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诸多巧合之下,怀宣并没有出事,否则,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萧家势大,连秦家都不得不大事化小,咱们何必与他们正面碰上。以后,总有机会的。”乔小如含笑柔声相劝。
若此次做这事的是萧家的男子,或许还能态度更强硬一些,可偏偏是个女子,僵起来可不好看。
萧敏毕竟不是付媛。
况且付媛那纯属自找,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耀武扬威欺上门来,这不是上赶着让人教训吗?
否则的话,不说怀宣的事,单说在秦家书院中下毒,秦家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卢湛轻哼道:“咱们跟萧家迟早要对上,也不知太子那边究竟掌握着多少萧家的信息。”
乔小如想了想,笑道:“夫君不如去问问独孤公子,或许他更清楚。”
卢湛一笑点头。
说实话,他虽然不喜欢独孤豫章,但如果相比起太子来,他更宁愿与独孤豫章打交道。太子那个人,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实在是不让他喜欢。
“对了,听怀宣说,当时在场的还有小西,还说小西也被人打了,怎么三皇子跟咱们说起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小西呢?”卢湛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又道。
乔小如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道:“我也纳闷呢!或许,三皇子不想让咱们知道吧。明日我去看看小西,也不知他伤得如何。”
两口子猜来猜去,都有点弄不明白三皇子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连怀宣被打他都说了,小西又有何需要刻意隐瞒的?这个人,真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啊!
若不是却不过面子,且对秦家也有实在的好处,他们还真不愿意当这个中人。
他们却哪里知晓?三皇子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萧敏既然大包大揽的将责任给扛了下来,那两名王府侍卫除非脑子进水才会主动跑到三皇子面前说什么呢!
可萧敏见那什么周老太医师徒并没有上门讨要说法,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然更不会说——这件事上她已经背了一身的错了,爹差点动手打了自己,一向来疼惜自己的老祖宗也关了自己禁足。
这要是再说,岂不是更错?
次日,卢湛与乔小如便先去了一趟秦三爷家,将三皇子的意思说了。
那位秦二小姐并不是秦三爷的女儿,而是秦家二老爷的女儿,秦三爷的侄女。
秦二老爷一儿一女,夫妇俩对这位聪慧温柔的女儿素来十分疼爱,这事出来,秦二夫人以泪洗面,已经好几个夜晚没睡过安稳觉了。
秦二老爷虽然没说什么,但人也憔悴了不少,显然也是舍不得女儿远嫁的。
可是不远嫁又能如何?有个那样的外家,三殿下那是绝对不能嫁的了。
原本秦家便不怎么乐意这门亲事,只是碍于三皇子与萧贵妃的面子不好直接回绝,若被逼不过,少不得也只好勉强同意。
但是同意归同意,秦家核心成员上下达成一致,哪怕秦二小姐也心里明白,即便自己做了王妃,三殿下也绝对不可能从秦家得到任何助力。秦二小姐也会当着祖宗起誓此生绝不会利用家族为三殿下谋利益。
秦家不需要一个王妃来增强家族荣耀,秦家也不是没有出过王妃、甚至皇妃。
那还是在前朝的时候。
可是那入宫的皇妃一直过得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走完一生,无风无浪。
而某一位身为秦家女婿的王爷,热辣辣的企图将秦家拉入夺嫡助力阵营,那位秦氏王妃自己设计了一场大火自毁容貌,从此自请长伴青灯古佛万事不理,那王爷愣是没有占到秦家半分助力。
当然,他后来事败被废为庶人,无数人受了牵连而身亡族灭,秦家非但毫发无损,还趁机请求接回了自家那位长伴青灯古佛的王妃姑奶奶,荣养一生。
据传闻,那位王妃姑奶奶的脸其实没有毁得那么厉害,后来似乎还招了婿。可这只是传闻,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于眼下秦家来说,若秦二小姐嫁给了三皇子,不到万不得已,秦家不会让她做什么。
但有一点,一旦她成了王妃,以后与娘家的关系,必须疏远。
光是这么想想,秦二老爷和秦二夫人便觉得难受,当做宝贝疼爱的女儿,真要狠心疏远,做起来是件痛苦无比的事情。
谁知正备受煎熬,冷不丁冒出了萧家这一档子事儿。
如此一来,这亲事有了正儿八经推脱的借口——且就凭三皇子有萧家那样品行不端而手段下作的外祖家,结亲更不是一件好事儿,不拒绝还等什么?
可女儿却不得不远嫁。让他们跳出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外一个火坑,这心情直如过山车一样,这几天就没好受过。
卢湛和乔小如带来的消息,令秦三爷和秦三夫人都十分欢喜。
他们夫妇俩只有一对儿子,没有女儿,对三个侄女一向疼爱,如今二侄女不必远嫁,自然极好。
“三殿下当真是这个意思?”秦三爷却有些将信将疑。
萧家一个闺中小姐尚且睚眦必报,那三皇子可有萧家人一半血统呢,加上皇家人向来自傲,三皇子这话能信吗?
秦三爷没把卢湛和乔小如当外人,当下便直截了当将自己的顾虑问了出来。
他问的如此的直截了当,以至于收获秦三夫人一记大大的白眼。
不过秦三夫人自己的眼神也很殷切就是了,可见对如此大度的三皇子,她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卢湛与乔小如啼笑皆非,将三皇子请自己赴宴嘱托之事说了一遍。
秦三爷和秦三夫人一时也搞不懂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头还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不过,三皇子明显不愿意让秦家记恨,想来这倒是真的。
秦家的能量如何,秦三爷自己也心里有数。
随后说起怀宣,卢湛难免问了问他的学业情况。
说起这个秦三爷双眼放光,呵呵的笑着道再过几年必成大器,说自己这辈子终于要争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