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梅侧妃、白夫人之事,最近他的警惕性一直保持在最高境界,即便是赴三皇子的宴,也不会放松便是了。
太子收到三皇子请帖,要去赴宴用膳的消息,梅侧妃自然知道。
梅侧妃烦躁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一半来了。
暗自揣测,三皇子必定是看了自己那封信才有此决断……
她立刻便知会了白夫人。
白夫人大喜,心里立时有了计较。
那梅侧妃之前还百般推脱呢,哼,这不是在五天之内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吗?所以说贱人就是贱人,不逼她、不把话说绝,她是不会听你好好说话的。
白夫人理所当然的将自己这大主意又瞒住了长春侯
长春侯最近忙着处理安排离京之后的各种事务,忙的天昏地暗,每日随口问了两句,管家都说夫人和小姐都好好的在府中,并没有出去,长春侯便放了心。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夫人又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他。
白夫人屏退左右,笑吟吟的同已经休养了过来的武仙芝说了此事。
武仙芝一听条件反射的吓得脸都白了,不等听完连连摇头摇手哭着道:“不要、我不要啊娘!娘我求求您了,我不要嫁给忠信郡王,我不要做侧妃,我宁可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我也不要嫁给他!我怕啊,娘!他会打死我的,真的会打死我的!”
“就你这点出息!”白夫人又气又恨忍不住一巴掌甩在了武仙芝的脸上,将武仙芝打得有点发傻,哭声戛然而止。
长这么大,她一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虽然没有她娘脾气这么古怪,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就是了。
一向来将自己疼惜得眼珠子似的亲娘,竟然对自己甩耳光,回过神来的武仙芝嘴巴一撇,张嘴便要大哭——
“闭嘴!”白夫人想也没想便厉声喝斥住了她,皱眉训斥道:“你娘我为了你的事儿可把什么老脸都豁出去了,你居然跟我说什么不要嫁?你现在弄成了这样,不嫁给忠信郡王还能嫁给谁?你放心,哼,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咱们长春侯府也不是任人拿捏揉搓的软柿子,你怕什么?什么杀了你,你但凡受了一丁点儿委屈,你娘我也不依!”
武仙芝原本也是个跋扈骄傲的,可是,她是真的被卢湛那凶残冷酷的举动给吓破了胆儿。
后来又提心吊胆、心惊胆颤、苦不堪言的受了好几天的折磨,简直是身心煎熬,将她这辈子的嚣张和傲气都给磨掉了,现在的她便犹如惊弓之鸟,但凡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也会将她吓得惊惶不安,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风采?
白夫人的话,只能令她紧张的情绪稍稍减轻了一点点,但是并不能令她真正的完全放松下来。
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性子,她认定的事情,自己根本无力反抗。
想到此武仙芝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呜咽道:“娘,您一定不能不管我,您可一定不能不管我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只要你听我的,我保管你什么都好好的。这享福的日子还在以后呢!哼,那贱人,我自有手段收拾她!”白夫人恨恨的道。
武仙芝便不敢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只是仍然低低的啜泣着,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哗的掉个没完。
白夫人见她如此难免有两分泄气,以及暗暗的失望,不由得叹道:“你这丫头,从小叫娘给疼宠坏了,一丁点儿苦楚也没受过,这么点儿事便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这傻孩子,这算什么呀?在你娘眼里,连个浪头都不算!”
武仙芝呆了呆,又低低的继续啜泣着。
这还连个浪头都不算?那要什么才算?娘这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无论武仙芝如何的不情愿与心里发怵,白夫人却是兴兴头头的将事情给打听安排了。
阴沉沉的冷笑着,只等着让乔小如到时候好看。
次日傍晚,卢湛与太子一道来到珍鲜阁。
太子自持身份,每次自然都是最后一个到,因此两人到的时候,三皇子、四皇子和大皇子都已经到了。
居然连十一岁的六皇子也来了,可真是济济一堂。
彼此见过,三皇子便笑着请各人落座,笑眯眯的笑道今儿珍鲜阁来了新鲜稀罕的江鲜,想着兄弟们许久没聚了,便请大家一块儿聚聚。
这话一落,几位皇子少不得又说些兄友弟恭的话。
三皇子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给人机会算计卢湛的,自然不会只吃饭便算了,又说点了一班小戏,索性到顶层小戏楼吃饭,一边吃一边听戏更好。
大皇子和四皇子都笑着说好,太子对这些事素来没有什么讲究,哥哥弟弟都说好,他微微一笑自然也没有意见。
太子没意见,卢湛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只是,三皇子这又是吃饭又是听戏的,若说什么珍鲜阁来了稀罕的河鲜所以特意想着请兄弟们吃饭联络感情而已,这种话信了就天真了……
一时吩咐了店里,一行人便又去了顶层。
京城里许多有名气的大酒楼顶层一般都会建一个颇为宽敞的戏台,可听戏,也可观赏歌舞,是纨绔权贵公子、豪绅商贾们的最爱。
一时一道道制作精美的菜肴流水般上来,三皇子还特意从王府中带来了两坛子好酒,说是建府的时候父皇赏的五十年陈酿仙府御酒,本打算开府那日用来招待贵客的,只是到底舍不得,今日取来招待兄弟们,倒是更合适。
太子对这种事一笑了之,倒是不怎么在乎,大皇子见了却不免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这儿子跟儿子之间,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自己当初开府建府的时候,父皇可没特意赏过什么陈年宫廷佳酿,不过是一份很官方的赏赐之物罢了。
大皇子不由得哈哈笑道:“父皇果然最疼三弟,这么好的酒我可从来没尝过,今日少不得借三弟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