要将自己的时间都花在坚守誓言上。

他失去了力量...

他得到了人生。

他可以陪自己的爱人在晚霞布满天际时,说说笑笑的,轻松的分享彼此今日的故事。

他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待在实验室里,和史蒂芬研究那些枯燥但很有用的医学知识。

他甚至可以在疲惫时睡上大半天,放空脑海,而不需要担心被倦怠侵蚀。

他不需要再提心吊胆,每日都在深刻的自我检讨与自我怀疑中度过...

“天堂中没有一把战锤让我挥起就能成为更好的神...”

托尔将手指从雷神之锤表面收回,他看着过去的伙伴。

他轻声说:

“决定我们命运的也不是誓言,而是行动。”

“感谢你,梅林。”

“感谢你帮我除去枷锁...”

托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后退了一步,抓起旅行箱,抬起头,看着傍晚时的群星。

自梅林消失的那一日起,这个世界的星海就变得非常清晰,非常纯净,让托尔抬起头就能看到星海中的那些星座。

世界之树的幻影...

只有阿斯加德人才能看懂的特殊星象。

嗯,现在简也能看懂了。

托尔的女朋友在地球长大,但她对于群星却有种很难以描述的敏感,如果生在阿斯加德,托尔可以肯定,简绝对会成为最好的占星大师。

“海姆达尔!”

托尔喊到:

“接我回家吧...”

“轰”

金色的光芒如贯穿天地的光柱,在彩虹桥的展开中,站在原地的托尔被光明顷刻间吞没,就如进入了绚丽的光海。

在那些璀璨的,摇曳不休的光点中,他就像是在海中遨游的人。

片刻之后,拖着旅行箱的托尔从阿斯加德神域的彩虹桥大门中走出。

他整了整自己敞开的西装,又拨了拨头发,对站在眼前的金色石台上,手握双手重剑,身穿金色盔甲的守门人打了个招呼。

“嗨,海姆达尔,好久不见了。”

“托尔...”

海姆达尔在战盔之下,如旋转星海一样的双眼审视着重归神域的托尔王子。

作为守门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托尔体内的神力已经被彻底洗涤一空。

他除了身体还和阿斯加德人一样健壮之外,从各方面讲,他都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了。

但托尔脸上那种笑容...

那种自由的,温和的,轻松的,闲适的笑容。

那却是海姆达尔在过去一千五百年里从未见过的。

托尔变了。

很难说清楚托尔身上的变化,但他确实变了。

就像是从一颗时刻不休的闪耀光芒的耀眼钻石,变成了一块毫无特点的顽石,又被扔进了碎石堆里。

但似乎又不只是这样。

很难说。

“你父亲在等你,托尔。”

海姆达尔将双手重剑从石台上拔出,背回身后,他对托尔说:

“跟我来。”

在宏伟的阿斯加德神域的金宫中,在神王的寝室里。

当托尔走入寝室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天后弗莉嘉。

几年不见,自己的母亲似乎变得苍老了一些。

“母后。”

托尔呼唤了一声,将担忧丈夫的天后惊醒,弗莉嘉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儿子。

他依然如过去一样高大英俊,但就像是瘦了一些,眼中也不再有神光。

“托尔,我的儿子。”

天后脸上闪耀着喜悦,她快步走来,抓着儿子的手,而托尔则上前一步,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他说:

“我回来了,妈妈,我很想你们。”

“我们也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天后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她可以是个坚韧的统治者,但此刻,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坚强。

“快来,快来看看你父亲。”

天后抓着儿子的手腕,带着托尔来到奥丁沉睡的床榻边,她担忧的对自己的儿子说:

“你父亲进入了神之眠,也许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概是作为一名医生的本能,让托尔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父亲那不健康的苍白脸色,对于一名活了几千年的老人来说,奥丁一向是精神矍铄的。

但现在,神王的脸色却极其苍白,脸上布满了皱纹。

他躺在金色的,充斥着卢恩符文的床榻上,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两侧。

而在奥丁的腰腹之间,还有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尽管在这几个月里,神王一直在用神力治愈自己,但来自梅林的决死一击,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很难承受的伤痛。

在神王腰间,在那剩下的狰狞伤口中,有古怪的光芒在盘踞着。

那些黑色的,如阴影一样的光被金色的流光纠缠着。

它在一点一点的分解成最基础的魔力,但这个过程极其缓慢。

奥丁被迫进入神之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父亲为了摧毁大蛇赖以复苏的邪恶神器,被黑暗渡鸦击伤。”

天后弗莉嘉轻声说:

“但他并不后悔,他履行了作为父亲的职责,他保护了你,我的儿子托尔。”

“大蛇不再会复苏,你也终于能脱离自己的预言了。”

“所以,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预言?”

托尔在这一刻感觉有些沉重,他握紧母亲的手。

他说:

“我从不相信那个预言,母亲,我从不相信我会死在大蛇手里...父亲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不,托尔。”

天后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发鬓,她以一种慈祥的语气说:

“你父亲很爱你,尽管他绝罚你,呵斥你,但他如我一样爱着你。”

“为了你,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是个战士,是一位国王,这就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我和你父亲也不能再允许我们失去你。”

“我的孩子,你只需要自由的生活,一切都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