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秋彤姑姑安排了人去,便欲扶着萧贵妃再躺下歇歇。
萧贵妃却抬手拒绝,命人伺候洗漱梳头。
秋彤姑姑呆了呆,只得领命。
直到用完早膳,萧贵妃脸上的神情依然是秋彤姑姑看不明白的古怪神情,那双眸子中亮光闪烁,亮的惊人。唇畔的笑容,更是让人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发冷。
秋彤姑姑担心不已,心里暗道难不成娘娘昨夜陪同圣上出宫冲撞了什么中了邪吗?细想来,昨儿晚上起便有些不对劲似的……
用过早膳,屏退众人,独独留下了秋彤姑姑。
萧贵妃慵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忽瞧了秋彤姑姑一眼一笑,挑眉淡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觉着本宫哪里不对劲吗?”
秋彤姑姑吓了一跳,忙躬身道:“娘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本宫好着呢!你别多想!坐下说话吧,本宫有话要跟你说!”萧贵妃笑道。
秋彤姑姑有些恍惚,这会儿再瞧着萧贵妃,似乎又正常了许多,便稍稍放下心来,依言坐在绣墩子上。
萧贵妃眼神有些放空,好一会儿才看向秋彤姑姑,勾了勾唇微笑道:“秋彤,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本宫一直拿你当心腹。本宫问你话,你说实话,明白吗?”
秋彤姑姑不由满肚子的疑惑,仍然点了点头,陪笑道:“奴婢早已将性命交与娘娘,娘娘但有所问,奴婢自然知无不言。”
“唔,本宫只要听实话便可。你也不用紧张,不过是几句闲话罢了!”萧贵妃又笑道。
“是……”秋彤姑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几句闲话吗?她觉得怎么看都不像……
萧贵妃倒也没有再卖关子,看着她,慢悠悠的笑道:“你说,忠信郡王卢湛,长得跟皇上像不像?”
秋彤姑姑愣住,下意识不解的抬头看向萧贵妃。
萧贵妃笑吟吟道:“本宫都说了就是几句闲话罢了!你说说,像不像呢?”
秋彤姑姑想了想,片刻方陪笑道:“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听娘娘这么一说,细想起来,忠信郡王与皇上,还真有几分相像呢!都说外甥肖舅,这话倒也有理。”
“原来你也觉得像,本宫也这么觉得!那就是果然像了!”萧贵妃笑吟吟的点头,唇角挑起一抹讥诮。
又道:“外甥肖舅?这却未必了!”
秋彤姑姑一愣,更是不解。
萧贵妃冷冷一笑,眸中划过一抹兴奋的冷厉光芒,冷冰冰道:“太子的血与皇上的血不相容,卢湛的血却与皇上的相容!呵呵,这就有意思了!这满京城里谁人不知,当年皇后和长公主可是同一天在宫里产子啊!”
秋彤姑姑呆了呆,回过神来不由变色惊呼,身体一软跌坐在地,白着脸颤声道:“娘娘!”
这话如何能说啊,会翻了天的啊!
萧贵妃瞟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冷笑着继续道:“卢湛与皇上容貌相像,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太子与皇上反倒不像?呵呵,皇后疼太子,这很正常,可你不觉得长公主对太子有点儿好的过了头吗?这么些年来,长公主对太子的宠爱疼爱谁人不知?说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原先众人只当长公主痛失亲子,太子又是与她儿子同一天同时在一处出生,因此她便将对自己儿子的那份疼爱移在了太子身上。可是,忠信郡王回京了,她这个当娘的似乎与忠信郡王的关系反倒不怎么样啊!秋彤,”
萧贵妃笑吟吟的看着秋彤姑姑:“你说,本宫说的有没有道理?”
“娘娘……”秋彤姑姑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心跳快得几乎要令她不能呼吸,啥煞白着脸,浑身抖得筛糠似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发昏,心惊肉跳。
她整个人早已乱成了什么,平日的精明早已不见了一丝一毫,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搅啊搅,将她搅得天旋地转!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是颤抖着一遍遍叫着:“娘娘、娘娘……”
相比之下,萧贵妃可没有半分的害怕,反而满满都是兴奋,整个人精神奕奕。
萧贵妃不由得掩口咯咯的笑了起来,好笑道:“秋彤,你素日也是个胆大的,怎么就吓成了这样?本宫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吗?说好了这不过是咱们主仆闲聊罢了,并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你怕什么?”
说毕又冷笑:“要怕,也轮不到你来怕,那偷梁换柱、偷天换日的贱人才该怕呢!那贱人,她胆子真是不小啊,哈哈哈哈!”
“娘娘……”秋彤姑姑总算是缓了几分,抬了抬僵硬的脖子看向萧贵妃,白着脸颤声道:“这,这不过、不过是、猜、猜测罢了!这、不、不可能的……那、那可是皇后、生产啊!里里外外、多少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皇后生产,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偷梁换柱这种事儿岂是这么容易办到的?况且,长公主她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萧贵妃却不以为然,冷笑道:“别人不能,可你别忘了那贱人的身份。别人不能,她真想要做,未必不能!哼,难不成你以为那贱人是个好的吗?为了权势,她什么做不出来?”
“本宫早听说她与驸马情深义重,驸马顶替皇上惨死,她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怨与恨?怨恨之下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夺江山,这并非说不过去!秋彤,你说呢?”
秋彤忍不住又颤抖起来,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如此,萧贵妃倒是笑了起来,睨了她一眼笑道:“你心里其实也已经信了的,不是吗?”
秋彤眼前一阵发黑,颤声道:“娘娘,您、您、您……”
萧贵妃长长的舒了口气,笑吟吟道:“你是想问本宫想干什么吗?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捅破天才成!赵家的江山,岂容外人谋夺!本宫就说呢,就他那样,根本不配为太子,谁知呵呵,根本就不是皇上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