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知府几耳光给她扇了过去,直接把她扇得两耳轰鸣跌倒在地。
“老爷!”痛得晕头转向的周淑荷哭叫起来,不等她说什么,窦知府一把揪着她衣领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气急败坏怒道:“贱人,连秦家嫡系长房的人你也敢得罪,你还真是个祸害!你知不知道那是连本官都要奉承讨好的人!本官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弄回了你这么个东西!”
周淑荷眼泪哗哗的流,心里委屈至极,却根本不敢解释,只敢一个劲的求饶,哭诉自己并不知道那是秦家的人。
窦知府冷笑:“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这祸事已经惹下来了,难不成还能当没发生过?”
窦知府气得无可无不可,狠狠将周淑荷推倒在地,“本官真恨不得杀了你!”
窦知府拂袖而去,周淑荷终于感到了真正的害怕和颤栗,那个教书先生真的那么厉害吗?他是窦知府都要奉承讨好的人,可是自己却把他得罪的狠了,这——还能有活路吗?
悲从中来,她掩面呜呜的哭,她想回家。
只要能回家,什么仇什么恨她也不想报了,她只想好好的做她的周大小姐。
哪怕嫁个不如她的赵庶子,她也认了!
什么独孤公子,没有那么重要,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啊!为什么当初她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呢?
周淑荷悔不当初,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她这一场还没哭完,内院的管家娘子带了五六个面无表情的婆子便来了。
“周姨娘,挪个地儿吧,这儿不是你能住的了!”管家娘子冷冷道。
周淑荷心惊胆颤,顾不得哭,忙从地上爬起来紧张问道:“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管家娘子不屑瞟了她一眼,笑道:“就是换个住的地方!走吧,周姨娘!”
周淑荷心里不安起来,却也知道在这窦府没了窦知府窦夫人的宠爱自己什么都不是——还想如同在周家那样随心所欲吗?不可能的!
“你们——容我收拾收拾东西——”
“我们不像姨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光等着人伺候就行了!我们各自都还有差事呢,可耽搁不起。姨娘先跟我们走吧,至于东西,回头自会有人给你送去!”
管家娘子冷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根本不给周淑荷反应的机会,索性喝命婆子们上前,抓着她便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
“堵上她的嘴!”
一只手揉着一团布团粗鲁的往她嘴里一塞,周淑荷差点一口气没转过来,羞辱羞耻的感觉让她脸上涨得通红,却也只能愤恨被迫忍受。
她连一身衣裳、一张银票都没有来得及带,就被押入了窦府后院最破败狭小的一处院落。
大门“砰”的关上,从此暗无天日。
直到天将黑,才有个粗鄙丫头给她送了些不堪的食物和一包袱衣裳。
这儿一切都破败,小小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蛛网,破床上的被子垫褥脏的不堪入目,散发着霉味,也不知是什么人用过的。
至于蜡烛油灯之类的,那也是没有的。
终于有人来了,周淑荷忙抓着那丫头的手连连问道:“我的丫头呢?伺候我的那两个丫头怎么没有来?”
那粗鄙丫头一下子把她推开跌倒在地,阴阳怪气道:“****屁事!省着点吃啊,一天就送这一顿!”
说毕拍拍手,转身走了。
周淑荷仿佛全身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了半响,忙爬过去手忙脚乱的打开包袱。
看到那包袱里胡乱包着的几件粗布衣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更是气得尖叫连连。
心惊胆颤的熬过一夜,第二天起,那粗鄙丫头果然只送了一顿饭,天快黑的时候才送来。
周淑荷看着那发霉发硬的馒头,和散发着怪味的黑乎乎的咸菜汤,一边落泪一边咬着。
她也不想吃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啊,可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怎么办?
她在这苦恼,却不知窦知府、窦夫人也在苦恼,便是原本还打算用她的窦夫人,这会儿也恨不得拔了她的皮!
秦三爷可是老伯母的心头肉,他妻子出身名门,两个儿子都在京城当官,一个还是户部左侍郎,这样的人自家两口子连奉承巴结人家都不一定乐意搭理,结果那贱婢倒好,居然把人给往死里得罪!
秦三爷素来和气,然而他命人送来的这封信措辞却十分严厉,这不是要人命吗?
窦知府两口子商量来商量去,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卢乔村赔罪。
两口子不敢怠慢,次日便启程。
知晓秦先生素来低调,两人都是寻常富人打扮,也没敢带多人,匆匆上路。
倒是没忘记将周淑荷这个罪魁祸首也绑了堵着嘴押上另一辆马车随行。
以至于周淑荷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带去哪里,提心吊胆了一路。
秦先生看见他们来,很是发作了一番脾气,怪他们多事。
他明明只想低调的在此蛰伏,等机会一飞冲天,他们两口子跑来,这算什么?打扰他的生活,真是令人讨厌的很!
至于那满身狼狈被折腾得不像人样的周淑荷被押上来赔罪时,秦先生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便厌恶的挥手命人拖下去了。
周淑荷急得大声哭喊着求饶,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有这位秦先生原谅了她,或许她还能有出头之日,否则,永远也别想了。
“真是聒噪啊,你们两口子故意给我添堵来着是不是?”秦先生却越发嫌恶起来。
窦知府气得不轻,走过去一脚踹在周淑荷胸口,喝命人赶紧把她拖下去,与窦夫人急忙向秦先生赔罪连连。
秦先生冷哼,爱理不理。
倒是秦夫人和气笑应了几句,打发他们走了。
窦知府夫妇这才心上稍安,也不敢多打扰,忙带人离开了。
事后,周淑荷少不得被迁怒,又挨了好一顿打骂。
原本以为这就算完了,谁知回到东昌,穆南王世子又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