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夫人们更喜,一时说笑不绝。
付媛与三四位闺蜜在一起,看着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乔小如,心里便不爽起来。
刚才白夫人那样一闹,倒是将好好的局面给闹毁了,平白便宜了乔小如,令原本等着看乔小如笑话的付媛别提有多不爽了。
几个少女交头接耳嘀咕几句,一位穿着鹅黄绣花裙衫万家的小姐与一位姓李的闺蜜携手上前几步,万小姐笑道:“卢少夫人,你觉得这些菊花如何啊?不知卢少夫人以前见过几种呢?”
又来一个刷存在感的?
问这话的意思是要她承认自己见识浅薄,然后用自己的浅薄来衬托她们见多识广高大上?
真是好笑了,自己与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生活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见识、阅历上有所不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有什么成就感好找的?
乔小如不是白夫人,听了这些话不觉得羞愧自卑、无地自容,只觉得无语,便笑道:“这些菊花都很好,很漂亮,我以前一种也没见过!”
这下子,你们是不是骄傲自豪感油然而生了?
她回答得太痛快,万小姐、李小姐还真没感觉到什么骄傲自豪感,两人反倒一愣,有种一拳打空的滋味。
便是旁边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在听这边动静的其他夫人小姐们也闹了个没趣。
李小姐便又笑道:“不知卢少夫人以前可赏过菊?都赏过哪些品种呢?”
乔小如笑道:“乡下人家虽无闲情逸致赏菊,不过房前屋后都会栽种一些菊花,这个时节也正是花开的好的时节。中秋的时候,会用剖得细细的竹篾搭成一个个高大庞大的架子,唔,有一两米高的、也有更高的,很宽大的架子。做成各种造型,有开屏的孔雀、高高的宝塔、还有公鸡、兔子、风车、鹿、神仙鱼、松树、葫芦、鼓、面具、蝴蝶、花篮、瀑布、亭子、球形、扇形、屏风等等,用红、白、黄三色小菊花以及一些翠绿的菊花叶子层层叠叠的点缀上去,整个的造型全部为各种颜色的小菊花填充满满,看着别提多好看了!孩子们最是喜欢了,在那些巨大的菊花造型下嬉戏指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叫人看着便不由得也高兴起来!”
万小姐、李小姐一时听住了,忍不住有些出神,没来由的竟有些向往。
旁边附近的夫人小姐们也一时听住。乔小如见状暗自好笑。
她所说的是在现代的时候见过的菊展,当然不是在卢乔村见的。随口这么一说,谁知还真把这些人给唬住了。
一人忍不住笑道:“用竹篾子搭架子,缀满菊花做成各种巨大的造型?这想头可真新鲜别致,想想也觉有趣!等回去叫我家花匠也试一试,看看做出来的是什么模样!”
众人都笑起来,一人又笑道:“卢少夫人不是见过吗?你可以请卢少夫人去指点指点嘛!”
乔小如笑道:“指点指点夫人,那自然没有问题。”
那人笑笑,便不再说话。她原本的意思自然不是这样,她原本的意思是故意贬低乔小如,让乔小如指点花匠的意思。
这话却没法说出来,若说让长公主府的儿媳妇去指点一个花匠搭花架子,乔小如问出什么话来,她要如何回?
众人一时便欣赏起菊花来,很快就被萧三夫人园中各种各样的名品菊花给吸引住了,三三两两的相互品评起来。
付媛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这些花上,不动声色来到萧三夫人身边,有些委委屈屈的道:“娘!”
萧三夫人将她拉到一边稍稍远离了众人,替她理了理鬓发含笑道:“怎么了?”
付媛一噘嘴,瞟了一眼乔小如所在的方向,咬牙道:“这贱妇真正叫人看了便生气!娘,由着她这么得意,岂不是白请她来了?”
萧三夫人也很郁闷。
原本以为乔小如见了这些出身高贵的夫人小姐们一定会羞愧自卑,被众人所嘲讽排挤,更会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地缝,那时候她再略使些手段小小计策戏弄她,令她大大的出个丑,那才叫好看!
不想这贱妇没事人一样,令她之前的盘算全都成了空。
反而惹得白夫人恼羞成怒的闹出那么一场风波,那白夫人更衣之后忿忿带着女儿告辞离去,也不知日后从她嘴里会说出什么来,一想起这个萧夫人便不由生恼。
看乔小如更加不顺眼了。
“你别急,阿媛,你可不要冲动乱来知道吗?你一个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犯不着跟那等低贱的女子亲自计较,没的辱没了你的身份!哼,娘自有安排,你别理会她!”
付媛“嗯”了一声心里略略好受些,却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道:“什么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爹又不是国公爷、娘又不是国公夫人,唉!”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仔细叫人听见!”萧三夫人嗔了女儿一眼笑骂道。
付媛咯咯一笑,扭身跑开仍旧找她的小姐妹去了。
萧三夫人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国公夫人,她当然也想当国公夫人、想让她的丈夫袭爵。
凭她出身萧家,凭国公府全靠着他们萧家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她堂堂萧家嫡女,对国公府可以说是有大功劳,凭什么却让那破落户出身的女人当国公夫人平压她一头?
可是,自己的丈夫排行第三,上头两个哥哥虽然窝囊不成器没本事,但也不是德行败坏之流,且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自己的丈夫想要争这个国公爷的爵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等着吧,萧三夫人微微冷笑,等三皇子登上大宝,那时候大房若是识趣,便乖乖的主动将爵位让出来。
不然,她也不会客气的……
缓缓吸了口气,萧三夫人向众人笑道:“你们年轻的少夫人、小姐们我知道一个个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今儿赏了我家这么好的菊花,我要看一首菊花诗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