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家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尽快!你看就——”一咬牙,蓝景和道:“就五天之内如何?五天之内我一定给您将事儿解决好!绝对不会耽搁了您的行程!”
贺三管家圆满了,哈哈大笑拍了拍蓝景和的肩膀,笑呵呵道:“好说好说,蓝大少爷果然好大气魄,怪不得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成,那我就多等几天,呵呵!”
“小生意、小生意罢了,”蓝景和勉强赔笑,趁机又笑道:“以后还要请贺管家多多关照、哈哈,多多关照啊!”
“啊,好说好说!”贺三管家笑得一脸和气,却是打起了太极拳哪里可能给蓝景和一句实在话?
蓝景和自己做错了事情在前,也不敢多提要求,不过顺口的话罢了,若说细说,他是没这个胆子的。
当下只得将贺三管家好吃好喝的在府中招待着,心急火燎的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心里将乔小如和卢杏儿更恨了个半死!
这件事要解决说难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找到另外一件比这者更好的替代便是了。
到时候再额外备上一份厚礼,向贺府二老爷陪个不是,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之所以要找更好的替代,那是因为人家二老爷原先订的是绣品,既然给人家弄坏了,赔偿的东西倘若不高出原来的一截,人家心里怎么能痛快?
即便高出一截,人家也未必稀罕,只不过彰显自家的诚意罢了!
蓝景和没跟蓝老爷说这件事——一来他自负惯了,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觉得没有必要说;二来说了多丢人?他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一次人、再在老爹面前丢一次吧?
可是,随云县就这么大点地方,能有几家有什么好东西能够让东昌贺家的二老爷看得上眼的?
即便哪家有那么一两件,也必定作为传家之宝宝贝着,谁又会舍得拿出来?
蓝景和先将自家库房翻了个遍,最后失望了,不得不出去四处差人打听,高价寻求。
在此过程之中,不知骂了乔小如和卢杏儿多少句,身边跟随的小厮随从们也不知挨了多少骂。
而就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乔小如和卢杏儿又干了一件更令他抓狂几要吐血的事儿。
这天早上,随云县与蓝氏绣坊隔着一条街的另一条街道上有家铺子开张,他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有注意,更没有过去看。
但随口问起身边小厮,看到小厮神色一僵眼神躲闪欲言又止,蓝景和立刻就注意到了,以他的性子当然会逼问。
这一问,没气得吐血算他命大!
那家铺子居然是卢杏儿开的,卢杏儿当东家,铺子的名号叫做“诗兰绣坊”,如今还只有几个打杂干活的人,因为绣娘还没有雇佣到。
但看那架势,肯定是要大干一场的。
还诗兰绣坊?这不是蓝氏绣坊倒过来的谐音吗?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挑衅!
蓝景和青筋暴凸、气息重重,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两个贱人,他还没找她们算账呢,她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卢杏儿那个死丫头,竟然敢如此!
蓝景和心里的小人暴走,拿刀狂劈,恨不得把卢杏儿和乔小如砍成碎片。
然而,这还不够,更加过分的是,那该死的什么诗兰绣坊的店铺原本是刘家的产业,是刘茂礼做主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卖给卢杏儿的。
这表示什么?
表示刘茂礼在幸灾乐祸!在看他蓝景和的笑话!
这天晚上,蓝景和气了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做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卢杏儿在嘲笑他,乔小如也在嘲笑他,气得他醒来的时候胸膛中仍是满满的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气了一晚上疲惫不堪的蓝景和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他呆呆的在窗边站了半响,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梳洗勉强吃过午饭之后,终于去找他父亲蓝老爷了。
他不能不去——因为,距离他对贺三管家所承诺的期限已经到了倒数第二天了。
他没有办法!
东西必须得拿出来,贺家绝对不能得罪。
蓝老爷听了叹气,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啊,就是太好强了!对外也就罢了,对我何必如此?这件事儿,你早该同我商量!”
蓝景和有些羞愧,低头道:“我,我不想麻烦爹……”
这种事在普通家庭里很正常,可在蓝景和,他接受得非常痛苦。他将这看成了他失败的证据,这证明了他的失败和无能!
“你又傻了不是?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蓝老爷笑笑,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
蓝景和一愣,更添了几分羞愧,脸上红红的烧得难受,勉强笑着喃喃道:“那,那可真是谢谢爹了……”
“自家父子,哪里有这么多客气话!”蓝老爷摆摆手,令他到西厢房去看他准备的那一件替代品。
是一座十二扇的双面绣折枝花卉屏风。沉香木镂雕打磨的边框,高过人头,一字排开十分气派,古朴雅致,低调奢华,透着淡淡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即便不说那绣工,单是这个框架,用来做寿礼便在合适不过。
绣面上分别绣着玉兰、石榴、牡丹、海棠、桂花等寓意美好的花枝,双面皆有,各不相同,绣工精湛,栩栩如生,还配着如银钩铁划的翰墨诗词,格外雅致精美。
最难得的是,绣面所用的布料可不是一般普通的白色绢布或者素锦雪缎,乃是千金难求的银光缎。
这银光缎出自江南,最上等的银光缎从前是作为贡品进贡的,民间偶有流传,并非最上等。但也已经非常难得了。
且因为某种原料已经无可寻觅,在十年前便已经停产,这就令银光缎的价格更加节节攀升,如今那绝对是有钱也无处买的好东西!
蓝景和又惊又喜,越看越喜、越看越觉得妙极好极。蓝家本就是做这一行买卖的,他自然懂得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