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庄家也不由变色,瞪向卢湛的目光越发怨毒凶狠,冷笑道:“原来是个硬茬子,怪不得敢嚣张!小子,你最好祈求今天走运到底,不然就等死吧!”
此时,他身边伺候的那名伙计早已泥鳅似的溜了出去,飞跑去搬救兵了。
卢湛浑不在意他的狠话,区区一个县城里的赌坊,能养多少打手?又能有几斤几两?
他亦冷笑,猛然起身,大步朝那精瘦庄家走过去。
那精瘦庄家一僵,为他气势所迫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妙,然而他的骄傲和体面令他一动也没有动,硬着头皮仍旧站在那里,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卢湛。
面无表情。
众赌客暗暗佩服,却不知此刻他的身体完全是僵的。
“你想——啊!”
“干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精瘦庄家已被卢湛揪住衣领一拎一推将他押着伏在赌桌上。
那双铁箍似的大掌紧紧的揪住押着他,他根本一点儿也挣扎不得,心里又惊又怒又怕,暗道不妙,只怕今日真的是遇上硬茬子了。这人的武功比任何来闹过事的都要厉害。
齐家镖局……
“我就是想好好的赌一把而已!”
“这位爷是不是有点太蛮不讲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个赌法的!”精瘦庄家咬牙。
卢湛懒洋洋的道:“怎么?只准你们做套子设局害人,不准我蛮不讲理?那我今天还就要蛮不讲理一回了!”
“你——等着瞧!”精瘦庄家痛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咬牙硬撑着。
卢湛冷冷一笑,倒是个能忍的,他还真不信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手上加劲,精瘦庄家果然再也忍不住,额头汗珠大颗大颗的冒,背后早已冷汗涔涔,杀猪似的痛声尖叫起来。
原本还兴致勃勃等着看热闹的众赌客听了这痛叫声无不心里发毛,看着卢湛的目光也从之前的轻慢变成了提防害怕。
“就是这个混蛋东西,是他闹事!啊,七爷,您——”精瘦庄家身边那位跑掉的伙计带着十几个同样虎背熊腰精壮的打手回来了,看到他的惨样不由变色。
众打手可不懂得什么叫投鼠忌器,只知道冲上去只要将闹事者拿下自然便能救七爷脱困。
根本不容卢湛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发一声呐喊便抡起拳头、提着棍棒冲了上来,为的就是抢占先机。
个个骁勇,争先恐后。
在他们看来,他们十几个人可都是练过三拳两脚的,又有无数打架的经验,卢湛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不想,卢湛根本没有放开那位七爷,甚至连动也没怎么动,便将十几人踢打得鬼哭狼嚎的飞了出去。
他盯着那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怎么办的机灵伙计笑道:“这儿的东家呢?还不来吗?是不是等我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找他啊?”
“你、你等着!”那伙计抖了抖,瞪了卢湛一眼飞快跑开。
赌坊的主人易目听毕面沉如霜,冷着一张脸来到了房间内。
众打手已经相互搀扶爬了起来蔫头蔫脑侯在门口,见精瘦庄家被掳,他们也不敢轻易离开,当然,也没上前——上前找揍啊?
这哪儿来的狠茬子,出手真是很啊,不养上两个月可好不了……
易目一来,自然清场。
众赌客们也很识趣,明白今儿万利赌坊是真的碰上硬手货了,这个热闹可不是自己能看的,纷纷离场。
偌大的房间霎时安静空旷了下来。
卢湛猛地将精瘦庄家推开,在庄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抬头挑眉,似笑非笑看向易目。
易目面无表情,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一名青衣劲装男子,这两人眸光内敛,气度沉着,身形看起来不如那些打手精壮彪悍、凶气外露,但另有一股凛人胆寒之气,一看便知比那些打手要厉害许多。
半响,易目方冷冷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卢湛打断他,冷笑道:“你们赌坊是做什么勾当的地方阁下自己心里清楚,别跟老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别人如何我不管,齐家,不行。”
易目气得一噎,冷笑道:“这恐怕由不得你说了算!”
卢湛唇角一挑,笑得有些邪气,“你说了同样不算,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你要试试吗?”
易目眸光阴沉,冷冷道:“阁下倒是个有性格的汉子,易某颇为欣赏,何必闹得如何?等会儿收不了场,就不好看了。”
“那就试试吧!”卢湛突然发难,朝易目攻了过去。
易目身后那两名随从目光冰冷,上前迎战。
他两人是易目特意花费重金聘请护身的江湖高手,手上当然有两把刷子。
两个人联手可以很轻易的撂倒二十名经过专业培训的赌场打手。
因此听说卢湛撂倒了那些打手他们两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也能做得到。
可是此刻交手,两人才明白什么叫做差距。
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卢湛是如何出手的,便已经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而易目已经被卢湛拎住衣领揪了过去。
看到他眼中的悍气,易目没来由的脊梁骨上一片发麻,强自镇定冷声道:“阁下想干什么?难不成想谋害人命?哼,我们万利赌坊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自来自愿,那姓齐的小子自己来玩运气不好怪得了谁?欠债不还,天底下还没有这个道理!”
“我说过了,别在我面前把你们这一套肮脏龌蹉事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对我没用。”卢湛亦冷笑道:“事情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可让你半死不活却容易的很,你是想变瞎子、还是变瘫子?或者,太监也不错?”
“你!”
“保你完好无缺,换取那原本就不该你得的一张字据,你觉得值吗?”卢湛说着又道:“你看,你们玩阴谋,我玩阳谋,算起来我可比你们冠冕堂皇的多!我可没有多大耐心,你考虑好了没有?”
易目恨得咬牙切齿、死去活来,无奈受制于人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