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在急救室的时间越久，顾衍就越是恐慌。

从小到大顾衍第一次害怕失去什么。

他害怕温婉出事，害怕失去她肚子里这个刚成型的孩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急救室的灯才终于熄灭。

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看温婉，她安静的躺在医用推车上，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怎么样了？”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是哑的。

“大人没事，可是，对不起顾总……孩子没保住。”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很是为难。

顾衍目不转睛的望着温婉，隐忍着说，“她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

医生也说，“好好调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她什么时候会醒？”

“等麻药的劲过去就会醒，最多三五个小时。”

“知道了，安排最好的病房。”

“是。”

……

温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片血色，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小腹往外坠去。

她猛地惊醒。

顾衍一夜没睡守着她，见她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躺着别动，哪里不舒服就说，我去叫医生。”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看了看这个陌生的房间，又看了看手背上的点滴，意识逐渐恢复清醒，“我这是在医院。”

“是。”

她摸了摸肚子，“孩子还在吗？”

顾衍眼里都是血丝，“没了。”

温婉还记得，吃着饭忽然肚子就疼了起来，然后开始流血。她眼眶湿润着，“怎么会呢？我们一直定期体检，医生说我的孩子很健康……”

顾衍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吻了吻，“没关系，孩子还会有的。”

顾衍摁了救护铃，医生立刻赶来给温婉做了检查，“夫人没大碍了，注意多休息两个月就好。”

顾衍点了点头，打发医生离开。

医生想了想，还是没走。

顾衍看了医生一眼，“你想说什么？”

医生说，“如果顾总跟夫人不想要这个孩子，大可以来医院堕胎，何必自己吃堕胎药。”如果没把温婉救回来，就顾衍那脸色，估计能把医院拆了。这种事，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为好。

“您一次吃了太大剂量的堕胎药，导致流产大出血，您的命都是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样太伤身体了。”

顾衍脸色沉了下来，“你说，她是因为吃了堕胎药才会忽然流产？！”

温婉也是没想到，“怎么会……我没吃堕胎药，我怎么会吃堕胎药。”她一直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我没吃堕胎药，我没吃。”

顾衍摁着她的肩，让她躺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吃堕胎药。”温婉的性子，就算堕胎也不会选择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当初压根就不会告诉自己怀孕的事情。

这堕胎药的事……太蹊跷。

“顾衍，顾衍……”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不安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没事，孩子还会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她双眼湿润，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衍张了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顾母就带着季锦雯气势汹汹的来了。

也没敲门，直接把病房的门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