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当时还一愣,笑道:“这事儿母妃这么快便知道了?母妃的消息真是越来越灵通了啊!”
三皇子还不知道长公主已经进宫哭诉、而他的父皇又命人给他的母妃传了口谕的事,只当是他的母妃不知听谁说了几句,当做一件新闻问他罢了。
他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件热闹事儿罢了,是不是有点关心的过度了?
萧贵妃一听就急了,嗔道:“你还不老老实实将事情给本宫说清楚,你父皇都派人给本宫传口谕了!可偏又说的语焉不详,本宫正一肚子疑惑在这呢!”
三皇子这才心里一凛变了脸色,急忙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跟萧贵妃说了一遍。
萧贵妃只听了一半便也变了脸色,盯着三皇子打断道:“这儿只有母妃和你两人,别糊弄母妃,好好的说,母妃要听事实!实话!”
三皇子脸上微微一红,应了声“是”,略酝酿酝酿,这才接着说。
萧贵妃听完便瞪他:“糊涂!你怎能做这种事!”
“母妃,我——”
“别狡辩,”萧贵妃道:“本宫还不知道你?若不是你挑唆,再不会有这事儿。”
三皇子顿时垮下脸,轻哼道:“一个从乡下回京的小子有什么了不起?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又如何?乡下无知妇人手中长了这么多年,早不知歪长成什么样了,父皇却天天念叨着他,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你便出这昏招?”萧贵妃气得胸口一闷。
三皇子不服道:“我怎知那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跟越国公府叫板?我……我以为听见越国公府的名头——再不济阿媛总归是个千娇百媚、娇滴滴的姑娘家吧?谁知那人居然如此冷酷无情、不懂怜香惜玉!”
没错,他就是心里不服气,就是想要让卢湛狠狠的栽个大跟头丢个脸——他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对长公主或者太子如何,难不成连一个刚刚回京的小兔崽子也收拾不了?
那小子狠狠出了丑,长公主和太子也面上无光,父皇必定也会不再喜欢他。
况且,付媛不过是个姑娘家,姑娘家娇贵任性,即便闹腾出点儿意外也没人会苛责。这个亏长公主和太子吃定了。
谁知那个卢湛如此狠辣无情,面对着一个千娇百媚、哭得梨花带雨的千金小姐竟也下的了那样的狠手。
反倒令他没脸。
一想起卢湛那嚣张的宣言,想起他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想起他一剑斩杀那千里良驹,三皇子心里又酸又嫉妒又恨。
还有他绝对不肯承认的害怕忌惮。
是的,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居然会害怕了。
“你还敢顶嘴?你还有理了?”萧贵妃给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是个乡下小子,没什么见识的一个粗人,你同他较什么真?你真当你父皇糊涂了吗?你父皇惦记着他,不过是因为当年驸马爷的救命成全之恩,并不是为他这个人!若见了他上不得台面,还能再理会重视他吗?你何必如此心急干这事?这下子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闹了个大笑话!”
“我只是没想到……”
“你还敢嘴硬!”萧贵妃揉揉额头,头疼的叹息道:“看来本宫和你父皇真是太疼你了,才养成了你这任性固执的脾性,这会儿了你还敢顶嘴。没想到?哼,你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忍,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母妃,您这会儿再怎么教训我也晚了,顶多下次我不招惹他便是!”三皇子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父皇到底给母妃传了什么口谕?”
萧贵妃脸色更不好看,冷笑道:“还能是什么?就是不准去找长公主府的麻烦、此事作罢呗!”
萧贵妃拧着帕子,心里发酸。
人人都说她宠冠六宫,实际上如何她自己心里头清楚。
皇上宠她,那是因为她姿容绝色、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会伺候人,说白了皇上到她这儿来就是来享受她的伺候的,其实根本不是真心。
皇上真心待的,是他的皇后。因为皇后与他共过患难,因为那一场患难因为长公主时不时的提醒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想起往事,他便念皇后一分好,念得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了。
偏那谢皇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竟抓不到她的半点儿把柄。
这么多年了,她的后位越发稳固。
皇上再怎么宠爱自己,也从未越过她去,更不会容许自己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每个月除了初一十五,总还有那么两三天皇上会到她那里歇着。
细算起来,自己这个宠妃还算什么宠妃?什么都不如她!
还有一个长公主,跟皇后一条藤儿,将她母子压制得死死的。
便是一件小小的意外,皇上也生怕委屈了她和她的儿子,派了满公公过来说话。
要说委屈,阿媛一个姑娘家,岂不是更加委屈?
“你去一趟越国公府,”萧贵妃甩甩头,懒得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淡淡道:“跟付老太君和你姨妈打声招呼,这事儿便当没发生过。”
说着又忍不住数落三皇子:“你啊,以后再不可如此冲动任性行事,这回幸亏出头的是付媛,看她是个姑娘家的份上,你父皇也没好意思认真计较。可这不准越国公府找茬,也是给她的一个教训了,姑娘家惹出这等事,岂不叫人笑话?”
“若这次去的是旁的什么人,哼,你便等着承受你父皇的怒火吧!好了,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去吧!”
萧贵妃叹了口气,嗔了三皇子一眼催促道。
三皇子面色却微微有些发白,吸了口气道:“母妃,只怕,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我离开越国公府的时候,付老太君已经吩咐备车,要带着国公夫人和姨妈上长公主府讨要说法呢,恐怕现在——”
“什么!”萧贵妃脸色大变眼前一黑,咬牙道:“怎么这样急?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