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得好重，脸上全都是血，整个人都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如果不是她手上还戴着他们结婚那日买的戒指，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他差点就认不出，这就是他的妻子。

认不出，这是那个在新婚当夜笑靥如花的说“阿琛，我会好好爱你，你也要好好珍惜我”，但结果却被他冷嘲热讽，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女人。

“陆霆琛，我尽全力了，她死了，救不活了。”江城道，“满意吗？”

陆霆琛瞳孔一缩，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什么叫……死了？

短短半个小时内，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林向晚已经死了。

“哈，我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你应该很满意才对吧，毕竟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江城笑了，“开心吧，满意吧，今晚要不要组个酒局，开瓶红酒，和你挚爱一生的林清清一起庆祝一下？”

陆霆琛心脏颤动着。

开心么？

不，一点也不。

可这才该是他正常的反应，这个卑鄙的女人，直接跳楼死在了他面前，他的确应该如江城所言，回去开瓶红酒，组个酒局庆祝才对。

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是，难受，他竟然在为这个女人难受……

“你以前说得没错，这个女人是真的很蠢，所以现在死了，也只能算是活该。”

“你说她是不是活该，我给她江家少奶奶的位置她不要，非要嫁给你，照顾你，跑到你这儿找虐！”

“她真是活该，我要带她走她不要，像个傻子一样，说这一切都怪她，都是她做得不好，所以你才不喜欢回家，只要她再努力一点，你迟早会看到她。”

“她真是活该，明明是一颗干净明亮的心给了你，结果却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她最活该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江城字字如刀，每一字每一句都狠狠剜在陆霆琛心头。

“她最活该的是，竟然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十年，喜欢到连性命都搭进去了！”

“陆霆琛，十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对她弃之敝履，你对她，比对一条狗还不如！”

江城终于大吼出声，抬手就是一拳砸了过去，陆霆琛身子僵硬到极致，竟然也没躲，硬生生的挨了那一拳。

鲜血顺着眉角流下，瞬间模糊了眼睛，刹那间他仿佛什么都看不清，眼前一片血色。

江城愤怒至极，揪着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拖到手术室前，逼着他看清楚手术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脸上都是血，身上也都是血，但她的手上抓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陆霆琛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空气刹那间变得稀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到了吗？知道她为什么抓着它吗？因为那是你这个混蛋在这世上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跟你结婚后，我问她后不后悔嫁给你，你猜猜她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