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原石不到一公斤,但是赌性很强,如果赌赢了,不出色,只要能出玻璃种,哪怕是冰种,我也能赚很多钱。
如果出色,那就厉害了,莫西沙的料子出色,那底子是非常干净的,但是有一点要提心吊胆,那就是莫西沙的料子,出裂的可能性非常大,跟后江的料子差不多,有点非常多,但是一个缺点就能毁掉整块料子。
老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看了很久,我皱起了眉头,我说:“何老板,到底多少钱?”
我三叔有点丢人,把我给拉开了,然后伸手,两个人握手,把袖子给拉长,将双手隐藏在袖子里,我看着,就恍然大悟,原来是袖里乾坤啊。
他们把手放在袖子里,出价还价都在袖子里面进行,一根手指就是一,点几次,就代表多少钱,为什么要这么隐秘?
因为赌石是没有真正规定价格的,今天我来买石头,可能出一万,两万,但是如果我们不成交的话,这块石头,他还能继续卖,如果我们谈的价钱传出去了,那么别人要买,也是这个价,他就亏了,因为赌石这个东西,每个人看的都不一样,有的认为他值一万,但是有的人就认为他值十万。
所以,对于价格,都是保密的。
过了一会,我三叔有点恼了,他松开了手,瞪了一眼何老板,很严肃,何老板也无所谓,我三叔走到我面前,小声的说:“他要三万,这他妈偏口的料子要三万?你看这个皮粗的,跟他妈狗屎一样,咱不赌这块,行吗?”
我听着,就咽了口唾沫,这块料子三万,真的有点多,真的,但是我很想赌,因为我爷爷说过,粗砂出玻璃,如果真的是玻璃种的话,那么我就赚大了,三万块钱虽然多,但是如果能赌赢,一公斤的玻璃种,我至少也能赚三十万,赌性很强。
我说:“三叔,就赌这块。”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这么倔呢?我问你,是你赌的多,还是我赌的多?你听我的没错。”我三叔生气的说着。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我就赌这块……”
“你他妈的就一万块钱,你赌个屁啊,三万买这料子,送我都不要。”三叔生气的说着。
我看着料子,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他越是不让我赌,我越是想要赌这块料子,我相信爷爷不会骗我的,他说的肯定对,我咬着嘴唇,我差两万,现在,我必须要弄到两万块钱,到那弄?
只能借,我深吸一口气,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什么狗屁的尊严,都没有,输赢,就看这块石头了。
我说:“老板,我先给你一万订金,剩下的……”
我三叔拉着我,说:“你脑子有病,老不死的怎么跟你说的,赌石要付全款,懂不懂?”
何老板笑了一下,说:“小兄弟,你三叔是行里人,他说的对,你要是不付全款的话,输了,你亏,还可能赖我,赢了,我要是赖你,你怎么办?我当然不可能赖你,但是,我害怕你赖我啊,所以,咱们还是货款两清的好。”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行,你,你等一会,我去想办法弄钱。”
何老板听了,就皱起了眉头,他说:“小兄弟,我跟你说实话,我看你年轻,也不想让别人认为我何昌荣骗小孩,这块料子,是莫西沙的,但是是偏口的,翻砂,粗的很,这些,你看的到,看不到,我都要告诉你,免得后来你来找到账,我这个人做生意,名声很重要。”
我听着就点了头,我说:“你等我,这块料子我要定了。”
我说完就走出去,到哪里弄钱,很难,我打电话给王晴,我说:“喂,能不能在给我弄两万?”
“你神经病啊,你找我只有借钱吗?我是你的提款机啊,周斌,别在打电话来了,真烦人。”
王晴很愤怒的挂了电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现在打电话除了问她借钱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事,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我挂了电话,摸了摸口袋,突然把那张纸给摸了出来,我看着,是樊姐的地址,我想了起来,她是放贷的,能不能问他借钱?
