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本愿寺城,本愿寺显如不断发着脾气,而下面的诸多坊官纷纷低着脑袋承受着暴风骤雨。就在不久之前,纪伊国被织田义信攻占的消息传到了这里,于是,一脸懵然的本愿寺显如在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机后,本愿寺的这些坊官们终于见到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发起飙来是什么模样。
说起来,这些坊官们真的很冤,因为纪伊国那边根本就不管他们什么事情。因为织田义信那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而且在进攻的同时,又立刻拦截了所有情报的传递。不过没办法,本愿寺显如就不知道这一点吗?他当然知道,但他需要发泄!不然的话,他内心的火焰又如何平息呢?
“废物!都是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愿寺显如怒吼着,不过那些坊官们却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终于不用面对本愿寺显如的口水了。
“混蛋!织田义信那个混蛋!”
“怎么会这个样子?如此一来,本寺就只能依靠摄津国的力量来对抗织田家了。”
“不对!如果此时织田家直接进攻本寺,摄津国那群墙头草肯定立刻选择降服!甚至他们现在就已经暗地里降服织田家了。”
本愿寺显如急躁的不断来回徘徊着,脑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对策。只是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以及本愿寺,似乎对于失去纪伊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本愿寺显如一直在致力将本愿寺武家化,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提升了本愿寺在武家世界的话语权之外,并最终引来织田家的敌对之外,其他什么成果都没有。
对于领地的统治力以及部队的战斗力或者麾下坊官的态度等等,依然还是那个一向宗本愿寺,而不是战国大名本愿寺家。
就好像这一次,当纪伊国被攻打时,那些本地的豪族们为什么降服的那么快?要知道他们不少人都还是一向宗的信徒呢。理由很简单,他们的主家铃木佐太夫切腹自尽了。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怎么可能还能生出继续抵抗的心理呢?
而其他诸如根来寺等,本来也不是和一向宗一条船上的势力。实际上在一开始织田家和本愿寺为敌的时候,他们还在等待织田家的邀请呢。而在历史上,根来寺也确实得到了织田信长的邀请,一同对抗本愿寺。
可惜,如今的织田信长对待这些雇佣兵完全不同于历史上。因为现在的织田家,可不缺他们这点兵力。再加上织田义信在一旁煽风点火,于是乎根来寺等其他还等着发战争财的雇佣兵们,非常无奈又愤怒的发现,织田家直接将自己划到了本愿寺那边。
所以一直以来,这些势力除了象征性的从本愿寺那里得到一些资金之外,几乎是完全在吃老本一般的和织田家对抗。这种情况对于雇佣兵来说,那简直就是不能忍受。而如今,织田义信攻略纪伊国,面对近乎于神兵天降的织田家,他们很快就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虽然失去赖以生存的雇佣兵资格让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但总比立刻就被杀死要强得多。
“杂贺孙市那个废物!”
本愿寺显如暗骂着,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本愿寺显如非常的不好,曾几何时,世间绝大部分的大名都将其奉为座上宾,生怕得罪了自己而招来恐怖的一向一揆。可如今,本愿寺显如面对织田家的不断威逼,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过,本愿寺显如终究还是有些能力的,在接受了失去纪伊国的事实后,他飞快的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对策。
“武田和上杉家虽然已经联合,但以目前织田家的势力,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攻入近畿。届时如果织田家全力进攻本寺,那本寺能够抵挡多久呢?”
从很早以前,石山本愿寺就已经是一座坚城了,而当本愿寺显如继承法主之位后,更是不断提升本愿寺本身的军事能力。虽然后来因为织田家上洛的关系,而解除了一些表面上的防御设施,但在重新为敌后,本愿寺显如又飞快的将这座城武装到了牙齿上。
可就算如此,本愿寺显如依然对未来充满了担忧,尤其是这一次织田义信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拿下纪伊国,顿时让本愿寺显如发现,自己对于织田义信的实力太过于低估了。
“如果武田、上杉一起出兵,以如今织田家的兵力,就算没有织田义信,恐怕也能抵挡数个月。那么在这段时间,一旦织田义信挥军进攻本寺……”本愿寺显如心中不断盘算着。
“而且如果织田义信现在就进攻本寺呢?”本愿寺显如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无力感。因为他发现,如果这个时候织田义信进攻本愿寺的话,那他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得找到更多的盟友才行!”本愿寺显如心中暗想着。
想到就做,因为本愿寺显如的时间似乎也并不多了,很快,他就派人前往摄津的有冈城拜会了荒木村重。此时凭借之前的站队以及各种密谋,荒木村重已然成为了摄津除本愿寺之外的最大势力。
与此同时,他又以将军足利义昭的名义向丹波的波多野、赤井,播磨的赤松、小寺以及丹后的一色、但马的山名家等势力派发了缴文。嘛,这当然是假冒将军之名了,不过本愿寺显如相信,足利义昭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的。
不过做完这些之后,本愿寺显如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亲自动身前往京都。不得不说,本愿寺显如的这个行为着实大胆,难道他就不担心织田信长趁机宰了他吗?虽然佛法僧被誉为日本国宝,但织田信长似乎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这些东西。
只是,本愿寺显如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他知道,此行如果不是他亲自前往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说服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