对,问他借钱,虽然是高利贷,但是没办法了,现在能弄到钱的,只有她了,我直接打了车,朝着樊姐的地址找了过去。
在车上,我很紧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上那块料子,我心里像是着魔了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块料子。
车子到了地方,我下了车,朝着铁皮房子走,走到了门口,两个看门的人在扒拉着饭盒,看到我来了,就笑了一下,显然是认识我了,他们也没有昨天那么谨慎了,我说:“我找樊姐。”
“知道,来这里都是找樊姐的……”
一个胖子说着,就带着我进去,白天这里没什么人,但是还是乌烟瘴气的,我被带进了樊姐的房间,打开门,我看到樊姐站在屋子里打电话,嘴里叼着烟,穿着吊带,身上的纹身显得很壮阔。
她看着我,就挂了电话,说:“小子不错啊,今天还多少?”
我听着就急忙说:“我,我是来借钱的……”
她听着,就惊讶的看着我,走到我面前,说:“你他妈欠我二十万还没完呢,又来借钱?”
她里我很近,嘴里吐着烟,很难闻,我是不抽烟的,所以受不了这味道,我说:“你是害怕我还不起?那我去借别人。”
我刚想走,樊姐就搂着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拽过去,我低头看着她那巨大的一对,我还是第一次跟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我哽咽了一下。
她说:“老娘是来者不拒,敢欠我钱不还的,还没生出来,我敢借,就没有怕什么,要多少?”
“两万……”我说。
她推开了我,说:“两万不多,一分的利息,三天不还,涨两分的利息,一个月不还,涨五分的利息,一年不还,哼,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她说完就坐下来,我看着一个胖子拿着一张纸出来,我看了一下,是合同的内容,他让我按手印,我按了一下,然后樊姐走到保险柜面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一叠钱出来,走到我面前,她笑着看着我,说:“老弟,看你还是个童子鸡,晚上来找我,我带你玩,这一个月的利息,我都给你免了,不吃亏吧?”
我听着,就哽咽了一下,我拿着钱,我说:“不,不用了,我今天,肯定还你……”
他听着就给了我一巴掌,说:“你们男人就是贱,草拟吗的,给你玩你都不玩,滚,不还钱,老娘干死你。”
我听着赶紧就走,我很害怕樊姐,真的,她真的狠,刀子从来都不是软的,他下手也不是软的,我永远记得那根被切掉的手指。
离开了房间,我才觉得放松一点,樊姐其实不丑,也很豪放,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也不敢喜欢,避而远之的好。
我把钱收好,从他这里借钱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不需要任何条件,抵押,但是,利息是非常高的,而且,如果你一旦还不起的时候,你就死定了,就如他说的,你的命都是她的,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我坐车回到了景星街,上了赌石坊的二楼,我看着三叔坐在椅子上,大腿翘着二腿,几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冷,我看着石头还在桌子上,我就笑了,我说:“还在就好。”
听到我的话,我三叔就很不耐烦,说:“谁他妈要这块石头?跟他妈宝贝似的,还他妈大学生,一点脑子都没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三叔的话很讽刺,但是他也没有强行拦着我,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神仙难断寸玉,输赢全靠赌,没有切开之前,谁知道这块料子能不能出高货?
我看着老板,把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我三叔立马就直眼了,问我:“你哪来的钱?”
“你别管,跟你没关系。”我说。
看到我把钱放在桌子上了,老板就有点讶异,看着料子,看了很久,他才说:“行,老弟,你有胆色,这块料子,说实在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他那点能出高料,祝你好运,料子归你了。”
他说着,就把钱收起来了,我看着桌子上的料子,咽了口水,这块料子三万,其实也就是一块石头,我看着,兴奋,又紧张,我第二次赌石,从以前,到三万,这是不敢想的,我知道,我会越赌越大,越赌也沉沦,但是,我必须得赌。
我看着料子,我三叔拿着手电过来,满面愁容,他拿着手电打在料子上,原石表现很好,光感强,像灯泡一样。但是虽然打灯看是这样的情况,开出来有什么变化也很难保证,更别说要赌开出手镯了,但是我很有信心,我相信爷爷的话不会错。
我内心很兴奋,能不能赌赢三十万,就看你了,爷爷,保佑我。